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织,将天地连成一片灰蒙。凌皓独立于山丘之巅,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袍,神情却是一片沉静,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他心中清楚,自己此番主动“叩门”邀战长门,看似高调张扬,与他以往低调行事、暗中布局的风格大相径庭。但这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在当前局面下最为高效,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可行的“捷径”。
“低调蛰伏,固然安全,但时间不等人。”凌皓内视着壶天世界中那团缓缓旋转的“十尾本源雏形”,以及修复度卡在81.3%后对更高层次阴阳之力愈发强烈的渴求。“炼妖壶修复越到后期,所需能量品质越高。寻常尾兽本源已是杯水车薪,唯有外道魔像——那十尾的躯壳,蕴含的才是最接近本源的高品质阴阳遁之力。这是快速推进炼妖壶修复,乃至为永恒眼进化轮回眼铺平道路的关键资源。”
而获取魔像之力,长门和佩恩是绕不开的坎。继续被动等待晓组织行动,变数太多,且难以找到接触魔像本体的机会。唯有主动出击,将长门从雨隐村这个乌龟壳里引出来,在相对可控的环境中交锋,才能创造出接近甚至解析外道魔像的契机。
“至于风险……”凌皓眼中永恒万花筒的图案微微流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长门虽拥有轮回眼,但那终究是宇智波斑的眼睛,并非他自身觉醒。以凡人之躯驱动神之眼,如同孩童挥舞巨锤,看似威猛,实则难以发挥全部威能,且必然存在巨大的负担与破绽。而我的永恒万花筒,虽位阶低于轮回眼,却是我自身力量与炼妖壶造化共同孕育的产物,如臂指使,更能与壶天世界法则联动。此消彼长之下,并非没有抗衡之力。”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场高强度的、面对轮回眼的实战,来近距离观察、解析这种至高瞳力的运行机制、能量构成和法则体现。这对他未来自行冲击轮回眼境界,有着无可替代的参考价值。理论知识推演得再多,也不及亲身体验一次。
“此战,目标有三:一,验证自身实力上限,尤其是壶天世界加持下的综合战力;二,解析轮回眼奥秘,收集关键数据;三,寻找机会,尝试接触或削弱长门与外道魔像的联系,为后续夺取魔像之力埋下伏笔。”
思绪既定,凌皓的心境如同古井,波澜不惊。他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默默感应着通过“镜花水月”与雨隐村结界建立的那丝隐秘链接,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前方的雨幕突然变得扭曲,空间泛起涟漪,六个身着黑底红云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呈扇形将凌皓所在的山丘半包围。正是佩恩六道——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他们面无表情,轮回眼散发着冰冷无情的光泽,强大的威压混合着雨水的湿冷,弥漫开来。
为首的天道佩恩,冷漠地注视着凌皓,电子合成般的声音穿透雨声:“胆敢亵渎神之领域,惊扰神之安宁。宇智波凌皓,你的存在,已是罪孽。”
凌皓闻言,不仅不惧,反而轻笑出声,笑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神?依靠透支生命、操控尸体、躲藏在雨幕之后的存在,也配称之为神?”他的话语犀利如刀,直接撕开了长门最不愿面对的真相。“你所宣扬的痛苦与和平,不过是建立在更大悲剧之上的虚妄。连自身的存在都如此扭曲,又如何能承载天道的重量?”
天道佩恩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显然,凌皓的话刺痛了操控者长门敏感的神经。“妄议神之意志,罪加一等!让你见识一下,神的力量!”
“万象天引!”
天道佩恩猛地抬手,一股恐怖的吸引力骤然爆发,目标直指凌皓!刹那间,凌皓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向内塌陷,雨水被拉扯成螺旋状的丝线,脚下的山石崩裂,要将他强行吸摄过去!
然而,凌皓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便如同磐石般稳稳站定。他周身荡漾起一层无形的空间波纹,正是壶天世界法则外显形成的“自在屏障”。那足以将一座小山丘都连根拔起的万象天引,作用在这层屏障上,竟如同泥牛入海,绝大部分力量被导入壶天世界的广阔空间之中,消散于无形。
“只有这种程度吗?”凌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失望,“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神之力’,那未免太令人失望了。看来,那双眼睛在你手中,真是明珠蒙尘。”
“放肆!”修罗道怒吼一声,肩部、腹部装甲打开,导弹与激光炮口瞬间锁定凌皓!“尝尝这个!”
