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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帝丹小学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柯南撑着下巴盯着黑板,耳边却飘着步美和光彦的悄悄话——听说铃木园子家的别墅藏在深山里,院子里还有能荡秋千的大橡树,电影部的人要在那里拍恐怖片呢。

“柯南,你在发什么呆呀?”步美推了推他的胳膊,“夜一说他要带新写的剧本去,灰原同学还准备了校对用的红笔,我们要不要也偷偷跟去看看?”

柯南刚想摇头,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小兰发来的消息:“柯南,下午和园子她们在车站集合,记得穿舒服点的鞋子,山路不好走哦。”他叹了口气,看来这趟山庄之行是躲不掉了。

放学铃声刚响,柯南就被工藤夜一堵在了教室门口。少年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拿着一叠装订好的稿纸,封面上用钢笔写着《山庄魅影》四个字。“剧本改完了,”夜一把稿纸递给他,“灰原说里面有三个逻辑漏洞,让我问问你能不能看出哪里不对劲。”

灰原哀跟在后面,抱着一本厚厚的《电影剧本创作指南》,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柯南:“铃木绫子说如果剧本能用,会给我们加稿费。”她顿了顿,补充道,“足够买两箱草莓酱三明治。”

柯南接过剧本翻了两页,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园子标志性的大嗓门:“小兰!这边这边!”他抬头看去,小兰正站在楼梯口等他,米白色的连衣裙配着米色帆布鞋,长发用丝带松松地绑在脑后。园子则穿着亮粉色的运动服,正使劲朝他们挥手,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生,眉眼和园子有几分相似,却比她沉稳许多——想必就是铃木绫子了。

“这就是夜一和灰原吧?”绫子笑着朝他们点头,声音温和,“常听园子提起你们,说你们比高年级学生还厉害呢。”她递过来两个印着铃木家徽的信封,“这是别墅的钥匙和路线图,我们先去采购食材,车站见哦。”

下午的阳光把车站的站台晒得暖暖的。柯南跟着小兰上了铃木家的黑色轿车,后座立刻被园子的话填满了:“我跟你们说,电影部的人可有意思了——那个长发的叫太田胜,总爱对漂亮女生吹口哨;摄影的角谷弘树整天背着相机,听说连吃饭都不离手;还有个胖乎乎的高桥良一,据说是道具师,上次他做的假血差点把本小姐吓哭……”

“园子!”绫子从副驾驶回头瞪了她一眼,“别背后说人坏话。”

园子吐了吐舌头,凑到小兰耳边压低声音:“姐,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当年追角谷的时候,还让我帮你送过情书呢?”绫子的耳朵瞬间红了,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假装没听见。

柯南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绿色。夜一的剧本摊在腿上,第三页的情节突然被红笔圈了出来——“绷带怪人在雨夜出现,手中的斧头映着闪电”。他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设定有点眼熟。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时,天渐渐阴了下来。茂密的树林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泥土味。当黑色轿车停在一座吊桥前时,柯南忍不住“哇”了一声——吊桥对面的别墅藏在半山腰的树林里,尖顶的屋顶缠着常春藤,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我们要从这里过去哦。”园子跳下车,兴奋地晃了晃吊桥的绳索,“这可是我爷爷特意找人建的,走起来会晃哦。”

小兰牵着柯南的手踏上木板,吊桥果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木板之间的缝隙能看到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风声穿过绳索发出呜呜的响声。柯南正看得发怵,忽然瞥见桥对面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柯南的心脏猛地一跳,刚想喊出声,绷带怪人突然转身冲进树林,黑色的斗篷在树影里一闪就不见了。

“怎么了,柯南?”小兰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

“没、没什么,”柯南指着树林,“刚才好像有个人……”

“肯定是山里的村民吧。”园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里的人都怪怪的,上次我还看到有人穿着蓑衣在半夜砍柴呢。”

走进别墅的玄关,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大厅里摆着欧式的皮质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女子的眼睛似乎总在跟着人转动。“大家先上楼放行李吧,房间都收拾好了。”绫子推开旋转楼梯的门,“二楼左手边的三间是空的,你们随便选。”

