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轻声宽慰道:
“楚家的几位主子都不错,三爷一家肯定也是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可能说这些话,也是在安慰自己吧。
楚河点头赞同,说着心里的想法,
“这事不用愁,既然二爷能做主买咱们回来,大爷做主分配人的去处,就说明三爷是知道这事的,同样也就赞同两个兄长的决定的。”
楚湖听到这话后笑了,心里是羡慕的,于是说道:
“兄弟三人能彼此信任就说明人品不差,否则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对吧?”
三人心里都觉得是这样的,点头答应,
“是啊!”
“嗯,睡觉吧!”
于是,三人也不再说话,放心的睡觉了。
同样,隔壁房间住着八个男孩子,立冬,立秋,寒冬,初春,初夏,初秋,小满和林今朝,排排躺在被窝里,身下是暖炕。
立冬小声的说道:
“家里真好,可比县衙暖和多了,而且不用守着太多规矩。”
林今朝笑着点头,说道:
“对啊,不过以后咱们跟着少爷身后做事,还是需要有规矩的才好,在村里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小满开心的说道:
“我家三少爷可好了,回来的路上还给我一块糖吃。”
狗蛋现在叫寒冬说道:
“我们都拿到了糖,可真甜。”
初秋点头说道:
“本来我想给六少爷吃的,可是二夫人没有要我的糖,还让我自己吃吧,二夫人也很好。”
比我娘要好,最少人家有吃的会给我吃,而她呢,为了能再嫁人,将我卖掉了,幸好主家是好的。
立秋开心点头,笑着回应道:
“今天的晚饭也好吃,我肚皮都快要撑破了。”
初夏:“我也是这样,中午在路上吃的馒头也很香甜。”
初春:“我喜欢昨天中午吃的面条,吃了一碗后,手脚都不冷了,而且老夫人还给我们穿了暖和的衣服和鞋子。”
八人齐齐应声:
“嗯。”
“是啊!”
“对对。”
“真的暖和。”
二进院里,林秀香和两个女孩子介绍了自己,丫蛋(立春)羡慕的说道:
“林姨真好,还有今朝哥陪着你。不过我和立夏也不错,都有和哥哥在一起。”
林秀香笑着点头,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和儿子能遇上一户好主家,心里激动的说道:
“是啊,我们都挺幸运的,都有人陪着我们。”
立夏眉眼弯弯,说道:
“嗯,我和哥哥在一起讨饭有一年多了,自从来了小姐家,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小姐的脾气也很好,不像街上看到的小姐发脾气,还打身边的小丫鬟出气。”
其实也没有几天时间,只是心里高兴,感觉自己很幸福,觉得来到这个家里时间长而已。
林秀香笑着应和道:
“是啊,不是所有的主家都好的,我们要好好做自己的事,不要做多余的事惹主家不高兴。”
立夏和立春点头答应道:
“谢谢林姨提醒我们。”
两个孩子自然知道好赖话,同样知道这是林姨提点她们,她们一个在市井里混了一年多,另一个在府城也见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
话说,家里这两只母山羊是通人性的。
次日上午,家里人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家里的两只母山羊回来,拉着楚爷爷的衣摆往外走。
楚爷爷只好跟着他们出去了,只是走的这条路是上山的小路,楚爷爷停下脚步,问道:
“你们想去哪里?带我一个人过去可以吗?要不要再喊人过来?”
话落,楚爷爷就看到另一只在前面带路的山羊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小跑着回了家。
楚爷爷想回去的,可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还在山羊嘴里,便放弃挣扎,等在这里。
一盏茶的时间,楚爷爷就看到楚二伯被山羊拉着,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尴尬的笑笑,楚二伯先开口,疑惑问道:
“爹,你怎么在这里?”
