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飞扶回酒店时,我后背的灼痛感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肌肉发疼!
推开房间门,林晚秋住过的那间侧卧门还虚掩着,风一吹就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我心里猛地一沉。
快步走过去把门关严。
那间房的气息还没散,我怕看到任何熟悉的物件,勾起那些刺眼的回忆。
“欢哥,我给你擦点药。”
林飞从背包里翻出一瓶跌打损伤酒,这是来柬埔寨之前准备的,就是怕在野外逃亡时受伤。
酒精擦在伤口上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攥着床单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
“妈的,陈辉这老东西,下手是真狠!”
林飞一边帮我揉着后背,一边骂骂咧咧。
“不过你刚才那出苦肉计演得是真像,连我都差点信了你的鬼话啊!”
我笑了笑,疼得声音都发颤。
“不是演,是半真半假。晚秋的事本来就堵得我慌,借着那股劲发挥,才不会露馅。
再说了,陈辉那人多疑,不演得真点,他怎么会彻底放下戒心?”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节奏很轻,是我和王浩约定的暗号。
三下轻敲,停两秒再敲两下。
林飞赶紧把药收起来,我也强撑着坐直身体。
打开门,王浩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还没等我说话就挤了进来。
“欢哥,我听说你被陈辉打了,怎么样了?”
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鸡汤。
“这是我让园区厨房炖的,补补身子。”
我故意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露出一副委屈又愤恨的表情。
“别提了!倒霉透顶。
赌场被人砸了,陈辉要找替罪羊,我就成了那个冤大头。
二十棍橡胶棍,你看看我这后背……”
说着,我掀开衣服,背上青紫色的棍痕交错着。
看得王浩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太狠了!”
王浩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同情。
“其实我知道是谁干的,是阮明!
他就是想出出气,没想到陈辉真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我心里一动,故意装出不知情的样子,瞪大了眼睛。
“明哥?哎呦,他真是把我给害苦了呦……”
“还不是为了跟陈辉较劲。”
王浩坐下来,压低声音。
“他没想到你会被牵连这么深,昨天我跟他提了一嘴,他脸色都变了!
说这事是他欠你的人情,以后肯定会补偿你!”
我心里偷偷乐开了花!
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补偿有什么用?这罪我可是实打实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哥要是真有良心,以后做事可得带上我。
我现在在陈辉这儿受了委屈,正愁没地方找补回来呢。”
王浩赶紧点头。
“放心吧欢哥,我已经跟明哥说过了。
他说等这事风头过了,就找机会跟你好好聊聊,肯定不会让你白受这份罪!”
我端起鸡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舒服了不少。
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让阮明觉得欠我人情,以后跟他接触就名正言顺了!
还能趁机套取更多他交易的线索。
王浩又跟我聊了几句陈辉的动向,说陈辉派了不少人去查砸场子的人。
连老挝那边的线人都动用了。
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气得天天在办公室摔东西。
“查不到才好。”
我放下碗,跟王浩使了个眼色。
王浩秒懂,点了点头。
“你好好养伤,有消息我再过来。”
……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就以养伤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待在酒店里。
白天要么跟林飞分析陈辉和阮明的势力分布。
要么就借着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的名义,在金边街头转一转。
晚上就窝在酒店里,故意让陈辉的眼线看到我“安分养伤”的样子。
这期间,阮明确实托王浩给我送过两次东西。
一次是名贵的药膏,一次是一沓美金,说是“医药费”。
我都收下了,还让王浩带话给阮明。
“这份情我记着,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知道,阮明这是在拉我站队。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被双方都需要”的局面!
……
半个月后的早上,我刚把药擦完,陈辉的贴身保镖就找上门了。
语气非常恭敬。
“欢哥,辉哥让您去园区办公室一趟,说有大任务交给您。”
我心里咯噔一下。
跟林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陈辉这时候突然找我,会是什么事?
换上一身干净的衬衫,我特意把领口扣得严严实实,遮住脖子上因疼痛冒出的冷汗。
走进陈辉的办公室时,他正坐在老板椅上看文件。
桌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普洱茶,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
“唐欢老弟,坐。”
陈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我刚坐下,他就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伤养的差不多了吧?越南胡志明市的赌场生意,我想拓展一下,你去那边考察一趟,看看市场怎么样。”
我心里一惊,越南?
那是于鸿的地盘!
陈辉让我去那边,是想试探我,还是真的要让我负责新业务?
“辉哥,我身体没问题。”
我赶紧表态。
“不过胡志明市我没去过,要不要让林飞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陈辉笑了笑,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一扇门。
“不用,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个帮手。”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仔细一看,是特么的女老大!
他让我和女老大一起出差?
“小吴熟悉越南的路子,而且办事靠谱。
这次去考察,她听你安排,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女老大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力道很大。
“唐老板,别来无恙,合作愉快哦!~~”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