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只有云辞和许迦诺?”
叶闻人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看透了一切,失望又冷漠。
“怪我自己,我早就知道,你爱陆执,陆执不要你,你又爱上了和他相差无几的东方零。你喜欢他们什么?是状元和探花的头衔?”
安好芯没有回答,叶闻人也自顾自地继续。
“你爱诗词歌赋吗?你不学无术,性情乖张,却偏爱那些满腹经纶的谦谦君子?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其实你很迫不及待嫁给东方零,就连你的身孕也是期待已久的不是么……”
说到此处,叶闻人破碎的目光散落在安好芯平坦的小腹上。
“你说你不懂爱,其实你只是不爱我而已。”他抬步,指腹描绘着安好芯脸上的轮廓,又附在她耳边轻轻说:“自从你救了我,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心。”
她此刻特别平静,不论什么言语都不能让她心生波澜,这在叶闻人眼中是一种侮辱。
安好芯掀开叶闻人的手,皱着眉头,对他的触碰表现得很反感。
叶闻人的手,像被寒冰冻住一般麻木,失去了任何感觉。
“你和凌霄来这里干什么?什么藏污纳垢?”她质问道。
叶闻人望了望天空,失落的笑变得冰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或者高傲的公主,你是否愿意为了心中的疑惑而委身于你不爱的我?你来叶府,你我做一日夫妻,我告诉你。”
“你和凌霄勾结,是和太子勾结?你要害齐家?”安好芯根本不理他不断试探的胡话。
叶闻人闭了闭眼睛,他不想看见安好芯不带一丝涟漪的双眸。
“对。公主曾那么爱陆执,应该很能体会爱而不得的滋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你对叶闻人有一丁点了解,你就应该知道,叶闻人想得到却得不到的,都不应该存在在这世间。”
安好芯紧了紧眼眸,眼前的叶闻人让她觉得陌生,“那你怎么不让凌霄回来杀了我一了百了?”
“公主不懂人性,我会教教你,比起让你死,我更喜欢你自己来叶府,求我爱你。”说完,他还是忍不住深深地看向她,想要捕捉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奈何安好芯没什么起伏,她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一句“随便你”,便扬长而去。
“陆执,叶闻人对安好芯情根深种,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温纤染远远地瞧着院子里那一幕。
陆执却不屑温纤染,“你懂什么?你最好是不要像往常一样没用,不然我就收了你的贱命。”
温纤染乖乖点了点头。凌霄现在倒向陆执了,她必须与他们为伍,才能知道所有人的秘密,“你放心吧,只要能整倒安好芯,我以后都听你的。”
陆执对温纤染的话不置可否,命令道:“上次是皇贵妃运气好。不过方法你可以继续用。”
“好吧。”温纤染习惯性往陆执身边靠去,可是陆执却用一把折扇抵住了她。
安好芯把陆执和温纤染的话都听了去。
她真没想到叶闻人会和这些人为伍,若是叶闻人想要害齐家的话,那简直太容易了。
刚才,她察觉到有人监视着叶闻人,所以她不能告诉叶闻人她的孩子是用灵力养的。
不过,她倒也不认为这是叶闻人做事情的准则,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至于爱,她始终不是太明确。
叶闻人很爱,可是却要选择背叛,这算哪门子爱?
若说不爱,她也确实因为这样的叶闻人而感觉到痛心无比。
坦白说,她不舍得她所交好的所有人受到任何伤害。
叶闻人能感觉到她,也不过是因为灵力相通,现在她的灵力都在小腹,他铁定是感觉不到了。
“好芯你怎么在这儿?”王寡妇端着盆,喜笑颜开地朝安好芯挥手。
安好芯这才发觉她走到了姜宅。
“听说你有孕成亲了。”王寡妇放下盆,拉着安好芯的手,却发现安好芯情绪低落,“你怎么了?”
安好芯抬眼,仔细瞧着王寡妇脸上明显而真切的担忧。她们认识的时候,王寡妇知道她名声不好,却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熟络。
“你来找姜公子啊?”王寡妇忽然暧昧地笑了,打趣地说:“身份高贵的公主真好,受了委屈有的是男人安慰。快去吧,姜公子也是刚刚才回来。”
入夜,姜季商准备了一大桌滋补膳,安好芯却趁他不留神喝了一杯酒。
“你干什么!”姜季商按着她的手,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安好芯将手抽出来,也帮姜季商倒了一杯,“你少一点啰嗦,陪我喝几杯。”
“你怎么能饮酒呢?”姜季商表面责备,实则心疼不已。
难道是因为他和东方零的争吵让她如此不开心?
“放心吧。我有孕是假的。”安好芯脱口而出,“我正好要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姜季商忽然有点紧张,“东方零不行?”
安好芯轻瞪他一眼,他总是说些出其不意的话。
“我想,你家那么多人,最近有没有怀有身孕的娘子?你放心吧,我不是占有,换成多一个人照顾孩子这种方式。”她不作任何铺垫,源于一种知道姜季商一定会帮忙的自信。
姜季商有点失落,却又因为安好芯假孕而狂喜。
可是他都爽快地答应了,安好芯还是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不问缘由,当即就陪着她畅饮。
醉意来袭时,安好芯才开始喃喃自语,“叶闻人是一个混蛋……”
姜季商握着酒壶,干脆把酒杯扔了,一整壶地喝个够。
“你别喝了。”安好芯阻止他,区区凡人这么喝得喝成什么样子。
酒壶滚落,浓烈的味道散开,强势地冲击着安好芯的感官。
“你这么关心我,本公子也知足了。”他的呼吸越靠越近,却在要得逞时一头栽进安好芯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睡着了。
安好芯眨着迷离的眼睛,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
姜季商也喜欢本公主不是吗?
本公主也没见他要专门和本公主作对。
她越看越觉得姜季商也不是那么盛气凌人,手指不自觉地触碰着他眼角的痣,轻轻一吻落在上面,姜季商忽然睁眼了。
他耳畔的声音同样也被安好芯听见了。
“儿啊。你爹就帮你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