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再次打开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那两位神秘军官率先离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高大队和范天雷走了进来，神色复杂，有欣慰，有不舍，更有一种“雏鹰离巢”的感慨。
“谈完了？”
高大队看着坐在床边，神色平静却眼神锐利的史小凡。
“嗯。”
史小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保密条例他懂，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范天雷叹了口气，递给他一个密封的档案袋：“手续已经办好了。
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有人来接你。
关于你的新单位……我们能说的不多，只能告诉你，那里需要最锋利的刀，执行最危险、也最光荣的任务。”
史小凡接过档案袋，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量和未知。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向两位亦师亦友的老首长敬了最后一个属于狼牙的军礼：“感谢首长多年的培养和信任！史小凡，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高大队和范天雷郑重回礼。
“去吧，跟兄弟们……好好告个别。”
高大队的声音有些沙哑。
史小凡拿着档案袋，走出医院大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走向了“浴火”小队的训练场。
训练场上，口号震天，队员们正在耿继辉的带领下进行常规战术演练。
看到史小凡走过来，队伍缓缓停下。
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个显眼的档案袋，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猜到了那可能意味着什么。
史小凡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庞。
“兄弟们，”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刚接到命令。
我……要调走了。”
尽管有所预感，但当这句话真正从史小凡口中说出时，队伍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王艳兵眼睛瞬间就红了，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耿继辉用眼神制止。
“去哪？”何晨光轻声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史小凡摇了摇头：“不能说。这是纪律。”
他看向耿继辉：“森林狼，‘浴火’交给你，我放心。”
耿继辉重重点头，上前一步，用力抱住史小凡，在他耳边低语：“保重！不管在哪，记得咱们是兄弟！”
“保重！”史小凡用力回抱。
接着，是强晓伟、庄焱、郑三炮、李二牛……每一个拥抱都充满了男人间无需言说的情谊。
徐天龙和宋凯飞与他用力握手。邓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眼神却有些发红：“幽狼，以后……少受点伤。”
轮到何晨光和王艳兵时，王艳兵猛地一拳捶在史小凡没受伤的肩膀上，力道不轻，声音带着哽咽：“老大！你他妈……一定要好好的！”
史小凡忍着肩膀的酸痛，笑着也捶了他一下：“你也是，别总那么冲动。”
何晨光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只是郑重地说了一句：“队长，前程似锦。”
最后，他走到史大凡面前。
史大凡没说话，只是仔细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慢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然后用力抱了抱他，低声骂道：“臭小子……去了新地方，机灵点，别傻乎乎地往前冲，听到没？”
“知道了，哥。”史小凡鼻子有些发酸。
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情谊、不舍、祝福，都融在了这无声的拥抱和简单的叮嘱之中。
离开训练场，史小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龙小云的加密号码。
“我要调走了。”他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龙小云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波动的声音：“嗯，我听说了。是……‘潜龙’吗？”
史小凡心中一动，龙小云果然知道一些内情。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以后……可能联系会很不方便。”
“我明白。”
龙小云顿了顿，轻声道，“史小凡，活着。”
“你也是。”
通话结束，史小凡看着手机，怅然若失。
接下来的两天，史小凡默默地办理了所有的交接手续，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
他将自己这些年在狼牙积累的战术笔记、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留给了耿继辉和“浴火”小队。
那枚一等功军功章，他仔细地包好，放进了行李箱最底层。
第三天凌晨，天还没亮，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牌照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驶入狼牙基地，停在了史小凡的宿舍楼下。
史小凡拎着简单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栋熟悉的宿舍楼，看了一眼远处在晨曦中若隐若现的训练场轮廓，深吸一口熟悉的、带着泥土和汗水气息的空气，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越野车无声地启动，驶出狼牙基地，融入外面尚未完全苏醒的公路，向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
车上，除了司机，副驾驶还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军官。他递给史小凡一个眼罩。
“规矩，请理解。”
史小凡没有说话，默默地戴上了眼罩。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只有车辆行驶的微弱噪音。
他知道，狼牙“幽狼”的故事，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而属于“潜龙”史小凡的传奇，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