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的颤，却无比认真，“从第一次在溪边见你，看你为了护着墨池，跟玄豹乌苏对峙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一辈子了。”
灵芯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喜，还有点不敢置信：“真的？你不是因为想加入部落，才……”
“不是。”言古摇摇头，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温度，“就算不能加入部落，我也想守着你。只是我怕，怕你因为我，跟族里闹僵，怕你为难。”
灵芯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心里忽然暖暖的，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说：“不会的。逐风他们已经在帮我想办法了，下周祭山的时候。”
“我们就跟老人们说。言古，不管多难，我都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言古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温柔：“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温泉边的水汽渐渐散了些，灵芯指尖还沾着暖水，被言古握着的手却比水温更烫。
她看着言古眼底的认真，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浸了蜜：“那你可不许反悔，要是老人们问起来，你得跟我一起说。”
言古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背，笑着应：“不反悔。别说一起跟老人们说，就是你让我去跟玄豹再对峙一次，我也去。”
这话逗得灵芯“噗嗤”笑出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谁要你跟玄豹对峙？上次你帮我把乌苏赶跑，部落里还有人偷偷说你厉害呢。”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对了，逐越昨天还问我，你能不能教他掀溪边的石头，说想跟你一起捉螃蟹。”
“好啊。”言古一口答应，眼里亮了亮，“等过几天天暖些，我带他去。溪边下游有块浅滩，螃蟹多，还不夹人。”
两人又在温泉边待了会儿，直到灵芯打了个轻颤，言古才慌着帮她拢了拢外衣：“别着凉了，咱们回去吧。”
他说着，又往后退了两步，周身水光再起，眨眼间便化作了银蓝蛟龙。
这次他没让灵芯直接坐上来，而是用尾鳍轻轻卷住她的腰，慢慢把她托到自己背上，还特意用脖颈处的鳞片护住她的腿，怕夜里的风刮着她。
灵芯趴在他背上，双手轻轻攥着他的鳞片，鼻尖贴着他冰凉却光滑的脊背，忽然轻声问：“言古，你变成本体的时候，会不会累啊？”
蛟龙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摇头，浑厚的共鸣声从喉咙里传出：“不累。带着你，一点都不累。”
他怕灵芯不信，还特意加快了点速度，尾鳍扫过地面时格外轻，连一片落叶都没碰翻。
快到洞穴附近时，言古才慢慢停下，变回人形。
他伸手扶着灵芯下来，第一时间就去摸她的脸颊，见还是暖的，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冻着。”
“我又不是逐风，哪那么容易冻着。”灵芯笑着拍开他的手，刚要往洞穴走，就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逐越抱着个布偶似的野兔玩偶，从洞口探出头来，圆眼睛在夜里亮得很。
“姐姐！言古哥哥！你们去哪啦？我等你们好久了！”逐越跑过来，伸手就拽住灵芯的衣角，毛茸茸的耳朵还在轻轻晃。
“逐风哥哥说你们去散步，可我都数完二十颗星星了，你们才回来！”
灵芯被他问得耳尖发烫，下意识看了眼言古，见他忍着笑别过脸，才咳嗽了一声：“我们……我们去看溪边的月亮了，今天月亮圆，好看。”
“月亮？”逐越歪着脑袋，伸手摸了摸灵芯的头发，忽然眼睛一亮，“姐姐，你头发上有水汽！还有，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不是野菊，也不是蜂蜜……”
他说着，转头看向言古，“言古哥哥，你们是不是去偷偷吃甜果了？”
言古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逐越的脑袋：“不是吃甜果，是去了个暖和的地方。”
“等下次，我带渡川一起去好不好？那里的水是暖的，还能看见星星。”
“真的？”逐越瞬间蹦了起来，攥着言古的手晃了晃，“那可说好了！不能骗我！”
“不骗你。”言古笑着应下，刚要再说什么，就看见洞穴旁的树干后走出个人影，鸣谷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狼耳竖着，却没炸毛，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
“再聊下去，逐风就要拿着火把出来找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灵芯身上，又补充了句，“下次晚归，提前说一声。”
灵芯知道他是担心，笑着点头：“知道啦，下次一定说。”
鸣谷“嗯”了一声，转身往洞穴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逐越：“别晃言古了，他明天还要帮逐风劈柴，累着了没人教你掀石头。”
逐越立刻松开手，乖乖跟在鸣谷身后，还不忘回头对灵芯和言古挥挥手：“姐姐，言古哥哥，明天见！”
待他们走进洞穴，灵芯才转头看向言古，眼里满是笑意：“你看，他们其实都很喜欢你的。”
言古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柔得像夜里的风：“是因为你，他们才愿意接纳我。”
他顿了顿，往洞穴口望了望，轻声说，“进去吧，别让逐风担心。明天一早，我去溪边捉鱼，给你做你爱吃的烤鱼。”
“好。”灵芯点头，却没立刻走，反而往前凑了凑，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转身就往洞穴跑，跑了两步还回头对他挥挥手，“言古，明天见！”
言古僵在原地，手还停在刚才攥着她的位置，脸颊上的温度一点点升起来，连耳尖都红透了。
他看着灵芯的身影消失在洞穴里，才忍不住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声说了句：“明天见，灵芯。”
灵芯跑进洞穴时，火塘里的柴火还燃着，逐风正坐在石凳上削木头，见她进来，抬头笑了笑：“回来了？刚逐越还闹着要等你，被鸣谷哄去睡了。”
他顿了顿，把削好的木勺递给她，“墨池刚才回来过，说祭山那天，他会跟老人们提一句，说你最近帮部落找了不少野果，也算有功劳。”
灵芯接过木勺，心里暖烘烘的，她坐在逐风旁边，看着火塘里的火苗，轻声说：“逐风，谢谢你。还有墨池，也谢谢你。”
“谢什么。”逐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想让言古留下，我们都明白。他是个好兽人，对部落没坏处。再说了，”
他顿了顿，眼里带了点笑意，“逐越都要跟他学掀石头了，我们还能反对不成？”
灵芯看着逐风温和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的忐忑少了大半。
她攥着手里的木勺，想着言古刚才的话，想着温泉边的月光，忽然笑了，下周的祭山，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言古在，只要逐风他们在，她就敢跟老人们好好说，好好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