小兰牵着柯南走上楼梯,脚下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二楼的走廊铺着深色的木地板,墙壁上挂着铃木家历代的照片,相框里的人都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他们。

“柯南,你看这间怎么样?”小兰推开一扇房门,里面摆着两张单人床,窗户正对着吊桥的方向。她刚想迈步进去,突然“啊”地一声退了出来——房间里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脱衬衫,后背上还纹着一只展翅的老鹰。

“太田学长!你怎么不锁门啊!”绫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慌忙把小兰拉到旁边的房间,“对不起啊小兰,太田他总是这么不拘小节。”

柯南探头往房间里看,那个叫太田的长发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穿外套,嘴角还挂着玩味的笑。他缩回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对面的房门开了条缝,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相机,镜头正对着他们——想必就是角谷弘树了。

更糟的还在后面。当小兰带着柯南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时,刚推开门就撞见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在系皮带,肚子上的肉挤成了好几圈——正是道具师高桥良一。男人“啊”地叫了一声,慌忙用手捂住脸,柯南却注意到他的衬衫领口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什么液体干了的痕迹。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小兰红着脸拉着柯南跑下楼,正好撞见园子抱着一袋薯片从厨房出来,“园子,你知道电影部的人都这么……随便吗?”

园子嚼着薯片哈哈大笑:“他们拍电影拍疯啦,上次在学校礼堂排练,太田学长还当众脱过裤子呢!”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小兰耳边,“不过我跟你说,他们以前有个女生叫敦子,听说就是因为太田他们总欺负她,才……”

“园子!”绫子端着水果盘从餐厅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别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了,太田胜、角谷弘树、高桥良一和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进来。女生染着栗色的卷发,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一进门就夸张地叹了口气:“绫子,你家这别墅也太旧了吧,晚上会不会闹鬼啊?”

“知佳子,别瞎说。”绫子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这位是毛利兰,我妹妹的同学;这是江户川柯南,兰的弟弟。”

知佳子的目光在小兰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笑了:“原来你就是园子说的那个空手道高手啊,长得确实不错,就是穿得太土了。”她说话时,柯南注意到太田胜的眼神一直黏在知佳子身上,而角谷弘树则低头摆弄着相机,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对了,”太田胜突然开口,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敦子怎么没来?她不是最喜欢这种聚会了吗?”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知佳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一拍桌子:“提她干什么!一个连剧本都写不好的废物,有什么好说的!”

高桥良一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褐色的茶水溅在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角谷弘树把相机往胸前紧了紧,镜片反射出冷冷的光。

绫子赶紧打圆场:“别说这些了,我去看看晚饭的食材够不够。”她刚站起身,窗外就响起了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我去散散步。”知佳子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往外走,红色的裙摆像一团火消失在门口。

“我去拍点夜景。”角谷弘树扛起相机跟了出去,门被风吹得砰地一声关上了。

太田胜突然站起身,走到小兰面前,伸出手:“兰同学,要不要跟我去附近走走?这附近有个瀑布,下雨的时候特别好看。”

“不要!”园子一把把小兰拉到身后,“小兰才不跟你这种花花公子出去呢!”她转头对柯南挤了挤眼睛,“我们偷偷跟着他们,看太田想耍什么花样!”

雨越下越大,山路被冲刷得泥泞不堪。太田胜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对小兰说几句话,声音被雨声盖得断断续续。园子和柯南猫着腰跟在后面的灌木丛里,泥水很快浸湿了柯南的运动鞋。

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小兰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太田胜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园子急得跳起来:“糟了!小兰最怕打雷了!”

柯南跟着冲进树林,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哗哗的雨声。他在一棵大橡树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的小兰,少女抱着膝盖,肩膀还在发抖。

“小兰姐姐!”柯南刚想跑过去,就看到树后闪过一个黑影。

是绷带怪人!他手里举着一把沾着雨水的斧头,正悄无声息地朝小兰靠近。柯南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大喊一声:“小兰姐姐,小心!”