低头一看,就看到山羊叼着自家亲爹的衣摆便明白了。
楚爷爷无奈笑笑,说道:
“就你看到的这样,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需要咱们上山。”
楚爷爷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快走吧,看这天气应该快要下雪了,咱们早去早回。”
楚二伯点头答应,随后父子二人跟着两只山羊上了山。
等山羊停下来的时候,父子二人看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两人对视一眼,楚二伯说道:
“爹,这是陷阱附近吧,咱们快看看周围有什么,没什么发现咱们快点回家吧。”
楚爷爷点头,就怕父子二人遇到野猪,到那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陷阱,看到里面有一只山羊,像是刚死没一会儿的,楚爷爷看着山羊,迟疑的问道:
“这是你们两个抓来的山羊?给家里人吃的。”
楚二伯就看到两只山羊齐齐点头,震惊的后退两步,幸亏离得陷阱远一些,否则这倒退几步就会掉进陷阱里了。
楚爷爷同样震惊两只山羊的灵性,不过瞬间恢复正常,说道:
“咱们先回去吧,一会儿你带着楚江他们三个进山来,将这山羊抬回家吧。”
话落,楚爷爷转身就往回走,虽然面色平静了,但是这心里还在“砰砰砰”狂跳,他都害怕张开嘴,心脏能从嘴里跳出来了一样。
楚二伯点头答应,跟在楚爷爷身后准备下山。
两只山羊“咩咩咩”的叫了两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回家。
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楚二伯带着楚江三人将陷阱中的山羊抬回来了。
家里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围着山羊转了一圈又一圈,楚二伯笑着说道:
“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后咱们宰杀羊,你们要是不害怕就过来看着。”
十多个男孩子高兴的蹦蹦跳跳,欢呼着跑去前院餐厅吃饭。
后院瞬间安静下来。
楚二伯无奈的笑笑,摇摇头,去了前院吃午饭。
因为家里人多,刘婶子和王婶子做了一大锅猪肉炖白菜豆腐,炒了一锅土豆片,蒸的杂粮饭和红薯。
十多个孩子还真没有见到过红薯和土豆,看到这些菜,一脸的稀奇,好奇的问着彼此是否知道这是什么。
楚江,楚河两人听说过红薯和土豆,就是没见过,楚湖遇到过拉红薯的马车,就是没吃过,当时看到是穿着官服的衙役们押送的马车到府城的时候看到的,更是不敢往前凑。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大家算是彼此熟悉了,吃饭的时候都排队盛饭菜,端着自己的碗,拿上筷子走去餐桌前,板正的坐好,认真仔细的吃着饭菜,像是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似的。
当吃一口红薯时,孩子们不敢置信这蒸出来的红薯是甜滋滋的,在吃一口炒土豆片,鲜香爽口,更是一口接一口的吃的喷香,都来不及分享食物的美味。
饭后,林秀香留下帮着厨娘刷碗,擦桌子。
十几个孩子跑去后院,围观宰杀羊的过程,时不时的传出惊呼,还有孩子咽口水的声音响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个新年就在大家吃吃喝喝中到来。
京城,皇宫
今年的除夕晚宴又是在腊月二十九这天举行的。
这次陆景隆带着弟弟,跟着陆爷爷出席晚宴,陆奶奶在家装病,陆夫人欣然接受在家伺候婆婆,宫里的皇后也不会说什么,三个姐姐同样在家,借口就是伺候祖母。
反正就是不想参加宴会。
现在陆景辰老老实实的坐在陆景隆身旁,偶尔抬头看一眼皇帝,皇上自然看到有个孩子总是看他一眼,只以为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想四处看看,并没有在意。
只是看他后,又看看三皇子,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陆景隆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弟弟,压低声音说道:
“你老实的吃糕点,别东张西望的,让皇帝看到了,以为你不老实呢!”
陆景辰吃着糕点,点头答应道:
“知道!”
