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聂凌希一把将她摔在地上。
苏之玲疼得重重咳嗽，白裙被血污染，就像她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狼狈。
“那你就背叛我？不惜毁了我，连我朋友都不放过！”聂凌希边说，边开枪射伤意欲冲上来的保镖。
苏之玲抬手阻止那些奋不顾身的保镖，抬起头，哑声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我？我都那么求你了？你帮帮我，我就不会这样了，你明明有能力的。”
聂凌希睫羽轻颤，半蹲在她身边，冰冷的枪口抵在她下颚上：“我帮你的，还少吗？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些年她调查来调查去，除了这些自己已知的人比较清晰，她们背后的人却只有一张残影照片。
所以她杀一个，问一个，前面两个不知道，苏之玲总该知道吧。
苏之玲紧咬唇瓣，低眸不语。
聂凌希见状，枪口一转，砰的一声，子弹射入她右腿。
苏之玲疼得惨叫，聂凌希反手抓住她下颚：“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我了解你，你也同样了解我，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人，下场都不好，前面两个例子需要我给你讲讲怎么死的吗？”
苏之玲脸色发白，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另一边缓过来的男人，嗤笑一声：“聂凌希，她死了，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间，何不坐下来喝喝茶，跟从前一样。”
“付成，毁容的滋味好受吗？想来不好受吧？”聂凌希偏头看着他，见他眼中慢慢升起怒火，轻笑一声：“你砍断我的手，如今我恢复了，你怎么半张脸还没好？”
“你！”付成这么多年最恨有人提起他的脸，一时忍不住谩骂：“贱人！”
砰！
子弹擦着他的面具边缘，半张面具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付成惊叫一声，捂住脸埋头。
聂凌希冷笑道：“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之玲眼睛瞪大，从前的聂凌希根本不会枪，更别说射得这么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聂凌希收回视线，盯着她：“回答我的问题。”
苏之玲身体微僵，眸中神色闪烁不定。
见她不说话，聂凌希扣动扳机抵在她额头：“不说话，是有代价的。”
苏之玲视线锁定在她指尖，呼吸略微粗重，在她快要扣下去时，扬声询问：“聂凌希！沈岚序的孩子你想不想知道在哪？放过我，我告诉你。”
闻言，聂凌希手一松，脸色陡然一变，目光死死锁定在她脸上。
苏之玲早就料到，聂凌希已不是从前的画痴，所以留了底牌，现在看来很管用。
她抬起手，握住聂凌希枪口，呼吸急促，难掩心底紧张，嗓音沙哑：“凌希姐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们算扯平好不好？我这次找你来，也不是为了杀你，只是想确定而已。”
“确定？”聂凌希眸色稍沉，“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苏之玲一愣，手上慌张抓住她衣服：“凌希姐姐，真的，是真的，沈姐姐当年的孩子……啊！”
又是一枪，苏之玲疼得蜷缩在地，话都说不完整。
聂凌希抬手一转，射杀身后意欲偷袭的保镖：“那你告诉我，孩子在哪？”
苏之玲听此，知道她动摇了，忍着疼望向她：“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判吗？”聂凌希说完站起身。
哐当一声，门外涌入一群人。
章斐为首大步跑进来，手上拿着青花瓷瓶：“凌姐，这苏家不少好宝贝呢，你看看，拿去卖了不知道能赚多少。”
苏之玲认出章斐是九鹤的人，神色猛然一颤，随即又笑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低下头：“我说黑羽怎么会被九鹤盯上，凌希姐姐真是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有一群死党，沈岚序是，顾淮是，现在连九鹤也是，
凌希姐姐，你如果当年愿意用你的势力帮我一下，我也不会背叛你。”
聂凌希低眸凝望：“你一直说我不愿意帮你，可我跟你说过，苏家不值你浪费时间，我可以给你更多更好的位置，你为什么非要执着？”
“那你呢？”苏之玲抬头怒吼，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掉：“你为什么又非要执着地要坚守那所谓的承诺？宁可为了他们付出全部，也不肯帮我一下，
说到底，聂凌希，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善人，看他们能给你地位权力，所以你愿意，而不愿意帮我，因为我无用！我给不了他们能给的。”
聂凌希听着熟悉的名字，瞳孔一颤，身体发冷。
沈岚序，当年瀛洲沈家长女，是首屈一指的财阀世家，坐拥无数金钱，却因战乱，沈家被人威胁，当年的聂凌希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画漫画，因为出众的外表，那些抓捕沈岚序的人连同她一起抓走。
两人因此结交，后来，战乱结束，沈岚序成了孤儿，从神坛跌落，但她父母留下的财产足够支撑她活过一生，而聂凌希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国际知名漫画大师，游走在各种画展和签售会中，两人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顾淮，与聂凌希一样同在福利院长大，比沈岚序认识的还要早，却在十五岁那年被带回家继承家业，成了国际中最大黑势力的太子爷。
两人关系没有因此断开，反而更加熟络，他们暗自托举对方，彼此成就。
当年顾淮劝聂凌希学一些自保的能力，她懒，只学了皮毛，在危险来临时，也间接害死了保护她的顾淮，因为他没结婚，没有孩子，聂凌希答应他，在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前，自己会守护好他守护的一切。
可随着时间推移，苏之玲野心越来越大，小小年纪让自己去替她复仇，聂凌希也曾想过是否帮忙，但她拒绝了，一方面苏家不值，另一方面，局势未定，她赌不起。
只能一拖再拖，却不想苏之玲联合他人迫害自己，也害死了沈岚序。
聂凌希看着沈岚序倒在自己面前，象征着玫瑰的少女陨落，那一刻她无比后悔没有听顾淮的话，如果听了，兴许就没那么多事。
望着漫天大火，聂凌希站在雪中点燃一支烟，烟雾混着雪遮住她眼底那份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