小兰猛地抬头,看到斧头劈下来的瞬间,下意识地侧身翻滚,斧头重重地砸在她刚才蹲的地方,溅起一片泥水。她翻身站起来,摆出空手道的架势,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脸上,眼神却异常坚定。

绷带怪人低吼一声,再次挥斧砍来。小兰看准时机,侧身避开,同时抬脚踢向他的手腕。怪人似乎没料到她会反击,斧头脱手掉进泥里,他踉跄了一下,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

“别跑!”柯南捡起地上的石块扔过去,却只砸在树干上。他跑到小兰身边,抬头看到她的胳膊被树枝划破了,渗出血珠,“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兰喘着气,紧紧攥着拳头,“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

回到别墅时,大家都围了上来。角谷弘树举着相机,脸色苍白:“我刚才在吊桥那边看到一个穿斗篷的人,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也看到了!”高桥良一缩着脖子,“他好像在砍绳子!”

绫子皱着眉拿起电话,听筒里只有忙音:“电话打不通,可能是电话线断了。”

“肯定是那个绷带怪人干的!”园子跺着脚,“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柯南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吊桥。刚才还好好的木板桥,现在只剩下两边的绳索,木板全掉进了山谷里。他注意到绳索的断口很整齐,不像是被雨水泡断的,更像是被人用斧头砍断的。

晚饭时没人有胃口,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太田胜把脚翘在茶几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角谷弘树不停地按着相机快门,闪光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高桥良一则抱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时不时往嘴里塞东西。

“你们说,知佳子怎么还没回来?”绫子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高桥良一的尖叫:“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冲到二楼走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外的雨幕中,绷带怪人正抱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人,从对面的屋顶一闪而过。那人的长发垂下来,像一蓬湿漉漉的海藻。

“是知佳子!”园子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柯南推开窗户跳出去,雨水立刻浇透了他的衣服。他沿着外墙根追了几步,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后山,绷带怪人和知佳子都不见了踪影。

“分头找!”太田胜第一个冲进树林,手里还拿着一把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

雨还在下,手电筒的光束在树林里晃动,像几只不安的萤火虫。柯南跟着角谷弘树的光束往前走,忽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用手电筒照去,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那是一条被齐根砍断的腿,穿着红色的袜子,正是知佳子今天穿的那双。

“这边!”不远处传来绫子的哭喊。

柯南跑过去,看到所有人都围着一棵老槐树。树杈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口敞开着,露出了知佳子惊恐的脸。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在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回到别墅时,每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高桥良一蹲在角落吐个不停,太田胜靠在墙上抽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绫子抱着园子,姐妹俩的肩膀都在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攥着柯南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柯南盯着玄关处的拖鞋——知佳子的红色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架上,旁边还放着她的外套。如果她是出去散步,为什么不穿拖鞋?又为什么会从后门离开?那个绷带怪人抱着她从窗前经过,明明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他到底想掩饰什么?

夜深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小兰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睡,拉着柯南挤在一张床上。少年侦探团的徽章在柯南的睡衣口袋里硌着他的腰,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今天发生的一切:绷带怪人的眼睛、高桥良一衬衫上的污渍、知佳子的拖鞋、被砍断的吊桥……

突然,阳台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柯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推了推身边的小兰:“小兰姐姐,醒醒!”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阳台翻了进来,手里的斧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直劈向床上的小兰。柯南猛地扑过去,把小兰往旁边一推,斧头重重地砍在床垫上,弹簧发出刺耳的响声。

“是你!”柯南看清了那人脸上的绷带,正是白天袭击小兰的怪人。

怪人低吼一声,伸手抓向柯南。少年灵活地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床腿,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是白天在树林里崴到的旧伤。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怪人已经举起了斧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飞进来一枚银色的东西,“噗”地一声扎在怪人的手腕上。怪人痛呼一声,斧头掉在地上,他抬头看向窗外,纵身从阳台跳了下去。

“夜一?”柯南认出那是夜一常用的银色飞镖,尾端还系着黑色的丝线。

窗户被推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跳了进来。夜一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向柯南的脚踝:“能动吗?”

