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姑娘有些眼生,还请恕老朽眼拙冒昧,您似乎没在我们这儿订过棺材?”
老杜头儿正收拾着棺材铺里的东西,司渡进来时,他背对着门,冷不丁听见声响,还吓了好大一跳,险些跌坐在地上。
等看清楚人后,又骇于司渡脸上横贯着的狰狞刀疤,又有些被人眉眼间淡漠的悲悯给抚慰住内心的惊惧。
他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露歉意,十分不好意思的跟人道歉,又询问起她的来意。
司渡正欲开口“问他最近在恐惧什么”,就听见系统【叮】的一声,尖锐的爆鸣,吵的她耳朵嗡嗡疼。
【叮!】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棺材铺老者的恐惧,获得奖励声望值*500】
司渡:???
她还什么都没做吧?
什么就完成了?咋完成的……她身上有药啊?闻一闻,瞬间消除恐惧?
系统666不语,只一味的播报……
当前任务进度:
【主线任务:为关键人物-林启明,清除霉运值(4\/100)】
【主线任务:离开小河村(注:在林家人霉运缠身之前,请勿轻易尝试离开该任务)】
【主线任务:努力生存下去,并提高声望值(510\/1000)】
【主线任务:生存(30\/】
系统666的声音有些雀跃:【宿主,请再接再厉哦~】
司渡:……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从上次播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不止三十天吧?”
“怎么生存进度还是(30\/)”狗东西该不会是想要坑她吧?
【宿主大人请放心,生存时长以30天为一个统计周期,未满30天之前,是不做统计的】
行叭~
怎么统计无所谓。
不赖账就行。
莫名其妙完成了支线任务,司渡本来是想直接走的。
只是抬头与老杜头儿对视后,看见他脸上盘踞的青灰雾气,不由得多问了句:“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老杜头儿微怔,随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惊恐与不甘之后,很快又转为释然。
他轻摇了摇头:“老朽今年都五十九了,儿子女儿已经各自成家,孙儿外孙也都见过、抱过了,妻子走的早,倒是也没什么遗憾了。”
司渡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大限将至,心猛地一揪,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但很快,想想这辈子过得还算安逸顺遂,又好像也没什么不甘害怕的了。
倒也释然。
非要说遗憾的话……
“老朽经营着这家棺材铺,靠着给人打棺材的手艺养家糊口,拉扯大两个孩子,又给他们各自找寻了好人家,可最近,我这棺材铺里频频发生怪事情……”
提及近来,棺材铺里发生的怪事儿,老杜头儿脸上不由得又染上了几分惊惧之色。
【叮!】
司渡突然有个荒谬的念头……
果不其然的,下一瞬就听见系统嗷嗷叫【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棺材铺老者的恐惧,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励声望值*500】
司渡:……
她绑定的这玩意儿,果然是残次品吧?
怎么还能重复触发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司渡走进棺材铺,随便坐在一张空棺材的棺材盖上,盘着腿,托着下巴,看着老杜头儿,就像是在看行走的声望值。
老杜头尚不知等下会发生什么,此时正缓缓叙说着,棺材铺最近发生的怪事情。
起初,他也没有多想。
只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错了东西摆放的位置。
为此,他还特意写了块牌子挂在门板上,提醒自己。
老杜头指着那块牌子给司渡看。
牌子上写着:记得把棺材收回屋里。
“……原本打好的棺材,我都是跟儿子搬回屋里的,不过前些日子,我接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单,说是让我打三个小棺材。”
“那棺材尺寸十分的小,约摸只能装下一只瘦弱的猫,就算是给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用,也没有用这么小尺寸的,我心里头虽然觉得奇怪,可对方给的酬金实在是多,我便也没有去多想……”
这一单接了,他就算就此金盆洗手,后半生也不愁吃穿了。
所以虽然觉得奇怪,他也仍是识趣儿的没有多问。
想来,对方从府城找到他们这个小地方来,找他打棺材,也是忌讳着什么,不想让人知道。
老杜头都想好了,等这单做完,就关了棺材铺。
却没想到,怪事儿发生了!
三个小棺材,打起来对他这样常年做棺材的老匠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儿。
就算对方要求的图样复杂了些,也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做好了。
只待再刷一遍漆,晾上一晾,便能交付给对方验收结尾款了。
却没想到——
“那天我明明记得,已经把那三个棺材,给搬到屋里,摆在长凳上了,可第二天过来的时候,打开门却发现,那三口小棺材,正整整齐齐的并排对着门摆在地上!”
老杜头可是被这一幕给吓得不轻!
他朝着四方拜了拜,嘴里头念念有词的叨咕了好一会儿,心里的惊惧稍稍减轻,这才开始思考起,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昨天,其实他没有把棺材搬回屋里去?
毕竟,他把棺材铺里里外外的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甚至连遗落在棺材铺里的钱袋子,都还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
一文钱没少!
总不能是哪个贼进来,就为了挪动棺材,摆放整齐的对着门,就为了吓唬他吧?
至于会不会是那东西——
老杜头儿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哪家的鬼,会这么无聊,专门跑棺材铺里挪棺材玩儿?
何况他平时也没少捎带着给这附近的孤魂野鬼烧纸钱。
不至于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吧?
老杜头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记差了的可能性更大。
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没办法再继续这么说服自己了。
“那天,我休息了一日,到了第二天快傍晚,才又来铺子里,继续给棺材刷漆。”
老杜头说到这儿,面色不由惨白起来,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那天,我儿子也来帮我,给另外两口棺材刷漆。”
“日落之后,大孙儿过来喊我们回家吃饭,我想着把最后这一点儿刷完再回去也不迟,就让儿子跟大孙儿先回了。”
“结果他们刚离开没多久,我就听见旁边的那张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