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警局的询问室里,白炽灯的光刺眼得让人发慌。实习生小王坐在金属椅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他之前交给苏晚的笔记本,还有警方调出的银行流水——去年12月,林薇薇的助理给她转的三万欧元“辛苦费”,备注栏里“信息费”三个字格外扎眼。
“小王先生,请你如实交代,林薇薇和赵天宇是怎么让你配合他们窃取苏晚设计师的设计稿的。”坐在对面的警察推过一杯温水,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小王的喉结动了动,眼神躲闪着看向门口——秦峰正站在那里,双手抱胸,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这眼神让小王想起三天前,他在设计室里偷偷拷贝苏晚初稿时,被监控拍到的慌张场景,心脏瞬间像被攥紧,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我……我是去年11月被林薇薇找到的。”小王的声音发颤,指尖在裤子上反复摩擦,“她知道我妈生病需要钱,就说只要我帮她做点事,不仅给我三万欧元,还能帮我在米兰找份设计师助理的工作……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他抬起头,抹了把眼泪,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把所有事都倒出来:“她让我先留意苏总监的行程,每天几点去设计室,几点离开,还让我记她常用的设计软件版本。后来,她又让我找设计室的监控死角,说‘有重要文件要拷贝’。12月15号那天晚上,她的助理给了我一个U盘,让我趁大家下班,在设计室的备用电脑上拷贝‘星空飞天’的设计稿——我当时不知道是终稿,只看到文件夹上写着‘初稿备份’,就拷给她了。”
秦峰上前一步,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里是小王在监控死角插U盘的画面,时间戳正是12月15日晚上8点17分。“这张监控截图,你还有印象吗?”
小王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惨白,点头如捣蒜:“有……有印象!那天我特别紧张,拷贝完还特意删了电脑里的操作记录,以为没人会发现……后来苏总监发现设计稿可能泄露,我就更慌了,偷偷把林薇薇让我记行程的笔记本藏了起来,直到昨天才敢交给您。”
“那你知道林薇薇拿到初稿后,做了什么吗?”警察追问,同时打开录音笔,“还有赵天宇,他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知道!”小王突然提高声音,情绪变得激动,“上周我无意间听到林薇薇和赵天宇打电话,说‘初稿里的陷阱没看出来,样衣做砸了’,还说要让‘K’帮忙传递假证据,诬陷苏总监抄袭。赵天宇还在电话里骂林薇薇没用,说要是搞不定苏总监,就让她自己承担后果!”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细节,急忙补充:“还有!林薇薇的助理跟我说过,赵天宇为了让她抢先开发布会,特意找了米兰当地的小工厂赶制样衣,用的是最便宜的涤纶金线,还说‘只要能撑到发布会结束,拿到媒体报道就行’。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不敢说……”
秦峰拿出手机,调出之前“K”的口供记录,递到小王面前:“你说的‘K’,是不是这个人?他已经交代,是陆明哲让他帮林薇薇和赵天宇传递设计稿,还帮陆明哲转移资产。你有没有听到林薇薇或赵天宇提到过‘陆明哲’这个名字?”