灰原哀已经打开了医疗箱,拿出碘伏和绷带:“别动,可能伤到韧带了。”她的动作很轻,棉签碰到皮肤时却让柯南忍不住龇牙咧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小兰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

“接到绫子的邮件,说剧本有地方要改,”夜一的目光扫过掉在地上的斧头,“我们下午就到了,在山下的旅馆住了一晚,刚才看到别墅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灰原在旅馆报警了,警察应该正在上山。”

客厅里很快挤满了人。太田胜把斧头踢到墙角,脸色阴沉:“他肯定还在附近,我们一起等天亮吧。”

高桥良一突然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我去烧点热水。”他刚走到门口,整栋别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

“啊!”园子尖叫起来,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小兰姐姐!”柯南摸索着抓住小兰的手,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是绷带怪人的斧头!他刚想喊出声,就听到身边传来破空声,紧接着是小兰的痛呼。

“小兰!”柯南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中看到小兰捂着胳膊后退,绷带怪人正举着斧头再次袭来。

“住手!”太田胜抄起椅子砸过去,怪人灵活地躲开,撞开大门冲进了雨里。

灯光突然亮了,角谷弘树举着相机,手还按在墙上的开关上:“我找到备用电源了。”

小兰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正往外渗。柯南盯着地上的斧头,突然明白了什么——绷带怪人两次袭击小兰,却都没下死手,更像是在警告她。而那个能在停电瞬间准确找到小兰位置的人,一定是对别墅布局了如指掌的自己人。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柯南的目光扫过客厅里的每个人,最后落在那个一直缩在角落的胖子身上,“高桥良一,凶手就是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高桥良一猛地抬起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高桥良一僵在原地,脸上的肥肉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像破旧风箱般的声音:“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这么胖,怎么可能背着尸体在树林里跑?”

柯南坐在沙发上,脚踝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微微蹙眉,却丝毫没影响他语气里的笃定:“胖?你的胖根本就是假的。”他抬手指向高桥的肚子,“刚才停电时你撞到了餐桌,桌角撞到你肚子的位置,正常人早就疼得弯腰了,可你只是踉跄了一下——因为你衣服里塞的根本不是肉,是棉花或者泡沫塑料吧?”

高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像是想遮住什么秘密。太田胜皱起眉:“假胖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方便搬运尸体。”柯南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时针正指向凌晨两点,“知佳子的尸体被分尸,而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把头颅带出去的,只有假装肥胖的他。你们想想,刚才一起去树林找知佳子时,高桥是不是一直走在最后?他那件宽大的外套足够遮住藏在衣服里的头颅,而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手电筒的光束里,谁会注意到他衣服里多了个圆滚滚的东西?”

角谷弘树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可……可他怎么把尸体搬到树林里的?我们发现知佳子的时候,她的四肢和头颅分散在不同地方,这需要来回跑好几次吧?”

“不需要。”柯南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墙角的斧头,“他早就计划好了。白天假装整理道具时,他就把分尸用的工具藏在了树林里。知佳子出门散步后,他以拿道具为借口跟了出去,在瀑布附近袭击了她——那里的水流声能掩盖呼救声。分尸后,他先把躯干藏在附近的山洞,再把四肢分别埋在不同的地方,最后把头颅藏在衣服里带回别墅。”

绫子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发白:“难怪刚才找知佳子时,高桥一直说肚子疼要去方便,原来是趁机去藏尸体?”

“没错。”柯南点头,“而那个‘绷带怪人掳走知佳子’的假象,更是简单的道具戏法。”他看向二楼的窗户,“高桥在二楼走廊用钢琴线绑了个穿着红裙子的假人,假人怀里塞了个篮球冒充头颅。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剪断钢琴线,让假人顺着屋顶的斜坡滑下去,自己则穿着绷带装从后门跑出去,假装往树林里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追出去时什么都没找到,因为他早就绕回别墅,混进了找尸体的队伍里。”

高桥的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你……你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证据?”柯南冷笑一声,“你的外套沾着知佳子的血吧?虽然你肯定擦过,但用鲁米诺试剂一测就知道。还有你藏在衣服里的填充物,现在摸起来应该还潮乎乎的——那是刚才在树林里找尸体时沾的雨水,你没机会换掉吧?”

更致命的是工藤夜一的声音,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枚银色飞镖,尾端的黑丝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的飞镖上沾着你的血。刚才在阳台,我特意瞄准了你手腕的动脉,现在你的袖子肯定还在渗血。”他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更重要的是,飞镖上有我特制的颜料,洗不掉的那种——警察一来,只要检查谁的手腕有伤口且沾着这种颜料,答案就一目了然了。”

高桥猛地抬起手,死死捂住手腕,指缝间果然渗出了暗红色的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动机呢?”太田胜追问,“他为什么要杀知佳子?还要袭击小兰?”