咻咻咻——!数枚追踪导弹拖着尾焰,夹杂着数道炽热的激光,撕裂雨幕,覆盖式轰向凌皓!
与此同时,畜生道双手拍地:“通灵之术!”巨大的蜈蚣、分裂犬、八咫乌等通灵兽被召唤出来,咆哮着发起冲锋。饿鬼道张开双臂,准备吸收任何反击的忍术。人间道与地狱道则护卫在天道身旁,伺机而动。
面对这足以瞬间摧毁一个中小型忍村的恐怖攻势,凌皓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认真。但他依旧没有选择硬撼。
“壶天法则·镜界回廊·展开!”
以他为中心,一道无形的空间力场瞬间扩张,将大半个山丘笼罩其中。飞射而来的导弹和激光,在进入力场的瞬间,轨迹发生了诡异的偏折,互相碰撞爆炸,或者射向了空无一物的天空!而那些冲锋的通灵兽,则如同陷入了巨大的迷宫,明明朝着凌皓的方向冲击,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诡异地擦身而过,甚至彼此撞在一起!
“空间干扰?!”地下深处,长门通过轮回眼的共享视野看到这一幕,心中剧震。这种对空间的操控精度和范围,远超他对时空间忍术的理解!
“还没完呢。”凌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实验般的冷静,“试试这个,来自你‘同胞’的力量。”
他抬起手,掌心上方,一点橘红色的光芒亮起,迅速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迷你尾兽玉!这正是他利用壶天世界融合的九大尾兽本源,模拟出的简化版尾兽玉!
“去。”
迷你尾兽玉化作一道橘红色的流光,并非射向佩恩六道,而是射向了远处一座无人的山峰!
轰隆隆——!!!
地动山摇!刺目的光芒闪耀后,那座山峰的上半截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冒着青烟的碗状坑洞!
这一击的威力,让佩恩六道的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长门心中更是翻起惊涛骇浪:尾兽玉?!他怎么可能独自施展尾兽玉?!这绝非写轮眼的能力!
“看来,你对我一无所知。”凌皓缓缓走向佩恩六道,步伐从容,“而我,却已看穿了你的虚实。依靠尸体和透支生命获得的力量,终归是无根之萍。长门,放弃吧,继续下去,只会让你和你在意的一切,坠入更深的深渊。”
他一边说着,永恒万花筒却全力运转,如同最高速的扫描仪,仔细记录着每一个佩恩的动作细节、轮回眼的能量流动频率、以及六道之间那细微的查克拉连接波动。这些数据,远比单纯的战斗胜负更为珍贵。
天道佩恩沉默了,雨水顺着他冰冷的脸颊滑落。良久,他才用更加冰冷的声音说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凌皓停下脚步,与天道遥遥相对,“比如,那双眼睛的真正主人……比如,你所谓的‘月之眼计划’……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不仅是天道佩恩,就连远在地下深处的长门,本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胡说!”天道佩恩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声音中带着惊怒。
“是不是胡说,你心中自有判断。”凌皓步步紧逼,语言化作最锋利的武器,直指长门内心最深的疑惑与脆弱,“仔细回想一下吧,长门。你所经历的一切,所谓的‘指引’,背后难道没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吗?”
攻心为上!凌皓深知,面对长门这种信念支撑的强者,摧毁其信念,远比摧毁其肉身更为有效。而一旦长门的心神出现动摇,他与轮回眼、与外道魔像之间的联系,必然会出现破绽!
雨,越下越大。山丘上的对峙,已然从力量的碰撞,上升到了信念与真相的交锋。凌皓精心策划的“神之试炼”,正朝着他预期的方向,一步步展开。而他对轮回眼的解析,对长门弱点的把握,也在这言语与力量的交锋中,不断深化。真正的胜负手,或许不在忍术的对轰,而在于谁能先看穿对方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