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是雌鸟？
青鸾懵了。
她立刻看向玄鸟，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不知道！
玄鸟：“……”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渡白，渡白则是凶凶的瞪了回去。
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泄的密！
然后一人一鸟都悄咪咪地看向毕方，准备看他的态度。
原以为毕方会因为真实性别被泄露而不高兴，没想到他反而很坦然：“哦，我的确是只雄鸟。”
青鸾：“……”
不是，这雄鸟有病吧？
他真的有病吧？
她和玄鸟谈了那么久的恋爱，这毕方总是间接性的跑过来茶言茶语两句，非要贱兮兮的等到他们两个吵起来再一脸得意的离开。
他到底图什么？
他一只雄鸟到底图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装雌鸟？还总是跑到我面前说一些好像和玄鸟关系很好的话来误导我？难道你……”
青鸾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恐起来。
黄帝你仙兽是gay啊！
毕方对她产生这样的表示很理解，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这么想。
但是能不能对他的审美有点信心？
就算他真的是gay，他难道会喜欢一只浑身黑漆漆，关了灯就找不到的破鸟？
哦对，你青鸾当然会这么觉得，毕竟你就喜欢这样式儿的。
这么想着，毕方一脸吃了屎的表示：“求你别侮辱我，我可是一个真二八经喜欢有漂亮羽毛的雌鸟。”
青鸾求证般看向玄鸟。
玄鸟有些气虚：“……应该？”
亲爱的，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还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他这位感情不深的好兄弟绝对对他没有意思，就算扒光了毛站在他面前都只会想是红烧还是清蒸。
但现在，他也不是很确定了。
渡白不得不站出来作证，“我们家清一色的喜欢娘们。”
毕方是真的很嫌弃玄鸟，“你对你自己长什么样是没点数吗？忘了以前自卑到捡我掉的羽毛往自己身上插的样子了？”
玄鸟：“……”
渡白此刻也回忆起来，那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五彩斑斓的黑。
毕方只好再次重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喜欢过这只煤炭，之所以搞这些，只是想报复玄鸟而已。”
赵如意：“报复？”
方式过于新奇了点。
毕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头上戴的宝石，平常吃的饲料，修炼磕的仙丹，70%都是我贡献的。”
青鸾：“……”
渡白：“……”
赵如意：“所以你雄……扮雌装？”说完拗口的话，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青鸾，“你没有怀疑过一点吗？”
青鸾又：“……”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虽然很多雄鸟天生就比雌鸟艳丽，但也不是没有雌鸟比雄鸟好看的例子。
毕方好看得雌雄莫变的，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就去问的玄鸟。
结果站在旁边的毕方听见了，就说自己是雌的。
当时玄鸟也没反驳。
赵如意突然想到什么，“你户口上写的是雌还是雄？”
毕方一僵。
赵如意了然，起身去调资料了。
“你真在户口上把自己写成雌的了？”
毕方没说话。
这样子渡白一下就看懂了啧了两声，直夸big胆。
趁着赵如意出去找资料，毕方没忍住问：“要是乱填的话会怎么样？”
“问得好。”
渡白搂过毕方的鸟身，带着他走到门口，将房门敞开，外面天光涌进，挨过刺眼的炫目后，看见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后花园。
“看见这片花园了吗？”渡白问，“好看吗？”
毕方点点鸟头。
然后他又把门关上，带他参观了一遍这间会议室。
“干净吗？”
毕方继续点头。
干净整洁，摆放有序。
但这跟他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渡白很快告诉他，“我们单位从来没有招过一个保洁。”
所以呢？
毕方立马反应过来，看着渡白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渡白怜悯地点点头，“是的，但凡是故意扰乱秩序的，干预工作人员办事的，通通都会被处罚打扫办事处的卫生。”
多亏了这条规定，渡白终于逃脱了每天洗澡堂的噩梦，汤泉馆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关门时间。
毕方很不服气：“你们凭什么强制编外人员在没有任何劳务报酬的情况下给你们打扫卫生？”
“放心，不止你一个仙有这样的疑问。”
那段时间，玉帝的登闻鼓都快被打爆了，全是控诉天庭办事处的。
说区区一个新部门，平常收收税，管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了，凭什么要他们去给他明识免费打扫卫生？
一次两次跑去凌霄宝殿解释倒还好，次数多了他也就烦了。
特地找了个好日子，把那些找事的神仙们全聚在了凌霄宝殿，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自己干过的，自己兄弟姐妹干过的，甚至是自己有仙籍的子孙们干过的蠢事，全部摆在他们面前。
明识：“我知道各位都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家大业大的也看不上那点罚款，这才特意弄了个新的处罚制度。”
“刚好，这旧的天条惩罚制度不是下凡就是跳诛仙台的，我也腻了。”
“难道各位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哪里好？
对于根基深的神仙来说，不过就是罚几道天雷就解决的事，甚至有一些身上自带壳的，天生皮厚的，根本就不把天雷放在眼里。
下凡历劫就更不用说了，先找一个达官显贵的人家投胎，然后到了一定的年纪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吃吃爱情的苦，要么虐恋情深，曲散人亦散，要么历经千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结果阴阳两隔。
回到天庭后写个几千字的投胎实践报告，就大事化了，继续逍遥。
呵。
可把你给爽的。
拿雷劫挠痒痒就算了，你下凡投胎和带薪度假有什么区别？
又是金尊玉贵，又是万人之上的，还附送一个伴侣陪你谈恋爱，完了还不用负责。