提到小兰,柯南的眼神沉了沉:“因为小兰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看向小兰,“小兰姐姐,你还记得下午在洗手间撞见高桥时的情景吗?”

小兰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当时他的衬衫领口敞开着,我好像看到……他脖子下面根本没有那么多肉,反而有点瘦?”

“没错。”柯南点头,“高桥的假体型被你撞见了,他怕你说出去,更怕这个秘密影响他的计划,所以才一次次袭击你,想杀人灭口。”他转向高桥,“至于知佳子,你是为了给敦子报仇吧?”

“敦子……”高桥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血丝,“那个女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她偷走了敦子的剧本,拿着本该属于敦子的奖杯在台上笑,还说敦子是个只会哭的废物!”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积压了多年的怨恨突然爆发,“敦子那么有才华,她写的《山庄魅影》明明是最好的剧本,却被知佳子改得面目全非,还署上自己的名字!敦子受不了这种侮辱,在宿舍上吊了……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结局啊!”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高桥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绫子红了眼眶:“我们都不知道……敦子是因为这个才……”

“你们当然不知道!”高桥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疯狂的血丝,“知佳子花钱买通了评委,还威胁敦子不准说出去!我亲眼看到她把敦子的剧本扔进垃圾桶,说‘这种垃圾只配垫桌脚’!”他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里面塞满的棉花和泡沫,原本圆滚滚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露出消瘦的躯干和腰上缠着的绷带,“我练了三年的负重跑,就是为了今天能背着重物在树林里自如行动;我假装笨拙,假装懦弱,就是为了让你们都看不起我,这样没人会怀疑我!”

他的手突然伸进空荡荡的衣服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正是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不知何时被他藏了起来。“知佳子欠敦子的,我已经讨回来了!但你们这些冷眼旁观的人,也别想好过!”高桥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要带着你们一起去见敦子,让她看看,终于有人为她报仇了!”

“小心!”柯南大喊一声,下意识地扑向旁边的小兰。

高桥的斧头带着风声劈了过来,目标正是离他最近的柯南。千钧一发之际,工藤夜一像道黑色的闪电冲了过来,左手精准地扣住高桥持斧的手腕,右手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高桥痛呼一声,斧头脱手飞出,砸在墙上的油画上,画框应声碎裂。

但他像疯了一样,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夜一的胳膊,张开嘴就往他手上咬去。夜一眉头一皱,侧身避开,同时脚下一扫,高桥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夜一顺势按住他的肩膀,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两招就把高桥死死按在地上。

“疯子。”夜一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敦子要是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报仇’,只会觉得恶心。”

高桥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瘫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呜咽。窗外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警察很快控制了现场,带走高桥时,他一直低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敦子,对不起……”。法医小心翼翼地收走知佳子的遗体,别墅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盖过了之前的血腥味。

绫子给每个人倒了杯热可可,双手还在微微发抖:“对不起,小兰,柯南,都怪我……如果我没邀请你们来……”

“不关你的事。”小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是他自己选错了路。”

园子靠在姐姐肩上,眼眶红红的:“敦子好可怜啊……知佳子也太过分了……”

柯南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雨停了,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夜一坐在他旁边,用碘伏帮他重新处理脚踝的伤口:“刚才够险的。”

“你来得正好。”柯南低声说,“要是你再晚一秒……”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夜一打断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灰原哀站在窗边,看着警察的车消失在山路尽头,手里还攥着那本《电影剧本创作指南》,封面上不知何时沾了点咖啡渍。

天亮的时候,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角谷弘树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大多是风景和大家的笑脸,只有最后几张是案发现场的记录,他说要交给警察当证据。太田胜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临走前对小兰说了句“抱歉,之前对你太无礼了”。

下山的路走得很慢,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兰牵着柯南的手,脚步有些沉重。

“柯南,”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报仇真的能让人得到解脱吗?”

