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亚当斯又喝了两杯啤酒,动作开始有些迟缓,眼神也迷离起来。
他偶尔会烦躁地抓抓头发,或者低声咒骂一句什么,似乎工作上的压力确实让他不堪重负。
就在这时,酒吧里发生了点小骚动。
两个喝多了的大汉因为一点口角推搡起来,酒保和几个人上前劝解,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机会!
林知夏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动了。
她端着酒杯,看似不经意地转身,脚步一个“踉跄”,杯子里剩余的少许啤酒“恰好”泼在了亚当斯的裤子上。
“oh! Im so sorry! Sir, Im so sorry!”
林知夏立刻换上惊慌失措、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连忙抽出几张粗糙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擦拭。
亚当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愣,酒意醒了几分。
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裤子,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惶恐、貌不惊人的亚裔女人。
厌烦地挥挥手:“算了! just... 小心点!”
“请让我请你喝杯饮料赔罪!”
林知夏继续用带着哭腔的、不流利的英语请求着,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歉意。
将一个不小心惹了祸、害怕被责怪的底层移民女性扮演得惟妙惟肖。
亚当斯本来心情就不好,本想发作。
但看着对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在这混乱的档口,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最终还是没好气地说:“行吧!一杯波本威士忌,纯的。”
“谢谢!谢谢您,先生!” 林知夏如蒙大赦,连忙对酒保示意。
然后顺势就在亚当斯旁边的吧凳上坐了下来,依旧低着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酒很快上来,亚当斯接过,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让他皱了皱眉,但似乎舒缓了一些情绪。
林知夏则小口啜饮着自己那杯啤酒,沉默着,没有试图搭话。
她在等待,等待酒精和沉默共同发酵,等待对方先打破僵局。
对于一个内心压抑、需要倾诉的人来说,一个看似无害的、安静的“树洞”,有时比主动攀谈更有效。
果然,几口烈酒下肚,加上旁边这个“意外”带来的微小插曲分散了注意力,亚当斯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斜睨了林知夏一眼,用带着醉意的声音含糊地问:“你……新来的?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林知夏心中一动,鱼儿上钩了。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回答:“是……是的。在……制衣厂工作。很辛苦……”
她刻意塑造的形象——一个辛苦谋生、语言不通、胆小怕事的底层女工,成功地降低了亚当斯的戒心。
他嗤笑一声,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辛苦?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辛苦!试试处理那些该死的……算了。”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刹住,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