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重。
吴天、冯远和祁同伟三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冯远狠狠吸了口烟,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真他妈的……我开始还以为是搞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们想干什么?”
吴天面色阴沉:“根据对方最新的说法是……使用了过时的地图,误炸。”
“误炸?”祁同伟冷笑一声,“对方出动的是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和精确制导武器,目标建筑和其所说的位置相距几百米,飞行员就算只用肉眼观测,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是!”冯远点点头,旋即又看向祁同伟:“同伟,你怎么对现场情况这么清楚?”
祁同伟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听我家老爷子在电话里提了几句。”
“那......他老人家有没有说,接下来......?”冯远问道,连吴天也看向了祁同伟。
“你们两个别看我,这是他能定的吗?再说,这种机密也不可能跟我说!”
两人看着祁同伟,那表情一脸的不信。
祁同伟迅速将话题引开:“我听说现场除了几位同志受了轻伤,并没有出现牺牲,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给我们的外交应对留出了极大的余地,局面还不算最坏。
吴天点头表示同意,冯远却依旧愤懑难平:“我还是想不通,他们搞这一出,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就为了羞辱我们?还是说想开打?”
祁同伟看向冯远,眼神变得深邃:“冯厅,你陷入了一个固化的思维!”
“怎么说?”冯远不解的问。
祁同伟道:“说白了,我们国人看别的国家,有时容易将对手拟人化,看作一个人或者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实际上,即便强如大洋彼岸,其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不同集团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诉求和战略考量。”
“如果你把它看作一个人,就很难理解它某些看似矛盾甚至愚蠢的行为。这次事件,背后很可能是某个派系或利益集团的单独冒险,未必代表其国家整体的、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略决策。”
吴天赞许地点点头:“同伟分析得有道理。这件事背后牵扯必定极其复杂,我们不要在这里妄加揣测,徒乱人意。”
“当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坚守岗位,做好本职工作,一切行动听从中央的统一指挥和部署。”
“现在全军已进入战备状态,我们地方上也要立刻启动最高等级的应急响应机制,确保社会面绝对稳定,绝不给任何企图捣乱破坏的不法分子以可乘之机!”
冯远沉声问道:“现在群情激愤,上面有没有明确的指示下来吗?允不允许游行示威?”
吴天摇了摇头:“还没有具体的说法。无论如何,在上级没有明确指示前,不能让学生大规模走上街头!”
“明白!已经和各地市局都安排过了。”冯远叹了口气,补充道:“各高校的领导现在都绷紧了弦,学生们的情绪虽然高涨,但暂时还在可控范围内。”
吴天:“年轻人血气方刚,情绪激动,一旦被少数居心叵测的人煽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羊城作为南大门,地位特殊。同伟,你告诉刘洪涛,一定要把控住局面,既要理解民众的爱国热情,也要坚决防止出现过激行为和情况升级!”
祁同伟立刻道:“明白!我来之前已经安排洪涛调派专人,进驻各大高校,密切掌握师生思想动态和行动意向,确保信息畅通,处置及时。”
“但是,对于这件事我有不同的看法!”
“这次事件性质太特殊,民众,尤其是年轻人的悲愤情绪需要有一个宣泄的渠道。完全堵,恐怕不是办法。”
“我收到消息,京城和魔都那边,已经出现了学生和市民的游行示威。除了在京城的丑国大使馆有一些过激行为,其他还算可控。”
“我建议,可以考虑允许学生们进行游行,但必须是在我们严密掌控之下!提前规划好路线,明确纪律要求,配备充足的安保力量,确保整个过程有序、可控,绝不能让情绪失控。”
吴天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同伟的考虑有道理。如果情绪得不到疏导,反而可能酝酿成更大的风险。”
“这样吧,我再向省委请示一下吧!如果最终允许游行,你们必须要确保一切有秩序、守纪律地进行!绝不能让社会上的那些不稳定因素趁机混入学生队伍,更不允许出现打砸抢烧等违法行为!”
五月十日上午九时。
在严密的组织和引导下,羊城各大高校的学生们开始了有秩序的游行示威。
队伍沿着预先划定的路线行进,现场有大量警察和学校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看着现场那些年轻而激动的面孔,看着他们打出的旗帜和标语,祁同伟心中百感交集。
经历过一次的他,完全能够理解他们愤怒,当年的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的华夏还需要隐忍,需要卧薪尝胆!
得益于提前的周密部署和有效引导,羊城的游行活动始终在相对理性和克制的范围内进行,没有发生严重的失控事件。
五月十二日,是一个略感慰藉的日子。
驻南联盟使馆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和记者,乘坐专机,安全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五月十四日,事态出现了转机。
此前态度一直暧昧、试图搪塞的美方,开始转变口风,正式进行道歉,并寻求通过外交途径解决此事。
————————
京城,外交部一间秘密的小会议室里。
刚从贝尔格莱德历劫归来的大使樊林,正面向几位核心领导,详细汇报使馆遭遇轰炸前后的每一个细节。
“……综合来看,正是那场发生在轰炸前、起因蹊跷的楼道火灾,促使我们绝大部分人员提前撤离了使馆主建筑,这才侥幸避免了……难以估量的伤亡。”
樊林最后总结道,语气仍不免带着一丝后怕与难以言喻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