柯南抬头看着她,少女的脸上带着困惑和难过。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不能。高桥杀了知佳子,敦子也不会活过来,他自己还要坐牢,最后只剩下更多的人难过。”他顿了顿,补充道,“真正的勇气,是原谅,或者……放下。”

小兰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柯南说得对呢。”

园子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夜一写的剧本:“喂!你们看,夜一的剧本最后改了结局——绷带怪人其实是为了保护女主角才假装吓人,最后他自首了,说‘真正的惩罚不是死亡,是活着赎罪’。”

夜一和灰原哀走在最后,灰原突然开口:“稿费泡汤了。”

“没关系。”夜一看着前面柯南和小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下次再写个好点的。”

山路蜿蜒,像条银色的带子缠绕在青山之间。远处传来鸟鸣,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柯南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藏在树林里的别墅,阳光照在尖顶上,像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边。

有些秘密随着知佳子的死被揭开,有些伤痛却需要很久才能愈合。但就像夜一剧本里写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生活总要继续,而那些关于正义与勇气的答案,或许就藏在下一个转角,等着被人发现。

柯南握紧口袋里的少年侦探团徽章,脚踝还有点疼,但心里却很平静。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冒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黑暗的夜晚,也能等到天亮。

下山的车开得很稳,窗外的青山缓缓向后退去,像一幅被拉长的水墨画。柯南靠在副驾驶座上假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后座的工藤夜一正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空白的短信界面,灰原哀放在膝头的剧本边缘已经被手指捻出了浅浅的褶皱。

“还在想剧本的事?”灰原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前排打盹的小兰和园子,“绫子小姐要是不满意,最多就是不给稿费,反正我们也不缺那两箱草莓酱三明治。”

夜一的指尖顿了顿,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泛着点不确定的亮:“不是钱的事。”他翻开剧本最后一页,那里有行用红笔写的批注——“绷带怪人的动机需更细腻,复仇不应是唯一底色”,字迹是灰原的,带着她惯有的冷静,“我总觉得,敦子的剧本不该以仇恨收尾。”

灰原没再接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次事件的时间线——这是她的习惯,仿佛把混乱的碎片整理成文字,就能让那些血腥的画面变得不那么刺眼。前排的园子正缠着小兰讨论新出的漫画,笑声像撒在车厢里的玻璃珠,清脆却也衬得后座愈发安静。

车子驶入市区时,夕阳正把街道染成蜂蜜色。柯南跳下车时,脚踝还隐隐作痛,夜一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度。“我和灰原去书店还书,”夜一扬了扬手里的《电影剧本创作指南》,“晚点再联系。”

灰原朝小兰点了点头,转身跟上夜一的脚步。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掀起剧本的边角,发出哗啦的轻响。

“其实你写得很好。”灰原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街角的樱花树上——虽然花期已过,但枝头的绿叶在暮色里依然透着生机,“至少比知佳子篡改的版本好。”

夜一的脚步慢了半拍,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好听的了?”

“只是陈述事实。”灰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远处的霓虹灯,“铃木绫子既然请我们当特约编剧,总不会完全无视我们的意见。”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暗着,没有新消息。

两人在书店门口分开,灰原去还书,夜一则站在报刊亭前买了份晚报。社会版的角落里刊登着山庄杀人案的简讯,标题用了刺眼的黑体字,却对凶手的动机一笔带过。他把报纸折起来塞进背包,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就像精心打磨的剧本被人胡乱删改,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反而被淹没在喧嚣里。

回到家时,玄关的灯亮着。工藤优作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有希子则在厨房忙碌,空气里飘着柠檬派的香气。“回来啦?”有希子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绫子刚才打电话来,说你的剧本她很喜欢。”

夜一愣在门口,手里的剧本差点掉在地上:“她……打电话来了?”

