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原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没想到这恶魔竟然在和自己玩切割。
切割好啊,这不就是在说度玛的事归度玛,玛尔巴的事归玛尔巴吗?
玛尔巴的事是什么事?
当然是带领圣教军袭击年幼树神。
那度玛的事是什么事?
当然是在恰当的时机归顺树神。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埃德理解了这恶魔话语中的深意,感觉对方应当是那种一天不说谜语就浑身难受的性子。
他想了想说道:
“好,你希望这件事就此揭过,那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
果然树神还是在意自己的试探,玛尔巴陷入了沉思。
最初他的想法是,如果自己认可了这位树神,就打算留在对方身边,干点事情的同时还能找到乐子。
但现在看来对方的身边能人辈出,似乎也不缺自己这一个。
单说这条龙,只要再给她个三五十年,估计一条龙就顶得上一支军队。
而树神本身又能够以极低的代价制造不死士兵,那么自己这个指挥者的权重就会显着下降,毕竟有了不死军团,计谋似乎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像血尸,七位大公爵几乎没有特别擅长指挥的,但他们还是能够带着尸潮席卷世界,不就是靠着能够不断同化敌人的能力吗?
现在树神的复活术比血尸的感染效率还高,自己的重要性是真的没有之前设想的那么突出了。
度玛想了想说道:
“我愿意为树神效劳。”
埃德摇了摇头:
“你本就想如此,不然也不会绕这么一大圈,而且这话说的太空,如果你愿意去‘优质木炭加工厂’,那也是一种效劳。”
度玛又说道:
“我可以为您在战争方面提供一些建议作为参考。”
埃德又摇了摇头:
“你该不会是那种喜欢提供上中下三策让人挑选,借此推卸失败过后的责任的那种恶魔吧?”
度玛咬了咬牙,在伏低身体的基础上单膝跪地:
“为您效死,树神大人。”
埃德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现在对这句话真的有点应激,毕竟每一个听过这句效忠之语的人或者非人似乎都已经死了。
哦,贝内特和阿德莱德好像还没死,不过一个被做成了发动机一个被封印,和死了的区别似乎也不大。
“这话太重,我现在还承受不起。”
埃德摆了摆手表示了拒绝,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避免“为您效死,xx大人”这样的句式中潜藏的诅咒。
他在意的自然是前半段,毕竟所有被效死对象的下场都不是很好,但度玛显然将理解的重点放在了后半句。
原来是觉得“树神”这个称呼太重?
度玛暗中点了点头,打算后面寻个更加合适的称呼,当然如果能有独属于自己的称呼方式自然更能拉近关系。
正当他打算重新措辞,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交流方式时,埃德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样吧,我们签一份合同。”
“合同?”
“就是契约。”
塞拉菲娜在一旁解释道,作为具备公证能力的强大生物,她对这种事情十分在意。
自从在埃德那里学到了契税与印花税这两个词之后,她就已经开始为公证契约一类的事情收费了。
“请问是什么样的契约?”
虽然早就打算签订,但度玛还是下意识询问了一下,对于这件事他的理解是——
因为之前的试探,幼年期的树神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自己,因此对方找到了具备公证能力的巨龙,试图用契约对自己进行额外约束,防止类似反叛的事情发生。
真不愧是树神,睿智而又严谨,即便处于绝对实力上的衰弱期也能够灵活应用周围的一切。
埃德不知道度玛的大脑已经出现了早期的迪化征兆,但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的确让埃德做事更加严谨,但他的严谨并不是体现在防范手下这个方面。
埃德从不否认情谊在维系势力过程中的重要性,但他也从不过分夸大情谊的效果。
情谊与利益相结合才是凝聚第二教廷的关键。
与埃德结为同盟,塞拉菲娜可以让自己财产慢慢增殖,薇洛可以看到为亲人复仇的希望,西里尔得以返家,格雷能够获得竞争大冶铸者的资格,Npc有了新的活路,就连玩家也能够从中收获快乐。
但对于这只恶魔,埃德暂时还没想到对方除了快乐之外还想要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他开点薪水吧。
想到这里埃德已经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标准雇佣合同,在上面的几处空白位置写上了他给度玛安排的职位——【魂归者军团长】,并且慷慨地开出了一个月一百金币的高薪。
一个月一百金币的确是一笔巨款,但考虑到这只恶魔的个人能力,埃德觉得这钱花的很值——
拿下冷杉城之后,第二教廷就已经全取了阿朵林行省全境。
当第二教廷还在一个镇子里小打小闹时,圣城可能并不会在乎他的存在。
但当第二教廷已经占据了一个行省,如果圣城还没有反应,那只能说三个枢机的脑子被血尸悄悄啃了。
而埃德打算交给度玛这位魂归者军团长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守住第二教廷与拜树教目前的边境,挡住拜树教在得知阿朵林失陷之后的第一波反击。
漫长的边境线需要玛尔巴亲自规划防御方案,随时可能发生的袭击需要它立刻做出反应,随时可能改头换面的玩家需要他从中协调……
从这个甩手掌柜的角度来看,一个月一百金币是真的不贵。
而且埃德从没打算立刻支付,在填好岗位名称和薪资待遇之后,埃德又在下方补了一句【上岗后前八个月为试用期,成功转正后开始发放薪资】。
这就是一鱼两吃,一个月一百金币,八个月就是八百金币。
而埃德刚刚好欠塞拉菲娜八百金币,哎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总之在协调好这套转移支付方案后,埃德将契约递到了度玛面前。
度玛伸出四只手恭敬地接过了契约,每只手只捏住一个角将其完全展开开始仔细浏览。
两分钟后,他依旧没有签署,埃德抬眼看去,刚好见到一滴晶莹的泪落在了契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