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康集团股价的持续下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第二天,几家颇具影响力的财经媒体几乎同时刊登了深度分析文章,矛头直指华康集团近期的“战略性失误”,并隐晦地提及可能存在“内部管理漏洞”和“非理性决策”。
虽然文章没有点名李兆明,但圈内人都心知肚明。
一时间,华康集团内部人心惶惶,李兆明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总裁办公室内,皇甫雄面沉如水,看着桌上那份由李兆明“主动提交”的、将责任大半揽到自己身上的“检讨报告”,指尖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李兆明垂手站在办公桌前,额头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出。
他昨夜几乎未眠,整理那些“保命筹码”直到凌晨,此刻心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兆明啊,”皇甫雄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了,董事长。”李兆明声音干涩。
“十二年,不算短了。”
皇甫雄叹了口气,语气似乎带着惋惜,“这次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兆明心脏猛地一缩。
“市场判断失误,情有可原。但被人如此轻易地设套,拿到一份假情报就孤注一掷,将集团置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皇甫雄摇了摇头,眼神渐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兆明,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李兆明腿一软,差点跪下,他强撑着,声音带着哭腔:“董事长,是我无能!是我蠢!辜负了您的信任!但我对集团,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啊!这次……这次也是急于打开局面,才被林凡和钱莎莎那两个小人给算计了!”
“忠心?”皇甫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的忠心,就是让我华康市值蒸发数十亿?就是让我皇甫雄成为业界笑柄?”
他站起身,走到李兆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董事会那边,需要一个交代。股东们的怒火,也需要平息。”
李兆明感受到那如同实质的压迫感,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色:“董事长!我知道这次我罪无可恕!但我……我手里有一些东西,是关于之前……之前我们处理某些「竞争对手」时,您授意的一些……「非常规」手段的记录!如果这些东西流传出去,恐怕对集团,对您的声誉,会是更大的打击!”
他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
赌的就是皇甫雄投鼠忌器!
皇甫雄瞳孔微缩,脸上那抹温文尔雅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和杀意。
他盯着李兆明,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皇甫雄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冰冷刺骨:“好,很好。李兆明,你真是长本事了。”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语气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和:“既然你还有「价值」,那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兆明心中一喜,以为赌对了。
但皇甫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林氏生物不是起诉你了吗?你放心,集团的律师团会为你提供最好的辩护。你需要做的,就是扛下所有罪名。至于你手里的那些「东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兆明,“我相信,你会妥善处理的。毕竟,你的家人,还在京城,不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李兆明浑身汗毛倒竖!
皇甫雄这是在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他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那点可怜的筹码,在皇甫雄这种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是多么可笑。
他以为自己能鱼死网破,却没想到网还没破,鱼就已经被捏住了七寸。
“出去吧。”皇甫雄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苍蝇,“好好准备应诉。你的家人,集团会「照顾」好的。”
李兆明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办公室,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他不仅要做替罪羊,还要亲手毁掉那些自以为能保命的证据,甚至连家人都成了人质。
……
与此同时,林氏生物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的消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传遍了京城商圈。
李兆明被推上前台,成为了这场商业间谍案和不正当竞争案的直接责任人。
钱莎莎和秦冰对此并不意外。
她们的目标本就是重创华康,李兆明不过是顺带收拾的小角色。
“皇甫雄断尾求生,倒是果断。”
钱莎莎看着新闻,冷笑道,“不过,断掉一条尾巴,也够他肉疼一阵子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乘胜追击了。”
她看向秦冰:“冰冰,舆论上要继续施压,坐实华康「恶意竞争」、「管理混乱」的形象。另外,我们可以开始接触那些因为华康降价而动摇的渠道商了,现在是收复失地的好时机。”
秦冰点头:“明白。法务部会跟进诉讼进程,确保李兆明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市场部那边,也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客户回归」计划。”
……
林凡的公寓,近几日气氛略显紧张。
自从那晚察觉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环卫工”后,林凡便加强了戒备。
他不仅让巫刚增派了人手在小区附近暗中巡逻,也在公寓周围不起眼的地方,布置了一些蓝凤凰提供的、带有特殊气味标记的草药粉末,一旦有身负特定阴寒气息的人靠近,便能提前预警。
蓝凤凰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把自己关在客房里,鼓捣着从哀牢山带来的瓶瓶罐罐,说要研制一种更厉害的“驱虫防贼粉”,让那些坏蛋不敢靠近。
这天下午,林凡正在指导蓝凤凰辨认几味药性相近却功效迥异的草药,手机响起,是巫刚打来的。
“林哥,有发现!”
巫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你让我们盯着的那个「环卫工」,今天下午换班后,没有回集体宿舍,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处废弃工厂。我们在外面蹲守,发现里面还有别人,气息……很阴冷,感觉不比古月笙弱,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林凡眼神一凛:“确定位置,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我晚上亲自过去看看。”
挂断电话,林凡眉头紧锁。
果然不止一个人!
盘长老这次是派了一个小组过来吗?
目标是他,还是想对他的家人下手?
“林凡哥哥,是不是那些坏人又来了?”蓝凤凰凑过来,小脸上满是警惕和……一丝兴奋?
“嗯。”林凡没有隐瞒,“晚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带我一起去!”
蓝凤凰立刻抓住林凡的胳膊,大眼睛闪闪发光,“我的驱虫粉已经升级了!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也要帮你打坏人!”
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林凡有些头疼。
带她去太危险了,但这丫头古灵精怪,那些防不胜防的草药和驱虫手段,有时候确实能起到奇效。
“不行,太危险了。”林凡摇头,“你留在家里,保护好冰冰和小雅。”
蓝凤凰撅起嘴,一脸不情愿,但看林凡态度坚决,只好嘀咕道:“那……那你要小心啊。我等你回来吃夜宵,我研究了一道新的药膳,叫「百毒不侵汤」!”
林凡:“……”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