“是啊,”优作放下笔,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说你把结局改得很有深意,既保留了悬疑感,又没丢了人情味。还说要给你和灰原加稿费呢。”

夜一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铃木绫子发来的简讯,只有短短几行:【夜一、灰原,剧本已通过,结局的修改非常精彩。敦子的原稿我找到了,下周一起去她的墓前看看吧,把新结局读给她听。】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刚才的烦躁突然像被风吹散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手指飞快地回复:【好。】

这时,灰原的消息也进来了,只有一个字:【?】

夜一看着那个问号,仿佛能看到少女挑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打字:【剧本过了,绫子说要加稿费。】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了过来:【知道了。草莓酱三明治要换成草莓蛋糕。】

夜一低头看着屏幕,指尖在“发送”键上停了停,改成:【没问题,要三层夹心的那种。】

厨房里的有希子端着柠檬派出来,看到儿子对着手机傻笑,悄悄碰了碰优作的胳膊:“你看他,肯定是剧本通过了。”

优作放下文件,目光落在夜一手里的剧本上,封面的《山庄魅影》四个字被夕阳镀上了金边。“写得不错。”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赞许,“比我年轻时写的复仇故事好多了。”

夜一抬头,正好对上优作的目光,突然想起柯南白天说的话——“真正的勇气,是原谅,或者放下”。或许,敦子没能写完的结局,早就藏在她对故事的热爱里,而不是那些被仇恨扭曲的执念。

第二天清晨,柯南在教室门口碰到了夜一和灰原。夜一手里拿着修改好的剧本,灰原则抱着一本新的植物图鉴,两人站在樱花树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把碎金。

“剧本通过了?”柯南挑眉,注意到夜一嘴角没藏住的笑意。

“嗯。”夜一点头,把剧本递给他,“绫子说要打印三十份,分给电影部的人当参考。”

柯南翻开剧本,最后一页的结局被红笔圈了出来:绷带怪人在自首前,把敦子的原稿还给了她的家人,墓碑上刻着“故事未完,生命不息”。他抬头时,看到灰原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绫子发来的敦子墓址,旁边还附了张照片——墓碑前摆着一束向日葵,花盘朝着太阳,像在努力汲取光和热。

“下周去扫墓,你要一起吗?”夜一问。

柯南想了想,点头:“好啊。”他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们——是昨天在山庄捡到的樱花书签,边缘有点磨损,却还能看出粉色的花瓣纹路,“这个……或许能用上。”

夜一接过书签,夹在剧本里,刚好是敦子名字出现的那一页。灰原看着那抹粉色,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像落进了两颗小星星。

上课铃声响起时,三人一起走进教室。步美和光彦正在讨论周末去公园野餐,元太则在纠结要带鳗鱼饭还是汉堡。柯南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黑暗的故事之所以需要光明的结局,或许就是为了让活着的人知道,无论经历过什么,都能像樱花一样,在下一个春天重新绽放。

夜一翻开课本,指尖划过书页,心里却在构思新的剧本。这次他想写个关于夏天的故事,有海边、有烟花,还有一群笑着追逐的少年,没有仇恨,没有杀戮,只有风吹过稻穗的声音,和永远不会结束的蝉鸣。

灰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新剧本的逻辑漏洞,我可以帮忙校对。】

夜一转头看她,少女正低头看着课本,嘴角却微微上扬,像藏着个甜甜的秘密。窗外的樱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为这个新的故事,奏响了序曲。而那些关于正义与和解的答案,就藏在每一页被阳光晒暖的纸页里,藏在每一个愿意相信美好的人心里,慢慢生长,永不凋零。

日子像指间的细沙,悄悄滑过。转眼就到了去给敦子扫墓的日子,天空格外清朗,风里带着夏初的暖意。

夜一和灰原提着刚买的向日葵站在路口等柯南,少年背着书包跑过来,额角沁着薄汗,手里还攥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东西。“抱歉来晚了,”他把纸包递过来,“这是我妈烤的柠檬饼干,想着……或许可以放在墓前。”

牛皮纸的缝隙里透出淡淡的黄油香,夜一接过来时指尖碰了碰柯南的手背,还带着点跑急了的热度。“正好,”他晃了晃手里的向日葵,“向日葵配饼干,敦子应该会喜欢。”

灰原已经查好了路线,跟着导航穿过一片安静的墓园,很快就找到了敦子的墓碑。碑上的照片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和灰原手机里那张向日葵照片上的身影渐渐重合。

“比想象中年轻。”柯南蹲下身,轻轻拂去碑前的落叶,照片里的女生眉眼间带着股倔强,像极了剧本里那个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女主角。

