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圣心鼎的惊魂一刻,林凡彻底沉下心来,不再执着于强行突破。
他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巩固自身修为,研读医典,偶尔也会去林氏生物旗下的医馆坐诊,亲自为一些疑难杂症患者诊治。
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虽然看似平淡,却让他对《九转回阳针》的理解,尤其是对“生机”与“寂灭”之间那种微妙平衡的感悟,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第八转“涅盘”的境界也愈发稳固,真气愈发精纯凝练。
家里的氛围,也因为他的“正常”而变得更加温馨轻松。
林小雅和蓝凤凰经过上次的“失踪”乌龙事件后,也老实乖巧了许多,至少出门一定会提前报备,保持手机畅通。
两个少女凑在一起,依旧是活力四射,常常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这天,林凡刚给一位病情复杂的老人施完针,从医馆回到公寓,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草药香还有一丝甜腻的古怪气味。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推开门,果然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
蓝凤凰系着她那条小熊围裙,小脸上沾着几点黑灰,正对着一个冒黑烟的砂锅手忙脚乱。
林小雅则拿着把扇子在一旁拼命扇风,试图驱散烟雾,呛得直咳嗽。
“咳咳……凤凰姐姐,我就说火太大了嘛!”
“不对不对,肯定是「忘忧草」放晚了,影响了「甜梦花」的药性发挥!”蓝凤凰振振有词,手里还抓着一把看起来蔫耷耷的紫色小草。
林凡看着灶台上那锅颜色诡异、冒着泡泡的“不明液体”,额头青筋跳了跳:“你们……又在搞什么发明创造?”
蓝凤凰看到林凡,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指着那锅东西:“林凡哥哥!你回来得正好!这是我新研制的「安神补脑汤」!用了甜梦花、合欢皮,还有这个我从公园新发现的「忘忧草」!保证喝了之后睡得香,记性好!”
林凡走到锅边,用勺子舀起一点,那粘稠的、呈现暗紫色的汤汁散发着令人头晕的混合气味。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道:“凤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药三分毒,不能胡乱配伍。你这「忘忧草」我看看……”他接过那紫色小草,仔细辨认了一下,脸色微变,“这哪是什么忘忧草,这是「迷迭香」的一个变异品种,有轻微的致幻效果!你这锅汤要是喝下去,别说安神补脑,能不能清醒着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问题!”
“啊?”蓝凤凰愣住了,看着手里那把“忘忧草”,小脸垮了下来,“怎么会是迷迭香呢?我看它长得跟寨子里老人说的忘忧草很像啊……”
林小雅在一旁吐了吐舌头:“看吧,我就说不能乱摘公园里的草。”
林凡看着蓝凤凰那沮丧又带着点不服气的小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丫头对草药有着天生的热情和直觉,但缺乏系统的理论知识和严谨的态度,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放下勺子,耐心解释道:“凤凰,医道用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是内服之药,关乎性命,更要慎之又慎。辨认草药,不能光看外形,还需观其色,闻其味,辨其性,甚至尝其味「需极其谨慎」,综合判断。以后你若对某味药不确定,一定要先来问我,万不可擅自使用,明白吗?”
蓝凤凰虽然有些挫败感,但对林凡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她乖巧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林凡哥哥。我以后一定先问你再动手。”
看着她那虚心受教的样子,林凡心中一动。
或许,可以开始系统地教导她一些基础的医理和药性知识了?
以她的天赋,若能引上正途,将来成就未必可限量。
而且,有件事让她专注地学习,也能减少她到处“闯祸”的可能。
“这样吧,”
林凡沉吟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抽两个小时,我来教你《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的基础篇。你要认真学,不可懈怠。”
蓝凤凰一听,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盛满了星星,兴奋地抓住林凡的胳膊:“真的吗?林凡哥哥你愿意教我医术了?!太好了!我一定认真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不怕苦!”
看着她那雀跃的样子,林凡和一旁的林小雅都笑了起来。
家庭温馨的烟火气,暂时驱散了笼罩在林凡心头的阴霾。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天夜里,林凡正在书房翻阅古籍,试图寻找关于“轮回”之境更详细的描述或者前人的感悟心得,手机再次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林凡,林神医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焦急的中年男声,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是,请问你是?”
“林神医,冒昧打扰。我是京城济世堂的掌柜,姓赵。我们医馆今晚接诊了一位病人,情况非常古怪,几位坐堂大夫都束手无策。病人昏迷不醒,脉象时有时无,体内有一股极其阴寒邪异的气息乱窜,侵蚀生机……我们听闻林神医医术通神,能否请您过来看看?实在是……人命关天啊!”赵掌柜的语气充满了恳切和无奈。
济世堂是京城一家颇有声望的老字号医馆,以诊治疑难杂症闻名。
连他们都束手无策的病人……
林凡眉头微蹙。
医者父母心,听到有危重病人,他本能地就想去救治。
而且,这种古怪的病症,或许也能给他带来一些新的感悟。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没有过多犹豫:“好,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林凡迅速起身,拿起随身携带的针囊和一些常备的急救丹药。
他并没有通知其他人,这种出诊对他而言是常事。
然而,当他按照地址,打车来到城西那家挂着“济世堂”牌匾、此时却大门紧闭、只有旁边一个小侧门虚掩着的医馆时,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丝警惕。
周围太安静了。
而且,这济世堂……似乎和他印象中那个门庭若市的老字号,有些微妙的差别。
他站在侧门外,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向内探去。
医馆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没有病人,没有伙计,也没有所谓的赵掌柜。
只有在大堂中央,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长袍、身形瘦削、气息如同深渊般晦涩难明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而阴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
“林凡?圣心阁传人?我们……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