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如墨,密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整座校园笼罩。
御神言站在校门前,手中撑着一把纯黑雨伞,伞沿垂下的水珠串成帘幕,顺着伞骨滴落。他身着简约的黑色外套,发梢被雨雾濡湿少许,贴在光洁的额前,眼神平静地望着雨幕深处。
“第一次遇见电次的时候,那一天也下雨了。”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雨声模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间,我也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
雨声渐急,雨滴密集地拍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撞击地面的水声汇成轰鸣,再搭配远处滚动的雷鸣,沉闷而压抑,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风暴。
就在这单调的雨之交响曲中,一道不和谐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踩在积水的路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一个金发男子从雨幕中走出,眼神狂热,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容,步伐略显踉跄,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恶意。
他看到站在门前的御神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音尖锐刺耳:“看来我的目标已经暴露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在这里解决你,结果也是一样的!”
御神言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说不定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老师,正准备去学校取东西。”
“老师?”金发男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癫狂,“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老师?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你跟我是同类!通过你的视线,我已经感觉到了,身体正在逐渐被切割,仿佛被死神索命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是吗?”御神言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偏头,“那么你为什么不逃跑呢?”
“我逃跑?”金发男子脸色一沉,笑容变得狰狞,“可笑至极!我的目标只有电锯人!至于你,只不过是个障碍物罢了!解决你之后,我就要将电锯人那可爱的小女友剥皮抽筋,让他跪在地上求我杀死他!”
御神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淡漠如冰:“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你……”金发男子的话还没说完,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刻,黑色雨伞“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在积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御神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站在金发男子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柄镰刀,漆黑的刀刃在雨夜中闪过一道冷光,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迹,只有雨水不断击打在上面,顺着刀刃滑落。
金发男子的咽喉处,一道赤红的血线缓缓浮现,随后头颅与身体分离,“咕咚”一声落在积水里,无头尸体轰然倒地,鲜血瞬间被雨水稀释,染红了一片路面。
几乎在同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金发男子身后的雨幕中显现——台风恶魔,它那臃肿的身体由狂暴的气流和雨水构成,发出沉闷的咆哮,显然被御神言的实力震慑,见状立刻转身,想要化作风暴逃跑,消声灭迹。
但御神言并未给它机会。
下一刻,紫色的魔力光束从他指尖迸发,冲天而起,径直贯穿厚重的乌云,精准地击中了躲藏在雨幕深处的台风恶魔。
一击之下,台风恶魔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扭曲,却并未被杀死。
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更多的紫色光束接踵而至,如同密集的流星,精准地落在它身上。
首先是四肢,在魔力光束的轰击下,化作漫天水汽;然后是躯干,被光束撕裂、气化;最后是头颅,在一道更为粗壮的光束中,彻底消散无踪。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落下,因为一切都已在灼热的魔力光束下,化为了虚无。
雨还在下,雷声依旧,御神言缓缓收起镰刀,转身捡起地上的雨伞,重新撑在头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目光越过校门,望向校园深处,那里,正传来少年少女清脆的笑声。
“这种守护他人日常生活的感觉,真不错。”
他抬手拂去肩头的雨珠,语气带着几分释然:“有一种即便我没有梦想,也可以守护他人梦想的感觉。”
教室里,雨水顺着窗户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月光透过水痕,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塞雷坐在电次对面的课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忽然说道:“电次,你听说过城市老鼠和乡下老鼠的故事吗?”
“哈?是什么样的故事?”电次好奇地探过身,眼神里满是期待。
与此同时,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雨水哗哗落下,形成一道水帘。
天使恶魔靠在墙壁上,看着外面的雨景,慵懒地说道:“秋,你知道城市老鼠和乡下老鼠的伊索寓言吗?乡下老鼠虽然贫穷,但活得安全;城市老鼠能吃到奶酪,却要被猫追杀。我就只想做乡下老鼠,却被玛奇玛抓到了城市里。”
早川秋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温热的液体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眼神坚定:“都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而且,比起这个,我更想解决枪之恶魔,报仇雪恨。”
天使恶魔转头看向早川秋,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有明确的目标可以追寻。”
教室里,电次听完塞雷讲述的故事,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想要成为城市老鼠。”
“哎?为什么?”塞雷愣住了,眉头微微皱起,“明明城市老鼠很危险啊,随时可能被猫抓住。”
“乡下老鼠,也不见得就安全吧。”电次笑了笑,眼神里透着向往,“而且城市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好吃的、好玩的,简直数不清。最重要的是,到了城市才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就像我遇到了你,塞雷。”
没有直白的“喜欢”,没有热烈的“爱”,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藏着最真挚的心意。
就像“月色真美”的含蓄,就像“以后每天为你准备早餐”的承诺,有时候,最动人的告白,往往藏在不经意的话语里。
塞雷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感觉浑身有些发热,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她连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慌乱:“既然你喜欢热闹,明天附近有夏日祭,我们一起去参加吧?”
“好啊!”电次立刻答应,眼睛亮晶晶的。
“我先去一趟厕所。”塞雷说完,匆匆站起身,快步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