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研究所里非常安静,大多穿着白大褂,安静的盯着自己的实验。
钱教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凌落过去的时候,他正戴着老花镜,对着显微镜观察着什么。
“钱教授,”凌落敲了敲门。
钱教授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堆起笑:“稀客啊,你这大忙人总算想起我这老头子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又来薅我的宝贝的吧。”
“钱教授,我也不白拿,我帮你看看你的学生的论文?”
“你小子,就数你精明,在以前的电脑里,去吧。”
凌落跟着钱教授进了里面的实验室,这一待,就直接待到了下午。
从研究所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凌落和李明军两人直接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
超市里人声鼎沸,灯光明亮。
他推着购物车,径直走向水果区,在码放得像小山一样的榴莲堆里,仔细挑拣起来。
他捏了捏相邻的两根刺,又拿起来晃了晃,最后选了两个个大饱满的,小心翼翼地放进购物车。
接着,他又推着车去了生活电器区。
导购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看键盘吗?我们这边有办公用的静音键盘,也有打游戏用的机械键盘,手感特别好。”
凌落的目光在一排排键盘上扫过,最后指了指其中一款黑色的。
“就这个吧。”
导购员看了一眼,笑道:“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是我们这最硬的青轴,段落感强,声音清脆,就是跪……哦不,就是按着特别有感觉。”
凌落:......
凌落面不改色地付了钱,将两个大榴莲和一个包装精美的键盘放进后备箱,然后拍照。
想了想,又把键盘盒子摆在了两个榴莲中间。
照片通过微信发了过去。
【图片】
【买了。】
……
星城,电视台后台。
《快乐5+1》的录制现场热闹非凡,刚刚结束了一个游戏环节,中场休息。
故阳满头是汗地被依依拉到后台补妆,刚坐下,手机就震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凌落发来的消息。
点开图片,屏幕上,一个崭新的键盘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两个硕大的榴莲中间,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下面还有两个字:【买了。】
故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有十秒。
然后,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还真去买了。
而且还买俩。
他这是生怕自己惩罚得不够尽兴?
“阳哥,你笑什么呢?”化妆师正拿着粉扑在他脸上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弄得差点把粉扑怼他鼻孔里。
“没什么,”故阳连忙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但嘴角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就……看到个好笑的段子。”
他低头,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按着。
【挺自觉。】
他甚至能想象出凌落面无表情地挑选榴莲和键盘的样子。
这个闷骚的家伙。
接下来的节目录制,故阳状态出奇的好,玩游戏的时候反应飞快,接梗也恰到好处,逗得现场观众笑声不断,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多cue了他好几次。
节目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一行人回到酒店,故阳累得话都不想说,跟依依交代了一句,就直接回了房间。
他脱掉外套,走进浴室,将自己扔在温热的水流下。
水汽蒸腾,冲刷掉一身的疲惫,也让他那颗因为奔波和录制而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慢了下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过。
老道长的话,那个关于“大凌子”的真相,还有凌落十岁时为他做的一切……
心脏又酸又胀。
想着一个小小的人站在医院中,独自看向窗外?
想着脸上没有表情的小人一本正经的和老道长谈条件。
那个时候的凌落,又是何等的聪慧冷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谈判,到报警,再到用定位软件引导?
故阳越想越觉得心疼。
他十岁的时候,还在把小姨的护肤品倒进自己的洗脚水里泡脚,但凌落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难题了。
故阳撇撇嘴,果然,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就是不一样。
他关了水,胡乱擦干身体,穿着加厚的睡衣走出浴室。
刚把脚踩在地毯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上亮着两个字——凌落。
跟算好了时间一样。
故阳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顺手开了免提。
他没说话,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先开口。
“洗完了?”凌落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故阳故意用鼻子哼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擦着头发。
“累不累?”
“累,录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故阳嘟着嘴回道。
“头发吹干去躺着。”
“哼哼,你叫老道长来找我的啊。”
问是这么问,但却是肯定的陈述句。
“以前两天的情况,我又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啧啧,心机怪,要是没和好,是不是让我愧疚得赶紧回去找你了?”
“唔,也可以是我去找你。”
故阳:......
“照片我看到了,”故阳磨了磨后槽牙,“东西挺齐全啊,榴莲和键盘,凌先生想得可真周到。”
凌落在那头轻笑了一声:“怕一个不够你消气。”
“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故阳撇嘴,看向屏幕上凌落的头,“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榴莲留着等我回去!”
“键盘呢?”凌落问。
“键盘?”故阳顿了一下,“键盘留着,下次你惹我生气再用。”
“好。”凌落答应得异常干脆。
这干脆利落的“好”字,反而把故阳给整不会了。
“你干嘛不告诉我啊,害我给了那什么张大林那么那么多钱。”
凌落一愣,问道:“什么张大林?”
“你不知道?”
凌落摇摇头,这件事没听故阳提起过。
当即,故阳来劲了,讲认识张大林之后,如何如何报恩的,她小姨如何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张大林钱的。
他们当时都以为张大林就是老道长口中的‘大凌子’这件事滔滔不绝的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故阳闷闷的:“就因为这件事,我小姨坑了我老多老多零花钱和压岁钱了。”
凌落:......
完了,这么傻的小孩,放出去得被人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