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林凡的公寓内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蓝凤凰系着那条印着小熊的围裙,正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折腾,声称要给大家做一道哀牢山的特色菜——“百草炖山鸡”。
林小雅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她身边转悠,好奇地看着她将各种晒干的、或是新鲜的、奇形怪状的草药往砂锅里丢。
“凤凰姐姐,这个黑乎乎的树根也要放吗?”林小雅指着一块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根茎。
“当然要!这叫「地精」,补气养元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它长得丑,功效好着呢!”蓝凤凰一本正经地说道,手上动作不停。
“那这个红红的小果子呢?”
“这是「相思豆」,嗯……提味的!”蓝凤凰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道。
「林凡后来发现,这“相思豆”有轻微的致幻效果,哭笑不得地告诉她以后不准乱用。」
林凡和秦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厨房里“乌烟瘴气”却又温馨无比的场景,相视而笑。
“家里多了个凤凰,感觉一下子热闹了好多。”秦冰将头轻轻靠在林凡肩膀上,语气温柔。
“是啊,「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丫头虽然闹腾,但在草药上的某些野路子见解,有时还真能给我一些启发。”林凡揽着秦冰的肩,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他想起下午蓝凤凰问他关于“以毒攻毒”理论时,提出的一个基于山林食物链的朴素比喻——“最毒的蛇出没的地方,七步内必有解药。”
这种源于自然生存智慧的思路,与他传承中某些精微的医理隐隐暗合。
饭菜上桌,那锅“百草炖山鸡”散发着奇异的混合香气,卖相……有点不敢恭维。
但林小雅还是勇敢地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入口中。
“嗯!好吃!”林小雅眼睛一亮,“鸡肉炖得烂烂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甜草药味!”
蓝凤凰立刻得意起来:“是吧是吧!我们山里人靠山吃山,身体棒棒的,就是因为懂得用这些山珍草药调理!”
林凡也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点头赞许:“火候把握得不错,几种草药性味搭配也大体平和,凤凰,你在药膳方面很有天赋。”
得到林凡的夸奖,蓝凤凰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奖赏。
饭后,林凡照例在书房研究药方和《九转回阳针》的第九转“轮回”之境。蓝凤凰乖巧地端来一杯她特意调配的宁神药草茶。
“林凡哥哥,你尝尝这个,我用合欢皮、酸枣仁还有一点点薰衣草配的,安神效果可好了!”
林凡接过,喝了一口,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确实感觉连日的疲惫舒缓了不少。“谢谢凤凰,有心了。”
“林凡哥哥,”蓝凤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你每天看这些厚厚的书,研究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和「穴位」,不觉得闷吗?我觉得,草药长在那里,你看到它,摸到它,尝到它,就知道它有什么用,多直接呀!”
林凡看着她纯真的眼神,笑了笑,放下书卷:“凤凰,你说得对,草药是形,是基础。但医道之深,在于「神」,在于如何运用这些形,去调和人体内在的阴阳平衡。这就好比「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你熟悉草药,是掌握了「器」;而理解气血经络、阴阳五行,则是为了参悟那个「道」。二者结合,方能臻至化境。”
蓝凤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中对林凡的崇拜之情更浓了:“哦……我明白了!就像我们寨子里的老猎人,不光要知道猎物的习性「器」,还要懂得山林的脾气「道」,才能每次满载而归!”
林凡被她这个生动的比喻逗笑了:“对,就是这个道理。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就在这时,林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收到了一条来自加密渠道的简短信息。发信人是墨影。
信息内容:“古月笙已移交警方,提及「月华天浆」或与太初堂滇南分坛有关。另,巫宁踪迹已入西南,疑与「无常脉」接洽。小心,「盘子」可能要翻了。”
“盘子”是墨影与林凡约定的暗号,指代太初堂的盘长老。
林凡眼神一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巫宁已经和“无常脉”接上头了?盘长老可能要亲自出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冰敏锐地察觉到林凡神色变化,走近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凡将手机信息给她看了一眼,沉声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怕要结束了。”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感受到那隐藏在其下的汹涌暗流。
“看来,京城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华康集团的价格战如同一剂猛药,药效猛烈,副作用却也开始显现。
半个月后,华康集团内部首次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一份由财务部门流出的、未经证实的亏损预估报告,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悄然在部分中小股东间流传。
报告显示,仅就针对林氏生物的核心产品降价策略,华康预计本季度就将面临数千万的利润窟窿。
消息虽未公开,但资本市场嗅觉最为灵敏。
华康集团的股价,在连续阴跌几天后,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下午,迎来了第一根明显的放量下跌长阴线,跌幅超过百分之五。
林氏生物总裁办公室,钱莎莎看着电脑屏幕上华康集团那根刺眼的绿色K线,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冷冽而真实的笑容。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她轻轻自语,随即拿起内部电话,语气果决,“秦总监,王总监,来我办公室。收网的时机,到了。”
片刻后,秦冰和市场部总监王磊快步走入。
“莎莎姐,华康股价开始跌了!”王磊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我看到了。”钱莎莎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透着掌控全局的从容,“舆论方面怎么样?”
“几家和我们关系密切的财经媒体已经准备好了通稿,重点分析华康此次「非理性降价」背后的决策失误和可能存在的内部管理问题。只等我们这边信号。”王磊快速汇报。
“好。”钱莎莎转身,目光落在秦冰身上,“冰冰,法务部那边?”
秦冰眼神锐利,将一份准备好的文件递给钱莎莎:“刑事诉讼状和民事赔偿申请都已准备完毕。证据链完整,包括王明窃取文件的监控录像、他与李兆明的通话录音「部分」、以及我们那份真实成本与假文件成本的权威鉴定报告。随时可以向法院递交。”
“不仅如此,”秦冰补充道,嘴角带着一丝冷意,“我们还查到,李兆明在降价决策前,曾动用一笔数额不小的「特别营销经费」,去向不明,疑似用于收买王明和其他内线。这笔资金的违规操作,也足以让他喝一壶了。”
钱莎莎满意地点点头:“「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惊人。」这次,我们要让皇甫雄好好肉疼一次!王总监,通知媒体,明天一早发布通稿。冰冰,你亲自带队,今天下午就去法院,正式提起诉讼!目标,李兆明个人,以及华康集团!”
“是!”两人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