对于这种明面上是惩罚，实际上是福利的制度，神仙们一直是很喜欢的，就算后面又多了一个罚款的天规他们也无所谓。
因为他们活的实在是太久了，而凡人们供奉的香火却是源源不断的。
那点罚款，不过是米缸里的一粒米罢了。
犯错的成本太低，部分游手好闲的神仙根本不放在眼里。
办事处人来人往，神仙们拿了处罚单交完罚款就走。
过几天，吵架闹事的又是那几个老顾客。
一点效果都没有。
明识这才换了个惩罚。
毕方：“那也应该去扫天庭的一些公共区域啊，凭什么就扫你们办事处？”
“那大街还用你扫？那地上全是云，施个法咒风一吹就没了。”
刚好，最近单位要节省开支，明识干脆把阿姨给辞了，直接把打扫卫生换成惩罚给那群闹事的神仙们用。
毕方：“我不相信那群神仙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是啊，但……”渡白表示他还是太单纯，“没有什么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一顿不够就第二顿。”
上古时代，规则还未完善，神仙们无拘无束，到处打架，唯一信奉的道理，就是强者才有话语权。
凌霄宝殿的大门被关上，玉帝很明智的回到自己房间让他们自己处理一下。
明识表示，自己是一个很开明的领导，愿意倾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如果有异议，完全可以站在他的面前。
玉帝特地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后，那些神仙们都已经安详地躺在地上睡觉了。
睡眠质量就是好。
毕方：“……”
他不免愤愤地想，要是黄帝在的话……
笑死，黄帝他老人家肯定双手赞同，甚至还会觉得可以再重一点。
赵如意回到办公室确认完毕方的户口上，性别那一栏明确填的雌性后，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门外的银铃声越来越近，毕方感觉自己的皮都紧了，“我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就不能宽容一点？”
“我……”
赵如意回来了。
趁着渡白给毕方讲故事的时候，另外两只鸟早就腻腻歪歪的贴在一起了，简直多看一秒都要长针眼。
待赵如意回到座位后，先是将目光放到那对小情侣身上，询问：“现在是和好还是分？”
玄鸟立即眼巴巴地看着青鸾。
青鸾不好意思地移开眼，说话细声细气的，“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我的真命天子，我就认准你了。”
赵如意：“……”天庭哪里来的杏花？
不愿意再往那边多看一眼，她立马走向下一个话题，“毕方，你对自己胡乱填写户口资料，扰乱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异议吗？”
毕方先求救看了渡白一眼，如果是扫扫树叶什么的倒还好说，可万一让他扫厕所呢？
他这一身漂亮的羽毛还要不要了？
大侄孙，你快说话啊！
渡白看见后，纠结的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帮他，“我亲爱的如意仙官。”
话刚一出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恶寒了一下。
从他们成为同事到现在，因为各自性格都比较冲，虽不至于争锋相对，但平常也是见机就怼的。
渡白压下那股强烈的怪异感，继续道：“其实，毕方他也不是故意的。”
赵如意看着他这幅样子，似乎有些兴趣，“怎么说？”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难道说，是毕方自己觉得那些贴上来的雌鸟太丑了，想叫这才扬言自己是雌鸟，不搞同性恋。结果正在填资料的玄鸟听见了，脑子都没过，直接手动变性这种乌龙原因吗？
有时候渡白是真的觉得自家这两只鸟脑子都不太好。
一个真的是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每次从毕方那里要东西，人刚来一句，你有种就拿走，就立马抢过去，还乐呵呵的说不愧是好兄弟。
另一个每次抢不过就在那里装大方，背地里又暗戳戳在那里装雌鸟挑拨离间。玄鸟被骂一次，就高兴一次。
虽说目的达到了吧，但都挺让人难以评价的。
“因为什么？”
“因为毕方有性别认知障碍。”渡白说道。
说完还得意的朝毕方挑了挑眉。
怎么样，我聪明吧？这样你们两只鸟就都不用挨罚了！
毕方：“……”
这笨蛋到底是谁养大的？怎么能蠢成这样？
你就说实话不就行了吗？
玄鸟挨罚那就罚啊！反正又不是他挨罚，那只蠢鸟有哪件事不是活该的？！
莫名其妙有病的毕方已经心累到不想说话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然后越想越生气，又给了渡白一个大逼斗，“你才有认知障碍呢！”
扇完一下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又来了一下，“要不是玄鸟那个草包给老子填成了雌的，资料会有错吗？！”
又扇一下，“妈的，过了好几天老子才发现，气死我了！”
继续扇，“现在又让我有什么认知障碍！你是猪，猪，猪吗！”
渡白抱着头挨了好几下，不敢说话了。
赵如意看见渡白头上好几支羽毛，直接无情地笑了好几声后才继续道：“我听明白了，但由于你即使后面知道资料有误依然没有过来改的缘故，所以还是要罚。”
毕方没吭声，他之前本来是要去的，但因为青鸾以为自己是只雌鸟，就想着将错就错下去，去报复玄鸟了。
唉，不知道要被罚打扫哪里。
赵如意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仅仅是你，玄鸟也有知情不报的嫌疑。所以，你们两只鸟都要罚。”
毕方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没事的，那只蠢鸟也挨罚了。
“每天下班后，记得过来义务劳动，罚你们打扫汤泉馆一个月。”
赵如意对自己的判决很满意，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继承了吧？
三只鸟轮着签完了谅解书和处罚单，青鸾轻轻戳了一下玄鸟问：“你为什么不说他是雄鸟。”
玄鸟老实道：“我以为他喜欢当雌鸟，就没反驳了。”
“……”
“而且……”
青鸾好奇看他，整得玄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我们刚好上，他又比我好看这么多，你要是被他迷住怎么办？”
青鸾哽住。
傻鸟。
另一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内，一张崭新的员工资料表出现在明识办公桌上，左下角盖章处有一枚完好的公章。
明识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因为你没有经过正规考试进来，更没有经过正经渠道晋升过来，暂时只能以编外人员的身份留下。”
“最后，欢迎你来到天庭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