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的洪水,如同一只狂暴的巨兽,在狭长的河谷中肆虐。
奥马尔的先头部队,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连同他们乘坐的十几辆军用卡车和装甲车,几乎是在瞬间,就被这股来自上游的、不可抗拒的伟力所吞噬。
钢铁在洪流中,被扭曲成无用的废铁。血肉之躯,更是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在了浑浊的波涛之中。
跟在后面的主力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神罚般的天灾,吓得魂飞魄散。
军心,在这一刻,已经开始崩溃。
“怎么回事?!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马尔在他的指挥车里,用无线电,疯狂地咆哮着。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电流声。
他不知道,就在此刻,水电站的总控室里,我正通过无人机的高清摄像头,冷冷地“注视”着他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老板,鱼群,已经乱了。”皮埃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否开始第二阶段?”
“开始吧。”我放下咖啡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次……商务会议。
“让我们的卫队,去检验一下他们的训练成果。”
“是!”
皮埃尔戴上战术耳机,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致命:“‘夜枭’呼叫各单位,‘净化’行动,现在开始。重复,‘净化’行动,现在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
水电站周围,那些早已潜伏多时的“资源卫队”士兵们,如同黑夜中苏醒的死神,开始,亮出他们的……獠牙。
第一小队,狙击组。
在距离河谷战场两公里外的一处山脊上,四名狙击手,早已通过激光测距仪和弹道计算机,锁定了他们的目标。
他们的目标,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叛军中,所有持有通讯设备、重机枪、火箭筒的……高价值目标。
“目标锁定,敌军火箭筒手,距离1984米,风速3.2,准许射击。”
“收到。”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枪声,一枚12.7毫米的特种狙击弹,拖着一道死亡的弧线,精准地,钻进了一名正在试图组织防御的叛军军官的……头颅。
血花,在夜视仪中,绽放出一朵妖异的……红莲。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另外三处狙击点,也相继开火。
叛军的指挥系统,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敌人来自何方时,就已经被……彻底瘫痪。
第二小队,突击组。
在洪水退去后的泥泞河滩上,幸存的叛军士兵,如同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如同蜂群般的嗡鸣声,从他们头顶的夜空中,由远及近。
“那是什么?”
一名士兵,惊恐地抬起头。
他看到,数十架小型的、挂载着榴弹和燃烧弹的……攻击无人机,如同盘旋在尸体上空的秃鹫,向他们……俯冲而来!
“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瞬间,将整个河滩,变成了一片火海。
无人机蜂群过后,八辆由华夏产“山猫”改装而成的、搭载着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全地形突击车,从河谷两侧的阴影中,咆哮着,冲了出来。
他们如同古代的重甲骑兵,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冲进了叛军混乱的阵型之中,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第三小队,特战组。
由塔卡和他最精锐的卡亚勇士,以及二十名“资源卫队”队员组成的混编特战小组,则像一把无声的手术刀,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绕到了叛军的后方。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奥马尔的……指挥车。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场,精心编排的……交响乐。
一场,由死亡和毁灭,谱写而成的……交响乐。
狙击手,是精准的节拍器。
无人机蜂群,是华丽的弦乐组。
突击车队,是狂暴的打击乐。
而塔卡和他的特战组,则是这场交响乐中,最致命的……独奏者。
奥马尔在他的指挥车里,听着无线电里,不断传来的、各个阵地被突破、被歼灭的噩耗,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崩溃状态。
他想不明白!
他纵横卡兰数十年,经历过无数次血腥的战斗,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战争方式!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由更高维度文明,对原始部落,进行的……降维打击!
“撤退!所有人,立刻撤退!撤回红蝎谷!”
奥马尔终于发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屈辱,也最无力的……命令。
然而,已经……晚了。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指挥车,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颤抖。
奥马尔冲出车外。
他看到,在他的车队后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由数十名黑衣士兵,组成的……钢铁防线。
他们的脸上,戴着冰冷的战术面罩,手中的步枪,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每一个,试图冲破防线的……叛军士兵。
而在那道防线的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塔卡!
那个,被他视为“野人”的……部落首领!
“奥马尔!”塔卡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了整个战场,“你的主人,林先生,让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如同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奥马尔的脸上。
他知道,自己……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
败得,毫无悬念。
他的军队,他的野心,他的一切,都在这个夜晚,被那个,他曾经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中国人,碾得……粉碎。
“啊——!!!”
奥马尔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他拔出了自己的配枪,不是对准敌人,也不是对准自己,而是……对准了天空!
他疯狂地,扣动着扳机,直到,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都射向那片,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漆黑夜空。
枪声,停了。
奥马尔,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颓然地,跪倒在了泥泞的……土地上。
当我的“资源卫队”,将失魂落魄的奥马尔,押送到水电站的总控室时,天,已经快亮了。
战斗,已经结束。
“沙漠之矛”旅,三千精锐,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我没有去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轮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
“知道吗,将军。”我淡淡地开口,“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叫‘天命’。”
奥马尔抬起头,他那张曾经写满了枭雄霸气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灰。
“过去,我以为,天命,是虚无缥缈的……神话。”
“但现在,我明白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与他对视。
“所谓的天命,就是……趋势。”
“是工业,对农业的趋势。是信息,对封闭的趋势。是资本,对权力的趋势。”
“你,不是败给了我。”
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那沾满了泥水的脸颊。
“你是,败给了……这个时代。”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总控室。
我没有杀他。
杀了他,只会制造出一个“殉道者”,让他的部落,陷入无休止的复仇狂热之中。
我要的,是一个,被彻底摧毁了精神和意志的……活着的傀儡。
我走到水电站的观景平台上,伊莎贝尔,早已在那里,等我。
她递给我一杯,刚刚泡好的……热茶。
朝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
万丈金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洒满了这片,刚刚被鲜血,洗涤过的……大地。
一个旧的时代,结束了。
一个,属于我的时代,刚刚……开始。
我扶起奥马尔,没有杀他,而是平静地告诉他:“将军,神宽恕你的迷失。”这一刻,我完成了从“王”到“神”的蜕变,收获了绝对的、无法撼动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