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泽亚、埃莉诺和索菲亚一同前往学院的教务处办理毕业手续。
接待他们的是另一位职员。
他接过三人的身份文件和实力证明,当他的目光扫过索菲亚和泽亚的等阶评定报告时,拿着文件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
“武、武装境?!”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在泽亚和索菲亚之间来回扫视,声音因为惊愕而有些变调,“两……两个武装?!”
这届毕业生里一下子冒出两个如此年轻的武装境,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埃莉诺二十三岁天空境的实力放在平时也足够耀眼,但此刻在两位武装境的映衬下,反而显得“平平无奇”了。
泽亚神色如常,索菲亚则微微扬起下巴,对职员的失态报以一声轻哼。
职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快速而高效地为他们办理起手续,只是那偶尔偷偷瞥向两人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当他们走出教务处大楼时,爱丽丝正抱着手臂倚靠在门廊的柱子旁,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走上前,将几本用厚实兽皮包裹,边缘有些磨损的书籍直接塞到泽亚怀里。
“这些”
爱丽丝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本来是想在这几年里,根据你的进度慢慢教给你的。现在看来,没时间了。”
泽亚接过书,入手沉甸甸的,能感受到其中分量。
他翻开一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图解,赫然是几门颇为高深斗技的详细解析,而且看样子是爱丽丝自己使用的原始版本,价值非凡。
“爱丽丝,这……”泽亚有些动容。
“拿着吧。”爱丽丝打断了他,语气不容拒绝,“前线不比学院,多一分实力,多一分保障。你的基础已经足够扎实,这些斗技正适合现在的你。”
她作为泽亚在北风时期就并肩作战的战友,后来又推荐他进入斗气学院学习,对他的情况和潜力再了解不过。
此刻赠书,既是作为师长的最后指导,也是作为战友最实在的支持。
泽亚没有再推辞,郑重地将几本斗技收好。
“谢谢。”他沉声说道。
爱丽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泽亚和他身边的埃莉诺与索菲亚。
“保重。”
她说完,便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白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
泽亚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书籍,心中了然。
毕业手续完成,新的征途,近在眼前。
……
第二天上午,庄园那间用作小型会议室的房间里,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长长的橡木桌两侧,四位风格各异的女性正相对而坐。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却丝毫无法缓和空气中的火药味。
“昨晚米娅已经偷跑成功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该轮到我了!”
莉莉安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紫眸却锐利地扫过对面的索菲亚。
索菲亚闻言,红色的眼眸立刻闪过一丝不悦,她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呵,说得好像某些人之前没用过类似的手段一样。别忘了,在边境那会儿,是谁假借‘侦查’之名,半夜溜进泽亚房间?”
莉莉安娜脸色一僵,随即反击道:“总比某个血族大小姐,仗着自己突破武装境,一大清早就赖在床上非要人喂饭,把‘骄纵’两个字写在脸上要好吧?”
“你!”索菲亚猛地坐直身体,金发都仿佛要竖起来,“那也比某个猫娘,为了抢位置,不惜用出潜行技巧,像小偷一样钻门缝来得体面!”
“我那叫策略!”米娅立刻红着脸反驳,猫耳因为激动而竖起,“总、总比有人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却非要端着架子,等别人把泽亚推到面前才半推半就强!”
她这话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埃莉诺。
埃莉诺原本只是无奈地看着她们争吵,听到这里,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她轻轻咳嗽一声:“米娅!那、那次是意外……”
“意外?”莉莉安娜立刻抓住了话头,妩媚一笑,“是谁在厨房的橱柜里,被当场抓住后,反而让我们‘继续’、‘看好了’的?埃莉诺,没想到你才是最……”
“够了!”
埃莉诺罕见地提高了音量打断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这样争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都不是敌人,目的也并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她环视一圈,看着依旧互不相让的索菲亚和莉莉安娜,以及气鼓鼓的米娅,提出了建议:
“既然谁也无法说服谁,那就用最公平的方式决定吧——抽签。”
这个提议让房间内安静了一瞬。
索菲亚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种方式有失身份,但看着其他三人,尤其是莉莉安娜那副“我无所谓反正我运气不会差”的表情,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莉莉安娜摊摊手:“可以,很公平。”
米娅也点了点头,小声嘀咕:“抽签就抽签……”
埃莉诺见状,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四张质地相同的小羊皮纸和一支笔。
她背过身,快速在四张纸上写下内容,然后仔细地将它们揉成四个一模一样的纸团,放在一个空置的银质笔洗里,轻轻晃了晃。
“规则很简单,”埃莉诺将笔洗放在桌子中央,“四个纸团,只有一个里面写着‘泽亚’。抽中者,今晚拥有……嗯,陪伴泽亚的优先权。其他人不得再有异议。如何?”
索菲亚、莉莉安娜和米娅都点了点头,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四个看似毫无区别的白色纸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依旧静静洒落,映照着一张张或紧张、或期待、或故作平静的美丽脸庞。
谁会成为那个幸运儿?答案,就隐藏在那小小的笔洗之中。
埃莉诺深吸一口气:“那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