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瑾集团旗下,一家名为 “砚清文化” 的娱乐公司悄然成立。名字取自“执砚”与“清梧”,低调却寓意深远。与业内那些规模庞大、艺人众多的公司不同,“砚清文化”的艺人名单上,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沈清梧。这在整个娱乐圈都是独一份的,其资源倾斜与专注程度,不言自明,也引来了无数好奇与猜测。
沈清梧明白谢栖迟的深意,这不仅仅是一家公司,更是他为她筑起的坚实堡垒和托举她飞翔的平台。她全情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一扫之前的沉寂与阴霾。
然而,与以往拼命三娘的状态不同,如今的沈清梧有了清晰的底线——不接离家太远的工作。无论是广告拍摄、杂志封面,还是剧本选择,地理位置和行程安排都成为她考量的首要因素。她至少要保证,一周之内,无论多忙,都能回到那座云山墅,亲眼见到她的维瀚哥哥,亲口告诉他她一切都好。
苏墨和团队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与支持,尽心尽力地为她筛选协调,确保工作质量与她的“回家”需求两不误。
不久,一个极具分量的电影剧本递到了沈清梧手中——《远山的呼唤》。这是一部年代戏,风格质朴,情感深沉,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特殊年代,关于等待、坚守与纯粹爱恋的故事。女主角需要从青涩的少女演到饱经风霜的中年,情感跨度极大,表演空间广阔。
沈清梧几乎是第一眼就被这个故事打动了。那跨越时光的等待与执着,仿佛与她内心深处某种情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她带着剧本回到云山墅,念给谢栖迟听。
谢栖迟靠在躺椅上,安静地听着。当听到女主角在山坡上日复一日眺望远方,等待心上人归来的情节时,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楚,有怜惜,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个角色,很好。”他轻声说,目光落在沈清梧闪烁着渴望光芒的脸上,“去吧,阿砚。把你感受到的,都演出来。”
得到了他的支持,沈清梧再无顾虑,接下了这部《远山的呼唤》。
电影的开机仪式在北方一个偏远的、保留了上世纪风貌的山村举行。为了真实还原时代背景,剧组将在那里进行长达数月的封闭拍摄。这无疑是沈清梧接下的离家最远、耗时最长的工作。
临行前,她细细叮嘱了别墅里的护理人员和骆铭,事无巨细。她又将那双鲤玉佩自己的那一枚,轻轻放在了谢栖迟的枕边。
“让它陪着你,就像我陪着你一样。”她笑着说,眼底却藏着不舍。
谢栖迟抚摸着那温润的玉佩,唇角含笑:“安心去拍戏,我等你带着作品回来。”
山村的条件艰苦,拍摄任务繁重。沈清梧迅速投入到角色中,穿着粗布衣服,素面朝天,在黄土坡上奔跑,在简陋的教室里念书,将那个年代女性特有的坚韧与纯真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精湛的演技和对角色的深刻理解,折服了整个剧组。
但无论拍摄多累,收工多晚,她都会坚持做一件事——给谢栖迟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段很长的语音。有时是讲述拍摄的趣事,有时是诉说对角色的感悟,有时,只是听听他那边安静的呼吸声。
“维瀚哥哥,今天这里的夕阳特别美,像一大块熔金的琥珀,我就想起你书房里那幅画了……”
“今天拍一场哭戏,导演说我演得特别好,把在场好多人都看哭了。其实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等你的时候……”
“山里晚上星星好多,好亮,比城市里清晰多了。你那边能看到吗?”
她的声音通过电波,穿越山海,成为谢栖迟病中寂寥时光里最温暖的慰藉。他通常会简短地回应,叮嘱她注意身体,告诉她一切都好。他书桌的抽屉里,渐渐攒了许多她手写的明信片,上面是娟秀的字迹,记录着片场的点滴。
他也会让骆铭定期将“砚清文化”运作的情况,以及网络上关于她新戏路透的好评整理给他看。看着照片里她在黄土坡上明媚又坚韧的笑容,看着她一步步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扎实前行,谢栖迟的脸上,总会露出真正欣慰而满足的笑容。
他的阿砚,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样,在这个时代,尽情释放着她的光彩。而他,在遥远的后方,守护着这份光芒,如同守护着跨越千年终于重逢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