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昭走后，谢无妄没回后堂，直接转身进了调度房。
炭火还在烧，桌上那张全国物流图被重新铺开。他盯着北境方向的几个红点，手指在“江宁西坊临时仓”上轻轻敲了三下。
系统007震动两下：【检测到异常数据流，疑似远程接入尝试，来源：北境-枢机通商】
谢无妄冷笑，右眼墨玉光泽一闪，混沌之瞳自动激活。
“吞噬。”
目标锁定：“战略合作后续发展线”。
因果值-100。
视野里，几条灰线刚冒头就扭曲断裂。原本该出现在明日早朝的“电商监管草案”，瞬间变成一份《大梁公务员跳广场舞评分标准》，连带附录都写着“动作不到位者扣俸禄”。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天还没亮，董道甫就冲了进来。
“谢先生！西坊仓炸了！”
“不是真炸。”谢无妄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是有人把五百单货物调包成空箱，还伪造爆仓记录，对吧？”
董道甫愣住：“您怎么知道？”
“他们急了。”谢无妄放下茶杯，“昨晚被我烧了信，今天就动手，说明背后有人盯着进度。查过中转站备案没有？”
“查了，登记人叫‘昭六’，说是贺元昭的远亲。”
“又是昭字序列。”谢无妄起身，“让所有人记住，凡是姓昭、带昭、编号含昭的，一律冻结权限，等我发话再放行。”
董道甫点头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谢无妄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拿这个去西坊仓，贴公告栏最显眼的地方——极速达即日起启用因果溯源码，每单货物自带防伪印记，假一赔三。”
董道甫接过一看，纸上画着个古怪符号，像齿轮咬着眼睛。
“这……能行？”
“你只管贴。”谢无妄靠回椅背，“今晚之前，我要看到那个‘昭六’主动露面。”
到了下午，消息传来。
西坊仓有个送货员当众撕了假单据，说自己被收买做假账，现在反悔了。他还掏出一台黑盒子，说是北境那边给的信号干扰器，能改物流编号。
谢无妄让人把东西拿来看。
盒子不大，上面有行小字：“moSS核聚变技术支持”。
他笑了。
“温若寒的手笔？还是纯元皇后蹭的流量？”
系统007弹出提示：【检测到跨世界科技混用，建议启动双倍因果值模式】
谢无妄没犹豫，右眼金纹浮现，瞳孔裂纹状扩散。
“开启紫薇算术，推演过去十二时辰所有异常订单流向。”
数据在脑中飞速滚动。
三百七十八笔问题单，七成指向西坊仓，两成绕道青楼快递点（备注写着“给梅老板送菌子”），剩下的一成竟流向皇宫御膳房，收件人写着“庆帝夜宵专用”。
“好家伙。”谢无妄眯眼，“想把我这电商平台搞成他们的物资走私通道？”
他当即下令：
“封锁所有昭字代理节点，暂停北境线路派单。调三队巡骑，带着新印的溯源码贴纸，挨家商户上门更换标签。”
又低声补了一句：“顺便查查，最近有没有人大量采购《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半夜，反击开始。
谢无妄坐在调度台前，面前摆着三块屏。
左边是黑客攻击记录，右边是市井谣言传播链，中间一块正直播某位商会代表在酒楼拍桌子：“谁说极速达不靠谱？我家昨天丢了二十单，人家直接赔了六十箱货！”
他轻点鼠标。
陷阱触发。
那个试图入侵数据库的Ip刚连上，就被反向注入病毒。
下一秒，对方终端自动播放《最炫民族风》，音量拉满，循环不停。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设备频繁点击关闭按钮失败，情绪值飙升至崩溃临界点】
谢无妄勾唇：“再加点料。”
他打开因果律武器库，花500因果值兑了个“臣妾做不到啊”语音包，设定为每分钟自动发送一次，收件人填了整个“枢机通商”联络名单。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向窗外。
苏府灯火未熄，几处厢房还有人在走动。
他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动摇。
第二天清晨，江宁城传开一件奇事。
北境来的六个商人，在茶馆吵架吵到一半，突然站起来齐声喊：“我们受雇于枢机通商，故意造谣诋毁极速达！”
说完还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得不像话。
更离谱的是，其中一人当场掏出账本，念起了付款明细：“三月七日，收白银二百两，任务：散播‘极速达卷款跑路’谣言；三月八日，收铜钱三千枚，任务：煽动商户退群……”
谢无妄听到汇报时，正在吃早饭。
他夹了口咸菜，淡淡说了句：“让他们继续念，录下来，午时三刻全城广播。”
中午，街头巷尾的大喇叭响了。
百姓听着录音，先是笑，后来怒。
有老妇人拄着拐杖骂：“敢骗我们老百姓的信任，活该遭报应！”
有年轻小伙直接抄家伙：“谁带头的？我去砸他铺子！”
当天下午，极速达订单量暴涨四成。
有人留言：“你们遭人暗算还照常送货，这平台靠得住！”
谢无妄看着数据报表，手指在“因果值余额”那一栏停了停。
还剩1280。
够换一把“尔康鼻孔炮”，也能再发动一次双倍吞噬。
但他没动。
反而叫来董道甫：“准备一场大会，就在城南广场。所有合作商户，必须到场。”
“您要讲话？”
“不。”谢无妄摇头，“我要现场演示，怎么用一个码，揪出十个内鬼。”
傍晚，广场搭好了台子。
谢无妄站在高处，手里拿着一包刚到的货。
他撕开包装，在众人注视下扫了扫溯源码。
屏幕亮起，信息滚动：
发货人：苏记布庄
经手人：赵三（已认证技能卡：分拣一级）
中转站：江宁西坊仓（昨日异常操作记录已被标记）
最终配送员：李狗蛋（实时定位：城东第三街）
他举起手机，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以后每一单都这样。”他说，“你想造假，系统先认不过。”
台下一片哗然。
有人激动得拍大腿：“这比官府画押还准！”
谢无妄走下台时，系统007突然弹窗：【检测到宿主太帅，自动延长假期】
他瞥了一眼，关掉。
回到书房，他翻开最新物流恢复报告，第一页写着：
“北境线路暂停期间，西南、东南线路订单填补缺口，整体运转效率仅下降百分之三。”
他提笔在旁边批了四个字：生死看淡。
然后抽出腰间匕首，轻轻插进桌面缝隙里。
刀柄露在外面，像一面旗。
深夜，一封密信被人偷偷塞进苏府门缝。
信上没署名，只有一行字：
“你动的不只是生意，是规则。”
谢无妄看完，把信纸折成小船，放进烛火里。
火焰跳了一下，照亮他右眼深处尚未消散的金纹。
他伸手按住瞳孔，低声说：
“那就看看，是谁的规则，撑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