只是这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我看他怎么了,就一个老男人,我看他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儿子换了灵魂,他有没有发现,观察这么久,看来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真是个糊涂蛋,还做皇帝呢,吃屎都等不到热乎的。】
陆景隆听着弟弟吐槽的心声,轻咳一声掩饰想笑的冲动,只是那嘴角上扬的动作也太明显了一些,随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
陆景辰看过皇帝后,又看了看皇后,低着头小口吃着糕点:
【唉,这母后也是个糊涂的,竟然也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变化吗?还是已经发现了,只是不好提出来。罢了,反正现在我挺好的,希望他们也能好好的吧!】
一直到宴会结束,陆景辰都没有在抬头看皇帝他们一眼,不是吃糕点,就是喝茶,当然喝的是白水。
出了宫门,陆景隆看着弟弟在爷爷的怀里趴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陆景辰闭着眼睛,没有在抬头看一眼宫门。
到家的时候,陆景辰这孩子已经睡着了,陆爷爷用斗篷包裹住小孙子抱着进了院子,直接将孩子送到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才离开。
陆景隆跟在身后,看着弟弟睡得香甜,超放心的回去睡觉了。
永清县县衙
今年楚父一家五口没能回家过年,但是餐桌上摆放的饭菜可不少。
现在县衙上后院就只有楚家的十口人。
师爷和衙役们都回家过年了,就是监牢里都没有人了,偶尔有两只老鼠跑过来寻找着什么。
十个人坐在餐厅一起吃饭,桌上摆放着酸菜汆白肉的锅子,还有土豆炖鸡的锅子,更是准备的红烧肉在砂锅里冒着热气,丸子汤的小锅子在炭火炉子上炜着,排骨萝卜汤,辣炒土豆丝,辣炒白菜,还有蒸蛋羹更是每人一份。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眼角都笑出来了皱纹。
此时的桃花村,家家户户吃着年夜饭,碗里有肉有菜,随便吃到饱,兜里有余钱,畅想着春天来临后,家里加盖新房子。
村长家传来吃饭时,碗盘和筷子撞击的声音,听着有些美妙。
这个除夕夜虽然没有太多声音,但是人们的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这比吃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要高兴开心。
除夕之夜,原本应该是阖家团圆、欢乐祥和的氛围,就是阴沉的天气也不能在这个夜晚给人们带来一丝哀伤。
家家户户的人们守岁时,天空中终于飘落下来了小冰渣,像是被压抑已久的心事纷纷扬扬的缓缓地洒落下来。
从起初的小冰渣,只是稀稀拉拉地飘落,仿佛是上天在试探着百姓们的反应,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小冰渣越下越密集,偶尔跳动的样子像是调皮的小精灵一样,从空中到地面上一次次的嬉戏玩耍,然后轻轻地降落在大地上,归于平静。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小冰渣逐渐变成了雪花,又如同羽毛一般轻盈,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雪花纷纷扬扬的样子像是一位位披着洁白纱衣的姑娘,给眼前的世界带来了优美的舞蹈。
守岁的百姓们走出屋门,看着这银装素裹的院子,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叹:瑞雪兆丰年,老天爷再次爱戴着我们百姓。
山林里偶尔传来树枝压断的声音,伴随着这悠扬的“音乐声”,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一切都是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美好。
大年初一这天,雪花飘飘洒洒,也挡不住人们拜祭祖宗的热情。
早晨起床,楚爷爷和楚二伯带着家里的五个孩子,背上一背篓的祭祀用品和食物,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祠堂。
此时祠堂里,族长和村长已经等待大家的到来,依旧是长辈上前祭拜一番,再次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们,一改平时的嘻嘻哈哈的模样,严肃庄重的上香叩头,最后是十岁以下的孩子们,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们祭拜祖宗。
这不过就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因为是大年初一,村长和族长都是说的祝福的话语,并没有叮嘱生活上的言行举止。
孩子们回到家后,热热闹闹的吃过早饭饺子,便成群结队的出门拜年。
家里的十个孩子想跟着出门玩,询问过楚爷爷的意见后,各个笑容满面的跟着小少爷们出门拜年。
孩子们不是为了能有什么压岁钱,而是喜欢成群结队的走在一起,遇到什么好奇的事情能凑上去打量一番,听听闲话,就是想着凑凑热闹而已。
日子就在这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中度过,再次来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