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出现,让死寂的石村更添几分诡异。
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凌凡和苏晚晚,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口古井,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一步步挪向井口。
他身上散发出的死寂气息,虽然微弱,却与井底深处的波动隐隐相连,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
“他……他还活着吗?”苏晚晚握紧了月光刃,眼前的景象让她背脊发凉。
凌凡神识扫过老者,眉头紧锁:“肉身尚存一丝活性,但神魂……几乎彻底湮灭,只剩下一点被污染、扭曲的本能。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具被诡异力量驱动的空壳。”
就在老者即将触碰到井沿的瞬间,异变再生!
“嗬!”
“呃啊!”
伴随着更多嘶哑、扭曲的嚎叫,从周围那些灰白色的石屋中,又陆陆续续蹒跚着走出了二三十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态都与第一个老者相似,皮肤灰白龟裂,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目标同样是那口古井!
他们身上都散发着同源的死寂扭曲气息,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被某种力量污染同化了……”凌凡眼神冰冷。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寂灭之渊中那万物归寂的景象,虽然此地的表现形式不同,但内核那种剥夺生机、扭曲存在的意味,如出一辙!
这些变异村民似乎并无太强的攻击性,只是本能地涌向古井,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污染。
“咕噜!”
岩灵咕噜发出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它对这些散发着死寂气息的“东西”感到本能的反感和威胁,体表玉光闪烁,前爪不安地刨着地面。
不能让他们再靠近那口井了!谁也不知道这些被污染的躯壳接触井底的力量会发生什么。
“拦住他们,但尽量勿伤其肉身,他们或许还有救。”凌凡沉声道。虽然希望渺茫,但这些毕竟曾是活生生的人。
话音未落,他已出手。心念一动,混沌石流转,一道道无形无质、却带着禁锢之力的混沌气流如同锁链般射出,精准地缠绕向那些变异村民的脚踝。
“噗通!噗通!”
村民们纷纷被绊倒在地,挣扎着,嘶吼着,却无法挣脱混沌气流的束缚。他们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对古井方向的疯狂渴望。
苏晚晚也立刻行动,月光刃并未出鞘,而是以刀鞘点出,道道柔和的月华之力如同涟漪般扩散,形成一个临时的禁锢力场,辅助凌凡将剩下的村民限制在原地。
然而,这些村民虽然个体力量不强,但数量不少,而且那股死寂扭曲的气息似乎能微弱地侵蚀灵力。维持禁锢对他们二人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必须探查井底,找到源头!”凌凡对苏晚晚说道,“你在此维持禁锢,看好咕噜,我下去一探。”
“凌大哥,小心!”苏晚晚深知那井底气息的诡异,担忧地提醒。
凌凡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周身混沌护体神光撑开,纵身一跃,便跳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古井之中。
井内并非一片黑暗,井壁上那些模糊的抓痕,此刻竟然散发出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惨绿色光芒,将井下照映得一片诡谲。越是向下,那股混合了腐败、焦灼与死寂的寒意就越发浓重,甚至开始主动侵蚀凌凡的护体神光,发出“滋滋”的声响。
下落了约莫数十丈,终于触及实地。
井底比想象中宽阔,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窟。石窟中央,并非水源,而是一个仅有一尺见方、不断向上汩汩冒着灰白色雾气的小水洼。水洼中的液体粘稠,如同水银,散发出最浓郁的诡异波动!
而在水洼旁边,散落着几具已经完全化为灰白色、如同石雕般的骸骨,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手指深深抠入地面,死状凄惨。
凌凡的目光瞬间被水洼底部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不规则形状的黑色碎石,半埋在粘稠的灰白液体中。碎石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丝丝缕缕的灰白雾气正从中不断渗出。
这块碎石散发出的,正是最精纯、与他神魂内烙印同源,却又夹杂了此地混乱星辰元磁之力的——寂灭气息!
是它!就是这块天外而来的诡异碎石,污染了这口井,并通过井水或者逸散的气息,将整个村子的人变成了那副模样!
“天外星辰的碎片?坠落于此,却蕴含着寂灭本源……”凌凡心中震动。寂灭之渊的力量,竟然早已通过这种方式,渗透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就在这时,那水洼中的黑色碎石似乎感应到了凌凡体内同源却又对立的力量(混沌石),猛地一震!
“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灰白色寂灭雾气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有生命般,化作一张扭曲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朝着凌凡扑面而来!雾气所过之处,连井壁的岩石都瞬间失去色彩,化为齑粉!
同时,井底那些惨绿色的刻痕光芒大放,混乱的星辰元磁之力被引动,形成无数扭曲的光束,如同锁链般缠向凌凡,干扰着他的灵力和神识!
上下夹击,危机骤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