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羊坡位于落星湖西北方向,是一处地势起伏、灌木丛生的荒坡。翌日清晨,严若菲带着玄素、赤练二人前往探查,白芷与青玄留守观中,明月则被严若菲严令待在安全处,由白芷看顾。
还未靠近老羊倌描述的具体地点,严若菲怀中的圣物便传来了清晰的悸动,不再是之前模糊的指向,而是一种明确的吸引与警示并存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金属灼烧后的臭氧气息。
“好强的雷火余威,还有……一股精纯却又暴烈的土金之气。”玄素手持罗盘,眉头紧锁,罗盘指针在此地摇摆不定,显示出极强的能量残留和磁场干扰。
赤练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味道……像是极厉害的天雷劈过什么东西留下的!比我的雷法霸道多了!”
三人循着气息和圣物指引,很快找到了那片异常区域。只见方圆数丈内的草木尽皆焦黑枯死,地面泥土呈现琉璃化的迹象,中心处,果然嵌着一块约莫脸盆大小、通体黝黑却隐隐泛着暗金流光的石头。石头表面布满玄奥的天然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雷霆的法则,丝丝缕缕的电弧偶尔在表面窜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这是……‘雷殛石’?”玄素仔细辨认后,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而且是品质极高的雷殛石!需是至阳至刚的天雷,劈中地底深藏的金精矿脉,在极端条件下方能偶然形成!此物蕴含天雷正气,是炼制破邪法宝的极品材料,更能镇宅安邦,克制阴邪!”
严若菲走近观察,圣物的悸动更加强烈。她能感受到,这雷殛石内部不仅蕴含天雷之力,更深处似乎还包裹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与本源圣物同根同源的气息!难道圣物缺失的最后部分,竟与这雷殛石有关?或者,是被封存在其中?
她尝试伸手触摸,指尖还未触及石面,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便传来,若非她灵力护体,恐怕已被灼伤。
“观主小心!”玄素连忙提醒,“雷殛石天性霸道,需以特殊法门或纯阴之力缓缓收取,强行触碰恐遭反噬。”
就在这时,赤练却跃跃欲试:“让我试试!我的雷法或许能与它共鸣!”她运转功法,掌心凝聚雷光,小心翼翼地向雷殛石按去。
“滋啦!”
赤练的雷光与雷殛石表面的电弧接触,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被石头迅速吸收!赤练闷哼一声,感觉自身雷力竟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吓得她赶忙撤手,脸色微白:“好家伙!这石头会吸人雷法!”
严若菲心中明了,此物非凡,寻常手段难以收取。她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开元”圣物缓缓靠近雷殛石。圣物表面的星辉流转,与雷殛石的暗金流光相互辉映,那股同源的气息感应越发清晰。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霸道外放的雷殛石气息,在感受到圣物接近后,竟逐渐变得温顺内敛,表面的电弧也平息下去,仿佛遇到了君王臣服一般。
“果然与圣物有关联。”严若菲心中一定。她尝试引导圣物中的星力,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缠绕向雷殛石。光带接触石头的瞬间,石头轻轻一震,随即脱离地面,缓缓浮起,最终缩小至拳头大小,落入严若菲掌心,触手温润,再无之前的暴烈。
就在雷殛石被收取的刹那,地底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充满不甘的嘶吼,随即隐去。严若菲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异动,与玄素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看来,这雷殛石并非自然形成于此。”玄素沉声道,“倒像是有人借天雷之力,强行炼制或封印某物于此地,却因故未能完成或取走。刚才那声嘶吼……恐怕下面还镇压着什么东西。”
严若菲点头,她也有同感。幽冥道主擅长利用各种阴邪之地和自然之力,这野羊坡的异常,恐怕也是他们的手笔之一。这雷殛石,或许是意外,或许是陷阱。
“先将此石带回观中仔细研究。”严若菲将缩小的雷殛石收起,“此地不宜久留,布下隐匿阵法,我们速回。”
三人迅速在周围布下阵法,掩盖此地气息,随即离开野羊坡。
返回青云观后,严若菲将雷殛石置于静室法坛,与“开元”圣物放在一起。两件宝物靠近,星光与雷光交相辉映,气息交融,竟在周围形成一个稳定的能量场,使得静室内的灵气浓度再次提升。
严若菲尝试以心神沟通两物,发现虽然雷殛石并非圣物缺失的部分,但其内部确实封印着一丝极其精纯的圣物本源气息,仿佛是被人强行剥离出来,并以无上雷法封存于此。这丝本源气息,正缓缓被主圣物吸收融合,使得圣物的力量似乎又凝实了一分。
“剥离圣物本源……以雷法封印……”严若菲陷入沉思。这手法,不似幽冥道的阴邪风格,反倒更像某种古老的正道手段,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隔绝?
而野羊坡地底那声不甘的嘶吼,又是什么?与这被封印的圣物本源有何关联?
线索愈发扑朔迷离,但可以肯定的是,幽冥道的阴谋背后,似乎还牵扯到更久远的秘密。而这雷殛石的获得,无疑让青云观在即将到来的龙虎山之行中,又多了一份底气。
就在严若菲潜心研究之时,青玄拿着一封新的信函匆匆走来,脸色古怪:
“观主,龙虎山又来信了……说罗天大醮日期提前了!而且,信中还特意提到,希望各派参会者,若有传承古物或近期所得奇异之物,可携带前往,共同参详……”
日期提前?还特意提及奇异之物?
严若菲目光落在法坛上的圣物与雷殛石上。
这龙虎山之行,看来注定不会平静了。
(第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