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那句“月之眼计划不过是一场骗局”,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长门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通过天道佩恩的轮回眼,凌皓甚至能“看”到那冰冷面具下,意识深处传来的剧烈震荡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住口!”天道佩恩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冰冷,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亵渎神之理想,罪该万死!感受痛苦吧,思考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不了解痛苦的人,不会了解真正的和平!”
显然,语言上的刺激已经触及了长门的底线,他不再试图辩论,而是要动用绝对的力量,让这个“异端”在痛苦中湮灭!
“超·神罗天征!”
天道佩恩双臂猛地张开,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十倍、百倍的恐怖斥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核爆般骤然爆发!这一次,不再是针对凌皓个人,而是无差别地席卷了整个山丘及其周边区域!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层层碎裂、塌陷,然后被无形的巨力碾成齑粉!雨水在瞬间被排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连光线都似乎被这股力量扭曲!
这是足以一击摧毁整个木叶村的毁灭性力量!长门动了真怒,誓要将凌皓连同这片土地一起从世界上抹去!
面对这排山倒海、仿佛天地倾覆般的攻击,凌皓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硬抗?即便有壶天世界作为后盾,如此规模的冲击也足以对壶天结构造成剧烈震荡,得不偿失。
“看来,言语的试探到此为止了。”凌皓深吸一口气,永恒万花筒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世界’之力!”
他并未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双手在胸前合十,炼妖壶的纹身灼热发亮,壶天世界的虚影在他身后骤然展开——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无比清晰的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那是一个完整世界的投影!
“壶天秘法·乾坤挪移!”
就在超神罗天征那毁灭性的斥力波即将吞没凌皓的刹那,他周身空间发生了极其玄妙的变化。仿佛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瞬间从主世界“剥离”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独立存在的“小气泡”。毁灭性的斥力洪流撞击在这个“空间气泡”上,并未能将其摧毁,而是如同巨浪拍打在无比坚韧的礁石上,力量被巧妙地引导、偏转,绝大部分沿着“气泡”的表面滑向了后方更广阔的无人之地!
轰隆隆隆——!!!
凌皓身后的大地,如同被无形的巨神用犁铧狠狠犁过,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宽达数公里的巨大沟壑,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而处于“空间气泡”保护下的凌皓,以及他脚下那小片山丘残骸,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不可能!!!”地下深处,长门本体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超神罗天征,他最强的招式之一,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卸”掉了?!这是什么层次的空间掌控力?!
就在长门心神失守、因施展超神罗天征而陷入短暂力竭的瞬间——凌皓动了!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超神罗天征威力巨大,但对长门的负担同样恐怖,尤其是远程操控佩恩施展,必然会有一个短暂的能量衔接空档和心神波动!
“就是现在!”
凌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山丘残骸上,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了因施展大招而暂时僵直的天道佩恩面前!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超越了轮回眼的动态捕捉极限!
但他攻击的目标,并非天道佩恩本身,而是……他身后那无形的、连接着遥远本体的查克拉通道!
“创世之析·法则截断!”
凌皓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炼妖壶最本源的清辉与永恒万花筒的解析之力,对着天道佩恩身后虚空某处,轻轻一划!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远处地下深处的长门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感觉自己与天道佩恩之间的查克拉联系,被一股更加高维、更加根本的力量,如同快刀斩乱麻般,瞬间切断了大半!
天道佩恩的动作瞬间变得极其僵硬、迟滞,眼中的轮回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仿佛失去了大部分“灵魂”。
“还没完!”凌皓得势不饶人,目光如电,扫过其余五道佩恩。“镜心!锁定所有查克拉通道节点!曦!壶天清辉最大功率输出,干扰轮回眼信号传输!”
“锁定完成!”
“清辉干扰已启动!”
刹那间,无形的壶天清辉以凌皓为中心扩散,如同强烈的电磁干扰,笼罩了剩余的五道佩恩。他们身上的黑棒接收器发出滋滋的异响,动作齐齐一滞,相互之间的配合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擒贼先擒王,但傀儡也不错!”凌皓身形再闪,如同虎入羊群,冲向了失去大部分操控、威胁大减的佩恩六道!
他的目标很明确——地狱道!只要破坏了拥有修复能力的地狱道,佩恩六道的持续作战能力将大打折扣!
“万象天引!”天道佩恩勉强凝聚起残余的力量,试图牵制凌皓。
“徒劳!”凌皓冷哼一声,周身空间微微扭曲,那微弱的引力便被轻易化解。他瞬间出现在地狱道面前,蕴含着“赋灵之构”与破法清辉的一拳,直接轰向了地狱道那巨大的阎王头颅雕像!
咔嚓!阎王头颅应声而碎!地狱道瞬间报废!
与此同时,凌皓的永恒万花筒死死锁定着因为联系被大幅削弱而变得更加“清晰”的、通往长门本体的那缕残存查克拉通道。
“顺着这根‘线’,找到你!”
他分出一缕强大的神识,混合着炼妖壶的溯源之力,沿着那残存的通道,逆流而上,如同最敏锐的猎犬,瞬间穿透了层层岩石与结界的阻隔,“看”到了地下深处,那个隐藏在巨大外道魔像之前、枯瘦如柴、依靠无数管道维持生命的……漩涡长门!
以及,长门身后那尊散发着无尽古老、阴冷、生命与死亡交织气息的——外道魔像!
就在凌皓的神识触及外道魔像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尾兽更加庞大、更加原始、充满了毁灭与创造矛盾的混沌意志,顺着那神识链接,反向冲击而来!那是十尾躯壳的本能反应!
凌皓闷哼一声,神识如遭重击,瞬间收了回来。但他嘴角却溢出了一丝鲜血,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找到了!而且……果然如此强大!仅仅是一丝本能反应,就如此惊人!”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外道魔像那浩瀚如海的力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品质极高的阴阳遁本源!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燃料”!
而此刻,地面之上。失去了地狱道,又与本体联系大幅削弱的佩恩六道,在凌皓如狼似虎的攻击下,迅速溃败。修罗道被拆成了零件,畜生道的通灵兽被强行摄入壶天世界,饿鬼道和人间道也被彻底制服。
只剩下天道佩恩,凭借着轮回眼最后的余威,勉强支撑着,但败局已定。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阴云散开,一缕夕阳的金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上,也照耀在凌皓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
他站在废墟之中,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天道佩恩,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地下长门的耳中:
“长门,你败了。败给了真相,也败给了力量。”
“这双轮回眼,这尊魔像,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它们带给你的,只有痛苦与虚妄。”
“交出魔像,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甚至……或许能弥补你一些遗憾。”
地下深处,长门瘫坐在机器上,望着眼前巨大的外道魔像,眼中充满了绝望、不甘,以及……一丝被凌皓话语勾起的、对过往的无限追忆。小南守护在他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神之试炼,似乎已见分晓。但真正的较量,关于信念、关于救赎、关于那尊魔像最终归属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凌皓的目光,已经穿透了大地,牢牢锁定了那蕴含无限可能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