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王府偏院,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樟木打造的嫁妆箱上,映出淡淡的木纹。苏软桃蹲在箱子前,手里捧着一叠红绸布,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订婚以来的信物 —— 每一件都裹着软布,叠得整整齐齐,像藏着一整个冬天的温暖。
“慢着点,别碰着边角。” 萧璟渊走过来,手里端着杯温好的姜枣茶,放在旁边的矮凳上。他看着软桃指尖捏着的银婚戒,戒面上 “渊”“桃” 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光,想起订婚宴上她含泪点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苏软桃拿起婚戒,放在掌心轻轻摩挲:“还记得订婚那天,你把戒指藏在桃树下,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还笑我笨。”
“哪是笑你笨,” 萧璟渊蹲在她身边,指尖蹭过她的手背,“是觉得你认真找戒指的样子可爱,像小时候在江南田埂上找荠菜,眼睛亮得很。”
两人相视一笑,软桃继续往下翻 —— 下面是张阿婆送的小红包,红布上绣着小小的桃花,是江南嫁妆的老样式;还有太后赐的嫁衣料子,浅红底上绣着缠枝兰草,指尖拂过,能摸到丝线的纹路;最下面压着张照片,是两人在江南旧馆门口拍的,软桃穿着布裙,萧璟渊站在她身边,身后是母亲当年砌的灶台。
“这张照片洗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让工匠装了框。” 苏软桃拿起照片,边框是檀木的,刻着细巧的花纹,“以后咱们老了,就把它挂在新房里,想起江南的日子,就看看它。”
“好啊,” 萧璟渊接过照片,指了指背景里的灶台,“下次回江南,咱们再去旧馆看看,听说新主人把灶台保养得很好,还说‘这是苏姑娘母亲的念想,得好好护着’。”
软桃的眼眶有点红,把照片放回箱子,又拿出御厨张师傅送的银质药杵 —— 药杵上 “渊桃同心” 的刻字已经被她用了几次,边缘磨得更亮了。“前几天用这个药杵捣莲子,比平时快多了,张师傅说银器捣药不沾味,果然没错。”
萧璟渊看着她如数家珍的样子,心里满是柔软。他知道,这些信物对她来说,不是简单的物件,是张阿婆的牵挂,是太后的认可,是张师傅的心意,更是他们从江南到京城,一步步走来的证明。
“还有这个,” 软桃从箱子角落翻出个布包,里面是林阿妹、赵小莲几个徒弟绣的荷包,每个荷包里都装着一小撮江南的桂花,“徒弟们说,这是从家乡带来的桂花,让我大婚的时候带在身上,沾沾家乡的喜气。”
她把荷包递给萧璟渊,桂花的清香漫开,像回到了江南的秋天。萧璟渊拿起一个,上面绣着小小的 “桃记” 二字,针脚虽然不算精致,却满是真诚:“你的徒弟们都很用心,以后你把药膳手艺传给他们,也算圆了你娘的心愿。”
“嗯,” 软桃点点头,把信物一件件放回箱子,萧璟渊帮她整理红绸布,两人的指尖偶尔相触,都带着温热的笑意。整理到最后,软桃拿出母亲的旧食谱,放在箱子最上层,旁边是《江南药膳集》的样书 —— 两本书并列着,像新旧时光的对话。
“等大婚之后,我想把《江南药膳集》送到江南的印书馆,让家乡的人也能看到。” 软桃轻声说,“娘以前总说,想让更多人吃到江南的药膳,现在终于能帮她实现了。”
萧璟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会的,咱们一起把书送回去,再陪阿婆住几天,让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写的书。”
阳光渐渐西斜,嫁妆箱里的信物被整理得满满当当,像装了一整个世界的温暖。软桃靠在萧璟渊肩上,看着箱子,心里满是安稳 —— 这些信物会陪着她,从桃记到王府,从江南到京城,从现在到未来,提醒她不忘初心,也提醒她,身边永远有个人,陪着她守护所有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