肖义权在潭中间的凹陷处开始挖。
虽然只是一根树枝,但他力大,把沙土往两边抛,很快就挖出一个深坑。
坑中土虽然有点儿湿,不过想挖出水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宁玄霜微微皱着眉头,他觉得肖义权是在做无用功。
但肖义权此前创造的各种奇迹,又让她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一点期待。
肖义权越挖越深,很快就有半个人深了。
有这个样子,他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在直播啊,不能在费尔南多那些人眼中,搞得太灵异,如果只是一个宁玄霜,肖义权那就是另外一种演法了。
为什么说肖义权是在演呢?
因为他这么挖,是不可能挖得出水的,他难道还能强过那些本地会挖洞的动物。
本地的动物,谁挖出水来了?
他挖,就是做个样子,以证明他挖了。
而真正往地下挖的,是旁边的那些树。
那些树的根,深深地扎在地底下,而这时,在肖义权的驱使下,它们往更深处钻去,一直钻进百米深的地底,与山腹中的地下湖打通。
肖义权感应到树根与地下湖接触,他就不玩了,猛地往坑上一跳,大叫一声:“水来。”
他还演,这一叫,水没来。
他又叫一声:“水来。”
水还是没来。
宁玄霜就有些忧心的看着他。
胖子:“水还真叫得出来吗?”
杰克:“他好像有些疯魔了。”
费尔南多:“我上吉姆的当了。”
吉姆:“嘿嘿嘿嘿。”
而这时,肖义权好像也急了,他猛地把脚在地下狠狠一跺,嗔目怒叫:“水来。”
暗地里,他让钻进山腹的树根一缩,不再堵塞水道。
山腹中地下湖的水,顺着树根钻出的水道,汹涌冲出。
哗!
一道水柱从坑中急冲出来。
那水柱很大,足有篮球那么粗。
冲起来也极高,至少有七八米。
“呀。”宁玄霜尖叫:“出水了。”
直播室里,所有人目瞪口呆。
胖子:“出水了。”
杰克:“真的出水了,这怎么可能。”
费尔南多:“这水柱这么大?喷泉啊。”
吉姆:“……”
胖子:“这样能挖出水,简直是神迹啊,难道上帝显灵了?”
杰克:“可能他是圣子。”
费尔南多:“我真的以为看见圣迹了?”
胖子:“吉姆,你怎么看。”
费尔南多:“哈哈,不论他怎么看,我赢了。”
杰克:“确实,非洲旱季,能找到水,至少赢了一半。”
费尔南多:“吉姆,认输吧。”
吉姆:“你别高兴得太早。”
费尔南多:“嘿嘿嘿嘿。”
胖子:“不论输赢,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杰克:“雨季的时候,那里是个小湖,湖底可能是有地下水,他选这地方挖,一个极为聪明的选择。”
水柱最初冲起来高,慢慢地就落下去,从七八米,到五六米,三四米,最后大约一米多高。
水柱却始终有那么粗。
这是山腹中的地下湖,大山给了巨大的压力,这么泄出来,水量大,是很正常的。
凹的大约也就是一百多个平方,没用一个小时,水就满了,形成一个水潭,水越过隘口,向往流出去。
河道极度干涸,温度极高,而山腹中的水,温度却要低得多。
水流过去,冷热交加,发出滋滋的声响,甚至冒出淡淡的白气。
他们是下午给送到这里的,折腾这么半天,天已经快要黑了,一个巨大的夕阳停在天边,淡红色的暮光照在升腾的水雾上,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宁玄霜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本来荒凉的原野,这一刻,水波轻漾,微风徐来,竟仿佛到了江南水乡。
而这一切,是那个男人,随手弄出来的。
“他真的……是个奇人。”
看着肖义权的侧脸,宁玄霜想到了燕雨的话。
“等水清下来,可以洗个澡,还可以游泳。”
看着水潭,肖义权也很满意,他以手浇水,把潭边几块石头洗了一下,温度高,石头很快就干了,可以坐。
肖义权一屁股坐下,肚中咕噜叫了一声。
“好饿。”肖义权对宁玄霜道:“好像有个面包吧,我们把面包吃了,然后水清了,洗个澡,晚上睡藤床,嘿,舒舒服服。”
“好啊。”宁玄霜也开心地应:“包在山上藤床那里。”
“我去拿。”
肖义权跳起来。
“我跟你去。”宁玄霜立刻跟上。
“热死了。”肖义权回头看她:“你呆这里就好了啊,这里多凉快。”
“我怕。”宁玄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如果说给直升机送来的时候,宁玄霜多少还有点儿矜持,经过这半天,她已经是彻底的软了,而在看到水柱的那一刻,则是彻底的服了肖义权。
她一分钟都不敢跟肖义权分开。
“好吧,那就一起。”肖义权也没办法。
但他也不讨厌,宁玄霜是真的美,这样的美人,这么柔柔弱弱地依赖你,其实还蛮爽的。
山上烟雾缭绕,上到台地,一看,还在烧,旱季也没什么风,烧出来的烟雾,在林子里弥漫。
“哈哈。”肖义权笑起来:“这么熏一下,别说蛇虫,就是蚊子蚂蚁什么的也都要给熏死,今晚上一定可以安安生生地睡一觉。”
“嗯呢。”宁玄霜点头:“肖义权,你好厉害哦。”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好帅。”肖义权摸脸。
宁玄霜咯一下笑出声来。
这人,本事确实是有,但也有点儿臭美啊。
还别说,现在宁玄霜眼里,肖义权那张黑脸,不说帅吧,至少绝对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