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刚回镇国公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桌上摆着盏油灯，火苗晃啊晃的，映着他手里的传讯符。
调查楚风这事儿，不能大张旗鼓 —— 那小子位高权重，眼线多，万一打草惊蛇，不光查不出东西，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他琢磨了半宿，才定了三个法子。
头一个，是去皇室藏书阁调卷宗。
没说要查楚风，就找了个由头：“刚从宗门域回来，想补补帝国的风土人情，看看地理志，也了解下边境的情况。”
管事的不敢拦，毕竟他有皇帝特许的 “随时入宫” 的特权，还特意让人把近几十年的卷宗副本搬了过来 —— 全是些边境贸易记录、矿产开采账册，还有没破的悬案卷宗，堆了小半桌子。
叶凡坐在桌前，翻得指尖都沾了灰。
别人看这些东西觉得枯燥，他却看得仔细，尤其是矿产那块 —— 眼睛盯着 “幽影石” 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幽影石是炼隐匿符箓的好材料，一般修士用不上，可影阁的杀手最爱这玩意儿。
卷宗上写着，近二十年，帝国西边那几处幽影石矿场，开采量总有点模糊，账册上 “去向不明” 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多。
他顺着线索往下查，发现那几处矿场表面是小贵族在管，可再深扒一层 —— 那些小贵族的靠山，全跟楚风沾着边。
“这就有意思了。”
叶凡手指敲着卷宗，心里头有了数。
第二个法子，是套老臣的话。
他借着入宫谢恩的由头，总往御花园的凉亭凑 —— 那儿常坐着几个退休的老供奉、老臣，喝喝茶聊聊天，知道的事儿多，还不怎么怕楚风。
每次去，他都带着上好的茶叶，亲手给老人们沏茶，没提查案，就扯些闲话：
“张供奉，您当年守过边境，听说那边有不少奇闻？”
“李大人，我听人说十几年前有支商队闹过事，您知道详情不？”
老人们喝着茶，聊着聊着就松了口。
有个白胡子老供奉，捋着胡子叹气：
“说起来，十五年前还真有这么档子事 —— 一支商队在边境跟守军起了冲突，后来人没了，现场留的功法痕迹怪得很，跟传闻里影阁杀手的路数像。”
“那时候处理这事的将领，后来还被三皇子提拔了，现在都当将军了。”
叶凡心里一沉，赶紧又递了杯茶：“还有这事儿？没听说过呢。”
老供奉没多想，接着唠了几句别的，可这话，叶凡记牢了。
第三个法子，是动用天道盟的人。
他捏碎了加密传讯符，联系上赵铁柱 —— 这几年天道盟在帝都也扎了根，底下人多，眼线也广。
传讯符里的声音有点杂，赵铁柱压低了嗓门：
“凡哥，您吩咐的事办了 —— 三皇子府里有几个客卿，整天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气息阴嗖嗖的，看着就不像正经修士。”
“他们偶尔会用暗线跟境外联系，我们的人没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叶凡握着传讯符，嗯了声：“别轻举妄动，接着盯，有消息再跟我说。”
挂了传讯符，他把这三条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让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转了转。
神鼎轻轻颤了下，像是帮着捋线头 ——
幽影石矿场的不明去向，跟楚风有关；
边境商队的影阁痕迹，处理将领被楚风提拔；
楚风府里有阴邪客卿，还跟境外暗通。
单独看，好像都是巧合。
可串在一起，就有点吓人了 —— 楚风怕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跟影阁勾搭上了！说不定还借着自己的权力，帮影阁在帝国搞事，给他们打掩护！
叶凡的眼神一下子冷了，手指攥得发白。
“要是这样……”
“当年追杀我爹娘、抢星辰钥的人，说不定就跟楚风有关系！”
调查总算有了方向，可他心里没松气 —— 证据太碎了，没实锤。
楚风藏得太深，还是皇子，万一没查准就动手，不光抓不到他的把柄，还得把自己置于险境。
叶凡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的卷宗，心里琢磨：
得再找找证据，至少得弄明白楚风跟影阁到底是啥关系，影阁在帝国还有哪些据点。
不然这事儿没个了结，就算去了青云宗，也不安心。
只是，时间不多了，他得尽快 —— 楚风那边说不定也在盯着他，再拖下去，指不定谁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