小王盯着照片里的“K”,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才点头:“好像……好像听到过一次。林薇薇跟她助理打电话时,说‘陆先生已经安排好了,苏晚那边翻不了身’,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才知道她说的是陆明哲!”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在场的人都精神一振——小王的供词,终于把陆明哲、赵天宇、林薇薇和“K”的勾结彻底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警察迅速记录下这段关键证词,然后将一份打印好的供词递给小王:“你看看,上面的内容是不是和你说的一致,如果没问题,就签字确认。”
小王接过供词,手指颤抖着逐行阅读,眼泪又一次掉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他想起苏晚之前对他的信任,想起团队里的人每次加班都会给他带咖啡,想起自己为了钱背叛这份信任的愚蠢,心里又悔又恨,笔尖在签名处顿了好几次,才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秦助理,”小王签完字,突然抬头看向门口的秦峰,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能不能求您帮我跟苏总监说一声,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想回老家找份正经工作,好好照顾我妈……”
秦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想起苏晚之前说的“小王本性不坏,只是被钱逼急了”,语气缓和了些:“苏总监已经跟我说过,只要你如实交代,配合调查,她不会追究你的其他责任。但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足够深刻——原创容不得半点投机取巧,做人更是如此。”
小王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更凶,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询问室外,秦峰拿着小王的供词,立刻拨通了陆时砚的电话:“陆总,小王全交代了,不仅确认了林薇薇和赵天宇收买他偷初稿的细节,还提到林薇薇口中的‘陆先生’就是陆明哲,和‘K’、赵天宇的口供完全对上了。现在所有证据都齐了,就等明天苏总监的发布会结束,咱们就能彻底清算陆明哲。”
电话那头,陆时砚的声音沉稳有力:“好,你把供词整理成双语版本,一份交给米兰警方,一份发给国内的法务团队,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针对陆明哲的诉讼材料。另外,苏晚这边已经知道了消息,她让你多留意警局那边的动静,别让林薇薇或赵天宇再有机会翻供。”
“放心,我已经安排安保在警局外值守,而且所有供词都有录音和签字,他们想翻供也没机会。”秦峰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供词,嘴角露出一丝笃定的笑意——从林薇薇的假发布会,到赵天宇的收买计划,再到陆明哲的资产转移,所有的阴谋都在这一份份供词和证据里,被彻底撕开了伪装。
此时,酒店设计室里,苏晚正拿着小王的供词复印件,指尖轻轻拂过“林薇薇用涤纶金线赶制样衣”的字样,眼底满是感慨。周绣娘凑过来,看着供词,叹气说:“这孩子也是可怜,被钱逼得走了歪路,还好最后说了实话,不然咱们还得费功夫找证据。”
“他能主动认错,就还有救。”苏晚把供词放在桌上,和之前的证据放在一起——艾伦的声明、“K”的口供、陆明哲的资产转移文件,还有她自己的设计过程录像,满满一桌子的证据,像一座坚实的堡垒,守护着原创的尊严。
陆时砚从身后轻轻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别担心了,所有证据都齐了。明天的发布会,你只要安心展示‘涅盘’系列,剩下的交给我和法务团队。等发布会结束,我们就把陆明哲的证据交给陆老爷子,让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苏晚回头,看着陆时砚眼底的温柔,心里一片温暖。她拿起桌上的“涅盘”系列压轴样衣,指尖划过飞天飘带的“盘金绕线”绣法——这是她和周绣娘熬了三个通宵才改好的细节,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对原创的坚守。而小王的供词,就像最后一块拼图,让这场围绕原创的战斗,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此时,警局里的林薇薇还不知道小王已经招供。她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没抄”,眼神空洞。拘留室的铁门被推开,警察拿着小王的供词走进来,放在她面前:“林薇薇,你的实习生小王已经全部交代了,你收买他窃取苏晚设计稿的细节,还有你和赵天宇的勾结,都有证据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震,伸手去抓供词,手指却抖得连纸都拿不住。当看到“12月15日拷贝初稿”“三万欧元信息费”这些字眼时,她突然崩溃大哭,瘫倒在地上——她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原来早就被人看穿,而那个她以为能拿捏的实习生,最终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酒店设计室里,时钟指向晚上11点。团队成员们还在忙碌着,有的在检查明天发布会的设备,有的在给模特做最后的妆容确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坚定。苏晚站在窗边,看着米兰街头的灯火,心里清楚:明天,不仅是“涅盘”系列的诞生之日,更是所有抄袭者的审判之日。而小王的供词,让这场审判,多了一份无可辩驳的正义。
秦峰拿着整理好的证据袋,走进设计室:“陆总,苏总监,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了,包括小王的供词、录音和银行流水。明天发布会前,我会把这些交给所有到场的外媒,让他们亲眼看看,林薇薇和赵天宇是怎么践踏原创的。”
陆时砚点头,看向苏晚:“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准备。”
苏晚摇摇头,笑着说:“我再检查一遍样衣,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