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吃了一惊!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姓莫?姓孟?”
老段长又吸了口烟,似乎在努力回忆:“嗯……多少年没见过了。怎么?你小子打听这个干啥?”他狐疑地看向青山。
“哦,没事,我听一个朋友提过一嘴。行,您忙着,我去巡山了。”
青山领了工具出了门,一路开始巡山。
姓莫,这个信息让他好像抓住点什么,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有人叫“老莫”这个词。
是在哪儿呢?想不起来了。。。。
不知不觉,又走到上次志斌被咬的地方了。这里青山还是心有余悸,特别小心,捡了根棍子开路。
一路走,一路左右扒拉,生怕突然又出来条毒蛇,把自己咬了, 现在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帮手都没有,万一被咬,那可就危险了。
突然,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棒槌!”
难怪这里有蛇了,老一辈的人都传说,有极品棒槌的地方,一般都有毒虫守护。看来那条蛇还在附近,千万要小心了。
那抹鲜红在一片浓绿中格外刺眼,像一粒凝固的血珠,在微风中轻轻颤动。青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屏住呼吸,脚步钉在原地,连扒弄草丛的棍子都悬停在半空。目光死死锁住那点红色——是棒槌的“亮顶子”!
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都像拉满的弓弦,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棒槌近在咫尺,但这片地界也危机四伏。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动作放得极轻极缓,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株珍贵的植物,同时用眼角余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草丛、树根、岩石缝隙——任何一个阴影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
那株人参的茎秆笔直,顶着红宝石般的浆果,叶片翠绿肥厚,在幽暗的林下光线下泛着油润的光泽。看这品相,年头绝对不短,是真正的山宝!可越是珍贵,守护它的东西就越可怕。
“几品叶?”
他一点点地靠近,每一步都踏得异常谨慎,脚掌落地前先试探性地踩实,确认没有异响和滑动才敢完全承重。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子里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甚至能看清棒槌露在外面的表皮上细小的纹路。狂喜和后怕交织着冲击他的大脑,但他丝毫不敢放松。他停下脚步,不再前进,而是更加凝神地戒备着。棒槌就在眼前,可那条蛇呢?它一定就在附近某个地方,潜伏着,等待着。青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全部精神,目光锐利地扫过棒槌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丛草稞,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
“六。六品叶!”青山大惊,这可真是前所未见的大货,六品味那得是一百多年的货了。
青山大声自言自语,取出开山刀,把周围的杂草烂叶都清理干净,这样万一那蛇出来也能及时发现。
他紧握着开山刀,刀锋贴着地面,小心翼翼地将棒槌周围半人高的杂草和枯枝烂叶一点点割断、拨开,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沉睡的恶灵。每清理出一小片空地,他的心就悬得更高一分,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来回扫视新暴露出的泥土和石缝,耳朵也极力捕捉着哪怕最细微的“嘶嘶”声。
棒槌的全貌逐渐显露在眼前。六品叶舒展着,在清理出的空地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和致命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这稀世珍宝上挪开,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时间仿佛凝固了,林间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和风吹过树梢的呜咽。
他缓缓蹲下身,尽量不发出声响,正准备从背包里取出红绳和鹿骨钎子——采参的老规矩不能破。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左侧那片刚清理过的、还带着新鲜断茬的草丛深处,一道暗影闪电般激射而出!
不是落叶的沙沙,也不是风声,而是尖锐的、撕裂空气的破空声!一股带着腥气的风直扑面门!
青山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头皮炸裂般发麻!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他猛地朝右侧扑倒,同时手中的开山刀下意识地向上挥格!
“锵!”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刀身上,虽说不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但力量也着实不小,几乎脱手!一个冰冷、滑腻、布满坚硬鳞片的东西擦着他的手臂飞了过去,重重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随即又迅速弹起,盘踞在树根下,昂起三角形的头颅,猩红的信子急速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一双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了青山!
烙铁头!又是它!足有两米长!那身标志性的黑黄环纹在幽暗的林下显得格外狰狞!它盘踞在树根下,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发起第二次致命的扑击。那冰冷的竖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青山的心跳几乎停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半跪在地上,开山刀横在胸前,刀尖微微颤抖,死死盯着几步之外那条致命的毒蛇。刚才那一下格挡完全是侥幸!生死就在毫厘之间!他不敢有丝毫移动,连呼吸都屏住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像一张拉到极致的硬弓。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却连眨眼都不敢。
棒槌就在身后几步之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而眼前,守护它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发出死亡的邀请。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烙铁头盘踞在树根隆起的阴影里,三角形的头颅压得极低,猩红的信子吞吐得更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冰冷的竖瞳死死锁住青山,仿佛在计算下一次扑击的角度和时机。
冷汗顺着青山的鬓角滑落,他不敢眨眼,更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半跪的姿势让腿脚开始发麻,但他只能将全身的力量和精神都灌注在横握的开山刀上,刀尖微微颤抖,对准那致命的蛇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飞快闪过老辈人讲过的对付毒蛇的法子。硬拼不行,这畜生太快、太毒,一击不中,自己就得交代在这儿。志斌青紫的脸和肿胀发黑的腿又一次清晰地浮现,死亡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却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狠劲。
僵持!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滚过。烙铁头盘踞的身体微微调整着角度,肌肉在暗色的鳞片下绷紧、放松,像一张正在缓慢蓄力的硬弓。青山眼角的余光瞥见它尾部摩擦着潮湿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它在找最佳的发力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烙铁头动了!不是扑击,而是猛地一缩头,紧接着,整个身体如同压紧的弹簧骤然释放,离弦之箭般贴着地面激射而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青山的头脸,而是他半跪着支撑身体的小腿!角度刁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暗影!
“操!”青山瞳孔骤缩,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全身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多想,腰背猛然发力,整个人不是后退,反而像一只受惊的虾米,朝着斜前方、毒蛇扑来的方向猛地弹起!同时,双手紧握的开山刀借着这股冲劲,不再格挡,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劈砍!刀锋撕裂空气,发出短促尖利的锐啸!
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拼的就是谁更快!谁更狠!
噗嗤!
刀锋入肉的沉闷声响和烙铁头被砸中身体的嘶鸣几乎同时响起!
青山感觉刀身劈中了什么坚韧又滑腻的东西,虽然砍中了,但不受力,蛇身本就是软的,在挥刀的巨大惯性之下,差点握不住刀柄。他踉跄落地,根本来不及看结果,身体就势朝前一滚,拉开距离,同时刀锋迅速回扫护住身前。
回头看去,只见那烙铁头并没有被一刀两断,但整个蛇身被沉重的刀身狠狠劈砸在地上,离它原本盘踞的位置已有半米多远。蛇头下方靠近七寸的位置,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涌出暗红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落叶。它痛苦地剧烈扭动着,三角形的头颅疯狂地昂起又落下,毒牙狰狞地外露,发出濒死的、充满怨毒的“嘶嘶”声,尾巴疯狂地抽打着地面,卷起枯枝败叶。但它的动作明显失去了之前的迅捷和协调,身体似乎被那一刀砸伤了筋骨,行动变得滞涩而狂乱。
成了!没砍死,但重创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