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一阵翻找,它将阿伟的双臂深入更深处,摸到头颅的轮廓后直接两手放在两侧脸颊上固定,使上臂肌肉绷紧向上发力,使劲儿把头从草丛里拔出来。
“真是麻烦,如果不是本体被锁住了,我才不会用人类屡弱不堪的身体,太脆弱了,头那么容易就碰掉了。”
左手抓着头颅的发丝,右手摸着脖子的横切面,它缓慢的把头安放好,血红色的丝线从脖子的横截处涌出,锋利的一端如针线重新在头颅剩余的烂肉上打洞过线,缝好头和脖子间的缺口。
十秒的等待时间后它便重新拥有了眼前的视野,二次地震在它找头的阶段结束,而它特意派去截杀那两位女玩家的枝蔓回传了不好的消息,它们正在石砖过道和幽蓝色的枝条展开激烈的搏斗,而且后者的数量逐渐累加,从地底下不停歇的涌出。
“什么叫你们被缠住了?!幽蓝色的枝条?在地下突然冒出来?”难以置信的它表情扭曲,在猩红的雨幕下格外狰狞。
不、不可能,那东西它早就把它......
它不愿意承认那东西的苏醒,只是怎么可能,它在入侵副本背景时查到了确实存在一个信仰核心,所以它特意从花苞的污染开始,一点点的玷污这神圣柔弱的植株,长久以来的毒害,早已破坏了名为芭莎拉个体的根系,逼迫它不得不放弃自身存放咋地面的子嗣,缩回地底下,明明在计划开始前它特意确认过,芭莎拉在地下半死不活,怎么会重新爬起来!
为了确保地下设施是否存疑,它调取已经入侵的系统功能模块,“系统,申请调度视野权限,地下r3。”摇摇晃晃的回到洋馆废墟前,靠在烂了一半的支撑柱上。
阿伟死后几个小时的尸体,皮肤逐渐干燥和硬化,因为身体内肠道细菌分解组织产生硫化氢等气体,眼球膨胀而突出,整具尸体散发出一股类似于臭鸡蛋的腐败气味。
散发出艳丽红色光线的系统面板凭空出现,窗口中央运行旋转载入,“滴——正在接入中,请稍后。”
画面闪动雪花点,噪音吱呀作响,整个监控画面上下摇晃,有被什么摩擦而过的声响,画面中属于走廊的地下铺满了幽蓝色的枝叶,纸条内不断的运输白色的光芒往更深处而去,它的脸色黑如锅底,哪怕它化成灰它都记得这股令它无比厌恶的气息,又是那些人的味道!
“继续往前,放大画面。”
“滴——请稍后......”
画面按照它的要求往走廊里拉近,画面不断放大,直到最深处的房间,它看见因为放大过度而模糊的水池中有扇被打开的石门?!
门?那里怎么可能会有门?它赶紧加快调取该副本的资料,却被以权限不足为由拒绝了,那就再次抢夺权限!
