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后院，果然没让人“失望”。
凌凡扛着比自己还高的大扫帚，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愣神——这哪是院子，分明是片小型落叶林。
参天古树枝繁叶茂，地上的落叶厚得能没过脚踝，红的黄的堆得层层叠叠，还泛着草木腐烂的潮湿味。风一吹，又有几片老叶慢悠悠飘下来，像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张扒皮……真够狠的！”凌凡嘴角抽了抽。这工程量，别说一天，扫到月底都未必完事儿。而且这地方灵气稀薄得可怜，难怪没人愿意来。
不过……他摸了摸怀里的砖爷，嘴角又勾了起来。别人来是受罚，哥们儿来是闭关啊！
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凌凡把扫帚一扔，背靠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树坐下。
“砖爷，靠你了！”他低声念叨，屏息凝神运转起引气法诀。
果然！怀里的砖爷又散发出细微的吸力，像个微型黑洞，把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一点点吸过来，提纯转化后再注入他体内。虽说这里灵气总量不如杂役房，但经砖爷这么一加工，修炼效率还是比平时快好几倍！
“爽！”凌凡舒服得差点哼出声。丹田那丝微弱的灵力，正以肉眼可见（对他而言）的速度慢慢涨，困扰三年的练气一层壁垒，也在被一点点磨薄。他彻底沉浸在这种提升的快感里，忘了时间，忘了扫落叶的任务，连张扒皮的脸都忘了。
不知过了一个还是两个时辰，怀里的砖爷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不是吸收灵气时的温和波动，而是带着点急促和渴望，像猫嗅到了鱼腥味。
同时，凌凡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清凉的气息，从背后古树的根部隐隐传来！这气息太淡了，若不是砖爷异动、他又全力感知灵气，根本不可能察觉。
“嗯？”凌凡猛地从修炼中醒过来，绕着古树打量。树皮粗糙，满是裂纹，看着平平无奇。他犹豫了下，把手贴在树干上运转法诀——没反应。
又掏出砖爷，小心翼翼凑向树干。嗡！砖爷震动得更明显了，灰扑扑的表面甚至闪过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混沌光，直直指向树根深处！
“有宝贝？！”凌凡眼睛瞬间亮了。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主角受罚扫地，总能撞见前辈遗藏、绝世灵药！难道自己的运气终于来了？
他顿时干劲十足，也顾不上修炼了，抡起之前嫌弃的大扫帚，开始疯狂清理树根周围的落叶和浮土。
“嘿咻！为了宝贝！为了灵石！为了不吃猪食！”
干得满头大汗，落叶尘土飞得到处都是，很快就在树根处刨出个小坑。可坑里只有盘根错节的树根和硬石头，宝贝影子都没见着。砖爷还在震动，指引着更往下的位置。
“还得挖？”凌凡喘着气看着深坑，有点犯难。徒手挖？挖到猴年马月去？他盯着手里的大扫帚，又看了看坑，眼珠一转——有了！
运转起微弱的灵力加持在扫帚上，把扫帚当铁锹往坑里一插，用力一撬：“给我起！”
咔嚓！扫帚头直接断了。
凌凡看着手里光秃秃的扫帚杆，彻底无语——果然张扒皮给的都是残次品！
可就在扫帚头断裂、撬起一块泥土的瞬间，一缕比之前清晰数倍的清凉气息，猛地从坑底飘了出来！
凌凡精神一振，也不管工具了，直接用手扒拉。
很快，他在粗壮树根的缝隙里，摸到个硬硬的小东西。小心翼翼抠出来一看——是片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碎片，像翡翠般碧绿剔透，还泛着微弱绿光，那股精纯的生机气息就是从这来的。
“木属性灵物的碎片？”凌凡虽见识少，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这碎片里的木灵气息，比他见过的任何草药都纯。
刚拿起碎片，怀里的砖爷突然剧烈震动，还传来一股清晰的“渴望”，像是要吞了这碎片！“别！砖爷！嘴下留情！”凌凡吓了一跳，赶紧把碎片拿远，“这玩意一看就值钱，吃了多浪费！说不定能换好多灵石呢！”
他仿佛能感觉到砖爷传来一丝“不满”，但震动渐渐平息了。凌凡美滋滋地把碎片擦干净，用破布包好揣进怀里，和砖爷分开放。
得了好处，凌凡心情大好，看满院落叶都顺眼了。拿起光秃秃的扫帚杆，象征性地划拉着——样子总得做，不然没法交差。
一边磨洋工，一边琢磨碎片的用途：是卖掉换灵石买丹药，还是自己吸收？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两个压低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路过。凌凡本没在意，可其中一个耳熟的声音，让他瞬间竖起了耳朵——是赵虎！
“……确定那小子昨天有古怪？”另一个陌生声音问道，听着年纪不大。
“绝对有！”赵虎的声音满是怨毒，还有点后怕，“王师兄，我敢发誓！昨天我那一掌，练气三层都不敢硬接，他一个练气一层的废物，居然用块破石头挡住了！我手现在还麻呢！那石头肯定有问题！”
凌凡的心猛地提起来，悄悄挪到墙根，耳朵几乎贴上去。
被称作王师兄的人沉吟道：“一块石头？你看清了？是法器？”
“看不清，灰扑扑的，像块砌墙的砖。”赵虎悻悻道，“但不是法器，法器有灵光，那玩意没有……可反震的力道太邪门了！”
“哦？”王师兄的声音多了点兴趣，“莫非是没被发现的奇物？或者妖兽骨核？一个杂役，怎么会有这东西？捡的？”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赵虎语气嫉妒，“王师兄，那小子滑得很，而且张贵好像也注意到他了，今天还盘问过，不过被个屁搅和了……”
“废物！”王师兄低声骂了句，“既然张贵也留意了，就得快点下手。不管那石头是什么，先弄到手再说。一个杂役，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
赵虎声音一喜：“师兄您要亲自出手？”
“我出手？对付个杂役？”王师兄冷哼，“掉价。今晚我派两个人过去，找个由头把他弄到后山偏僻处，仔细搜！记住，做得干净点，问出石头下落，然后……”声音压低，带着寒意，“……处理掉。”
“是！师兄高明！”赵虎忙不迭奉承。
脚步声渐渐远去。墙根下，凌凡脸色煞白，后背全是冷汗。月光透过树枝照在他脸上，毫无血色。
处理掉……这三个字像冰锥扎进心里。他以为昨天的事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赵虎不仅没罢手，还搬了救兵，甚至要下死手！
怀里的砖爷和绿色碎片，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恐惧，变得冰凉。
今晚？后山偏僻处？
凌凡心脏狂跳，恐惧攥住了他。他猛地抬头看向暗下来的天色——
夕阳西下，夜幕快降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