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听席首位的一位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先是通过匿名信件预警,见你们没有采取实质行动,随后又策划了这场火灾,用这种极端方式强行驱离你们?”
樊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根据我们事后反复复盘和所有当事人的证词,事实链条就是如此。”
“火灾发生的时间点、灭火器集体失踪、警卫被打晕而且被放置到了安全地点……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强制疏散。”
“有没有可能是北约方面自导自演,玩弄某种我们尚未看透的复杂把戏?”另一位与会者提出假设。
樊林显然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立即回应:
“这个可能性我们也反复推敲过。但有个关键点无法解释。轰炸结束后,我们在使馆旁的空地上,发现了一个大型加固铁皮箱,所有人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的。你们猜里面放了什么?”
他顿了顿,环视在场众人,加重了语气:“里面存放着使馆几乎所有核心的机密文件、通信设备,甚至包括一些……我们原本认为已来不及转移的......东西。”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那位中年男子身体微微前倾:“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混乱中,不仅没有破坏,反而在保护我们的核心资产?”
“是的。”樊林肯定道,“所以,我个人的判断是,策划火灾的一方,即便不是我们自己的人,也绝非敌人,而是对我们怀有善意,甚至是在暗中协助我们的一方。他们的目的,似乎是既要救人,也要保住我们的核心机密。”
中年男子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困惑:“那会是谁呢?我已经秘密询问过国安系统的几位主要负责人,他们均明确表示,并非其所为。”
“既不是我们的人,又能如此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使馆的常规安保,提前将最需要抢救的文件设备转移出来,精准投放在一个事先根本不存在的掩体里?”
“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樊林又道:“是啊!而且......我让安保人员检查了,在箱子内外及里面的资料设备上,甚至都没有发现指纹!”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默,每个人都试图在这荒诞的情节里理出头绪,却只觉得迷雾重重。
最终,坐在主位的一位老者缓缓开口:“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至少目前看来,对方是友非敌,手段虽然奇特,但目的似乎是保护我们的人员和财产。
“这件事,列为最高机密,所有知情人员,必须严格封口,绝对不允许向外泄露半分!”
樊林立刻肃然应道:“明白!在返京汇报之前,我已经向所有使馆相关人员下达了最严厉的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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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南国羊城的空气里已满是湿热的暑气。
劫后余生的陈阳,悄然抵达了这座城市。
她没有提前通知,只通过一条简短的短信,给了祁同伟一个酒店的房间号码。
一切结束之后,祁同伟道:“我当时让你考虑去凤鸟卫视,没有任何轻视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认为以你的才华,去那里正能大展拳脚。那是一个全新的平台,充满机遇,也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开疆拓土。”
“当然,可能是我当时着急让你赶回来,远离危险,语气让你误会了。”
陈阳抬起头,她知道自己错怪了他,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对不起,同伟……我当时……情绪不好,误会你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祁同伟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声音充满怜惜,“这些年,你为我承受了太多,从汉东到国外……是我亏欠你太多。”
“我心甘情愿的。”陈阳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对了,我听说……齐昭远出事了?”
祁同伟眉梢微动,语气平淡:“是吗?什么事啊?我不太清楚。”
陈阳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带着几分嗔怪:“还跟我装?你敢说这事你不知道,跟你没关系?”
祁同伟配合地“嘶”了一声,做出吃痛的样子,随即无奈笑道:“他那是自作自受,多行不义。他搞些小动作,我能忍。但他欺负到我女人头上,就不能忍了。”
陈阳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担忧:“那你会不会遭受到齐家报复?”
祁同伟笑道:“放心,即便他们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赖在我的头上。况且,齐家现在从上到下都是一顿麻烦,哪有时间搞别的 。”
陈阳点点头,毕竟以祁同伟现在的实力,即便齐家背后有依仗,真要硬碰起来,也未必能把他怎么样?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随即她又问道:“你刚说齐家上下?包括我大哥吗?”
祁同伟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不满:“你当初被排挤到汉东,后来又远调国外那战火纷飞的地方,也没见沙瑞金出面为你说过一句话,主持过公道。你现在还担心牵连他?”
陈阳叹了口气:“我估计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内情。毕竟所有的调动,表面上都符合单位程序,他未必能察觉到背后的手脚。说不定,他还以为我调回汉东,是我自愿的,想离家近一点呢!”
“在汉西省,齐昭远也打过他的旗号做过一些事。”祁同伟淡淡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这部分我没有深究。”
陈阳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涌过,知道这是祁同伟为她做出的让步。
看着祁同伟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笑道:“怎么?那是我大哥,你还吃他的醋啊?”
祁同伟没有说话,陈阳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柔声道:“谢谢你,同伟。”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指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轻轻滑动:“别光只在嘴上谢啊……”
陈阳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挑衅和妩媚,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你……确定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