它故技重施让红色的数据流通过已经被入侵的系统窗口爬入数据库,但里面不知何时编入了陷阱,触角才触及面板,附近陷入休眠状态的灰色数据条瞬间全部亮起,独属于主系统的电子蓝如囚笼般将所有进入的污染触角囚禁,隔绝了它们与它之间的联系散发成无数红色的光点在笼子里冲撞。
“滴——检测到%[\\+#——哔.......混乱、混乱——无法识别——无法(一阵嘈杂的嗡鸣)”
抓住漂浮在面前红色面板两侧,大力摇晃屏幕,错愕的表情定格在阿伟尸体的脸上,它不敢置信的拍打着面板的背部,但是那一瞬间失去和所有污染链的联系是真实的,而它们也和污染的枝蔓在最后回传了当时的画面。
“那些电子蓝,果然是——”
咬牙切齿般的一字一句嚼烂吞回肚子里,到底是谁在做这种事情,这局游戏里每个玩家它都特意排查过了,地下的事情极大可能是逃走的俩女玩家造成,可系统是内部设施,除非是和它一样的存在。
发泄不满情绪的它把手里的面板砸在地上,小学生似的踩了好几脚,直至重新平稳好心态,才重新操控阿伟的身体捡起,打开空白的记事本,逐步罗列:
1开局死掉的威利,划掉,可惜没吃到他的灵魂,那么干净适合污染却被卷入数据流里了。
2被女人杀掉的阿勇,划掉,贪婪愚蠢不自量力,它事后去吃掉了他的灵魂,老实说口味一般,像是煎烂的牛排。
3现逃跑的菵唛,三角符号,有资历的老玩家,借着不知名的助力炸了编造的幻境,它用蓝色笔圈住了不知名的助力。
4同逃跑的寄雨,三角符号,经历过几场游戏的新人玩家,在按照它的蛊惑杀掉玩家谢安琪后,不知为何无法再次进行心理链接来进一步污染,它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仔细想想真是古怪,她们俩明明游戏中人设对立,但却在大停电后一起相处了,而且根据回传画面,她们一同离开石砖过道后就一直往前,可惜最关键的几帧被该死的蓝色藤蔓挡住了!”
5被寄雨解决掉的谢安琪,划去,这名玩家开头人设就自带病情,失去药片的该名玩家果然失去理智,同当代家主路易交好。
“不过,有个情况我有点在意,为何之前有时候我监视到她,有一种监控被覆盖的感觉?”
6npc路科确认死亡,npc路易失踪,但既然地下的石门被开启,那就代表那俩女玩家一定和他取得了联系。
7怀疑有同样的存在,难道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另一边在系统白房的林子哲抬手轻敲着蓝色面板,在谢安琪看不懂的眼神中,轻描淡的启动着一道道在后台早已编写好的程序指令。
谢安琪只能看出透明蓝色的板子上一直在冒出一条条她看不懂的数字,参杂着各种各样的括号和符号,眼花缭乱的在她的面前往上推进,而她靠着的人不单止单手敲键盘,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暂时恢复滑落。
“咳咳,其实我可以自己坐好的,真的!”第一次这样和异性过于靠近,谢安琪耳尖泛红,清了清嗓子想引起他的注意,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别扭,毕竟人家真的只是单纯的人道主义关怀。
敲着数据的林子哲没有做出口头上的回应,反而是放在她腰上的手搂的更紧,让她更好的靠着他的胸膛,这是拒绝的意思了,谢安琪乖乖闭嘴,老老实实看着林子哲完成一道道程序。
随着程序的运行,它拿在手里偷窃来的系统权限正在一个个套上蓝色的外壳,封锁着每一个污染数据,无论它往哪里点击迁移数据,很快蓝色的电子数据就会冒头,面板上剩余的板块被冰冷的蓝包抄,在所有红色被吞噬后,红色的面板产生剧烈的滚烫,它大声尖叫将其扔在地上。
“啊——!疼死了!哪里来的清理程序!”
扔在地上的污染面板不断闪烁,页面在红色和蓝色之间来回交错,两方争夺着权限,最终还是主系统正规数据更胜一筹。
“叮——检测到新数据,下载中.......”
“自主下载已完成,现开始执行清理程序......”
在它震惊恍惚的眼神中,执行清理程序的红色面板连表面都恢复为了最原先的系统蓝色,它能感觉到这部分权限逐步失去,想马上连接上本地的数据库,但却有很明显的阻滞感,它被拒绝访问了。
“可恶!到底是谁!明明计划都快成功了,我没有收到有哪位系统员工到达的信息请求,到底哪里出现了纰漏?”
破口大骂了一分钟,它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废墟中央的花苞上,早已吸收饱和的猩红花苞鼓起过量的筋脉,“哈哈哈哈,我还未到绝路!我还有它!只要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