夜一将向日葵摆在碑前,花瓣被风吹得轻轻颤动。灰原拆开饼干袋,拿出一块放在石台上,包装纸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墓园里格外清晰。“她的原稿,”灰原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绫子小姐说,夹在一本《编剧入门》里,页边写了很多笔记。”

“我带来了。”夜一从背包里取出那本泛黄的剧本,正是敦子的原稿。他翻开扉页,上面有行娟秀的字迹:“想写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哪怕身处黑暗,也能找到光。”

字迹微微褪色,却透着股执拗的力量。柯南凑近看,发现页边的空白处画满了小涂鸦——有主角的服装草图,有场景速写,甚至还有几个可爱的小表情包,看得出来作者当时写得很投入。

“我们读给她听吧。”夜一的指尖落在剧本的结局页,“我们改的那个版本。”

灰原点头,清了清嗓子,率先读了起来。她的声音里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当读到“绷带怪人将原稿还给家人”时,风突然卷起页角,像是在回应。柯南接着读后半段,提到“墓碑上刻着‘故事未完,生命不息’”时,他下意识看了眼敦子的墓碑,阳光正好落在照片里的笑眼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

最后是夜一,他读的是新增的尾声——少年们在海边放烟花,其中一个举着新写的剧本对天空大喊“我会带着你的份一起写下去”,话音未落就被同伴推搡着掉进海里,溅起的水花在烟花下闪着碎金般的光。

“是个好结局。”读完后,夜一轻声说,像是在对敦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

柯南忽然笑了,指着碑上的照片:“你看,她在笑呢。”

照片里的女生确实笑得更灿烂了,仿佛在说“这个结局,我很喜欢”。

离开墓园时,柯南注意到夜一的背包拉链上挂着个新东西——正是他送的那枚樱花书签,粉色的花瓣在黑色背包上格外显眼。“这么快就挂上了?”他故意逗他。

夜一低头看了眼,指尖摩挲着书签的边缘:“嗯,觉得挺合适的。”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印着“夏日祭”字样的t恤,是灰原昨天新买的,说是为下一个剧本的海边场景做准备。

灰原走在前面,手里把玩着空了的饼干袋,忽然回头:“下周的夏日祭,去不去?听说有烟花大会。”

“去啊!”柯南立刻举手,“我知道有家章鱼小丸子超好吃,就在会场入口!”

“还要买苹果糖。”夜一补充道,目光落在灰原手里的饼干袋上,“再带点你喜欢的草莓蛋糕?三层夹心的那种。”

灰原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尾音被风吹得很轻,像颗融化在舌尖的糖。

走出墓园时,门口的樱花树正落着今年最后一波花瓣,粉白色的花瓣飘落在三人肩头,像一场温柔的告别。柯南抬手接住一片,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忽然觉得,那些关于黑暗与仇恨的故事,或许真的该像这樱花一样,落下了,就好好退场,让新的故事——带着光和甜味的故事,慢慢铺展开来。

夜一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绫子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电影部成员的合照,配文:“大家都在期待新剧本哦,夏日主题超棒!”照片里的人们笑得挤成一团,背景是学校的公告栏,上面贴着《山庄魅影》的海报,角落用红笔写着“特别鸣谢:夜一、灰原、柯南”。

夜一低头打字回复,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连带着眼角都染上点浅淡的粉色。柯南撞了撞他的胳膊:“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构思新剧本的情节?”

“嗯,”夜一点头,抬头时正好对上灰原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同时别开脸,耳根却悄悄泛红,“想写……三个少年在夏日祭上找宝藏的故事。”

“宝藏?”柯南眼睛一亮,“是金币还是宝石?”

“都不是。”夜一的目光掠过飘落在灰原发梢的樱花瓣,轻声说,“是比那些更珍贵的东西。”

比如,并肩走过墓园的默契,比如,分享同一袋饼干的温度,比如,在阳光下一起构思新故事时,心里悄悄萌发的、像夏芽一样的期待。

风再次吹过,将最后一片樱花花瓣送向远方,仿佛在为这个刚刚开始的新故事,送上最温柔的祝福。而口袋里的剧本原稿,页边的涂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说:“请继续写下去呀,我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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