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你看起来很紧张啊。”御神言端着咖啡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目光落在早川秋紧绷的侧脸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事实。
早川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攥紧,心里暗自腹诽:可不是嘛!看到一个实力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熟人,在日常生活中以女装形态出现,这种场景换谁不得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
他甚至不敢直视御神言的眼睛,只能盯着桌面的空白处,假装专注。
邻座的电次悄悄竖起耳朵,眼神里满是惊讶——没想到早川秋居然认识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偷偷打量着御神言,又看了看坐立难安的早川秋,心里忍不住猜测两人的关系。
塞雷识趣地转身走向柜台,帮着老板准备甜品和咖啡,纤细的身影在吧台后忙碌着,余光却忍不住时不时瞟向卡座这边,好奇这几位特殊客人的渊源。
天使恶魔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御神言,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你给我的感觉,和玛奇玛小姐有些相似。”
他思索了片刻,补充道:“大概是气质上的共鸣,都带着一种模仿人类的非人感,还有藏在温和下的残酷。”
御神言闻言,浅啜了一口加了足量奶精和方糖的咖啡,甜腻的口感中和了原本的苦涩。
她微微颔首:“是吗?我与玛奇玛有相似之处啊,真是意外的评价。”
放下咖啡杯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不过,或许我们本质上,确实有部分是一样的。”
“您的巧克力冰淇淋,还有这位先生的拿铁咖啡。”
塞雷端着托盘走过来,将盛在透明玻璃碗里的冰淇淋放在天使恶魔面前,乳白的冰淇淋上点缀着几颗巧克力碎,旁边还配着一把小巧的银勺;又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递给早川秋,托盘碰撞的声响轻脆利落。
早川秋愣了一下,看向天使恶魔——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帮自己点了咖啡,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天使恶魔拿起银勺,挖了一大口冰淇淋送进嘴里,冰凉绵密的甜意在口腔中蔓延,让他慵懒的眼神亮了几分。
他吃得飞快,几口就扫空了碗里的冰淇淋,随手将银勺放回碗中,站起身说道:“既然吃完了,就该去巡逻了。”
早川秋见状,也端起拿铁咖啡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紧张。
他第一次觉得,天使恶魔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头疼。
两人并肩走向门口,门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渐渐远去。
御神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也放下了咖啡杯,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她拿起放在边几上的草帽,轻轻戴在头上,白色缎带垂落在肩头。
推开门的瞬间,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吹动她的灰色长发,裙摆也随之划出柔和的波浪,满是清爽的夏日感。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阳光里,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咖啡店里终于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电次一个客人。
塞雷开始收拾桌上的杯子、玻璃碗和银勺,动作轻柔,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
……
天使恶魔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在街道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赤红的发丝随微风晃动:“在你那位朋友面前,压力实在太大了。”
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真切的忌惮:“简直和面对玛奇玛时没两样,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远离。”
“要不是怕她,我还想多拖延会儿,多歇一阵子。”天使恶魔嘟囔着,满脸嫌弃,“工作什么的,简直是世上最讨厌的事。”
早川秋闻言苦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边缘:“平时的他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个形态的他,确实格外不好接近。”
“两位,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
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像清泉流淌过石涧,可落入早川秋和天使恶魔耳中,却如同凛冬寒风刮过,让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他们猛地转头,就见戴着白色缎带草帽的白裙美少女俏生生站在不远处,灰色长发垂落在肩头,紫色眼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明明是极美的画面,却让两人心头一紧。
早川秋迅速收敛神色,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们……我们只是耽搁太久没去巡逻,心里比较着急而已。”
他飞快地向天使恶魔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配合。
天使恶魔立刻心领神会,收起脸上的慵懒,一本正经地附和:“没错!之前因为我耽误的时间,必须赶紧补回来才对,可不能再偷懒了。”
御神言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是这样吗?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她轻轻颔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柔和:“既然如此,就此别过,你们可要好好工作才是。”
“我们先走了!”早川秋连忙说道,转身就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天使恶魔也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紧紧跟着早川秋的步伐,丝毫不敢停留,两人很快投入到巡逻中,身影渐渐远去。
御神言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仓促离开的背影,抬手轻轻摘下草帽,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她转头看向旁边建筑的玻璃幕墙,上面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白色连衣裙衬得身姿窈窕,灰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眉眼精致,风姿卓绝,分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御神言对着玻璃轻轻眨了眨眼,指尖拂过裙摆,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明明这么好看,怎么会让人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