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炸裂的瞬间，碎石夹着尘灰扑了我一脸。我抬手抹了把脸，喉咙里呛得直咳，可眼睛死死盯着祭坛方向——那道血色符文钉进了黑气心脏，首领身形晃了晃，兜帽撕开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左肩飙出黑血，不是红的，是那种泛着油光的墨黑色，落地时还“滋”地冒了一缕烟。
“卧槽！”我咧嘴，“你这血是不是放太久馊了？”
【叮——梗力值+18】
灵力蹭地回了一口，但没敢放松。那股黑气已经开始翻涌重组，干尸们抽搐着往我们这边挪，眼窝里的幽火像快没电的灯泡，忽明忽暗。
顾清言靠在石柱上喘气，左手还在滴血，笔尖那道裂纹更深了。他抬头看我，声音哑：“你还行不行？”
“你说呢？”我反手一拍乾坤袋，掏出最后一包奶茶粉倒嘴里，“社畜续命靠糖分，公主打架靠嘴炮。”
话音刚落，祭坛上的黑袍猛地一震。首领抬手按住伤口，指缝间黑雾缭绕，伤口竟在缓慢愈合。他嗓音低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你以为……伤我一次，就能赢？”
“谁说要赢了？”我歪头一笑，“我只是想试试，你这boSS是不是真有免死金牌。”
他冷笑，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黑气在他指尖凝聚成一颗旋转的球体，越转越快，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我知道，这是大招前兆。
上次硬扛差点被轰成筛子，这次不能再莽了。我闭眼，强行催动反读心术——眼前画面一闪，黑气核心的波动节奏浮现出来。果然，每次能量压缩到极致前，都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滞，就像老式电视机换台时的卡顿。
0.3息。
够了。
我传音过去：“顾清言，三息内他会有破绽，画‘裂空符’，别放，等我信号！”
他没应声，但灵笔已在空中勾勒，血珠顺着笔杆滑落，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暗红轨迹。
我深吸一口气，把凰图血脉的热流往丹田压，一边在心里疯狂刷梗：“家人们谁懂啊，打个boSS还得掐点上班？”
【叮——梗力值+12】
“尊嘟假嘟？”我突然大喊，“这技能前摇比广场舞领队换动作还慢！”
【叮——梗力值+32】
灵力如潮水般涌回经脉，虽然肋骨处还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总算能撑住一口气了。
首领眼神一厉，显然听出了我在拖时间。他冷哼一声，黑刃再度浮现，密密麻麻围成牢笼，朝我绞杀而来。
“来得好！”我猛地跃起，摆烂式闪现发动，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两丈，刚好躲过第一波刃雨。
“顾清言！”我吼。
“好了！”他睁眼，符文凝于笔尖，银光微颤。
就是现在！
我双手合十，将全部灵力压缩，脑海里只剩三个字——退退退！
金光炸开，一把通体鎏金、符文流转的长剑在我手中成型，剑身赫然浮现出“退退退”三字真言，像是刻进去的弹幕。
“看我的！”我低喝一声，纵身跃起，凰图残影在背后一闪而逝。
首领见状，双掌猛然合拢，所有黑气瞬间汇聚成一面厚重黑盾，挡在胸前。同时，他引爆周围四具干尸——轰！轰！轰！轰！四团漆黑火焰炸开，气浪冲天，烟尘蔽日。
我人在半空，根本没法变向。
完了？
不——
“弹幕护体预备！”我大喊一声，故意把金剑往前一送。
首领瞳孔一缩，下意识调整黑盾角度。
就在这刹那，我操控金剑在空中微折，借爆炸气浪的推力，一个急转，从侧面切入！
“嗤——！”
金剑狠狠刺入黑盾裂缝，剑尖直透核心！
“呃啊——！”首领闷哼一声，身形剧震，黑盾炸裂，黑气四散。他踉跄后退，左肩伤口再次崩裂，黑血喷溅而出，洒在祭坛符文上，竟让那些刻痕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像是被腐蚀了。
“你……竟敢伤我？”他声音发抖，不是疼的，是气的。
我落地一个翻滚卸力，单膝跪地，手撑金剑喘气。这一击耗得太多，经脉都在发烫，凰图血脉也隐隐有失控迹象，额头渗出冷汗。
但嘴角还是扬了起来：“伤你？这才哪到哪，我连大招都没放呢。”
顾清言这时也撑着站了起来，灵笔指向祭坛：“要不要试试‘断魂钉·二重奏’？”
“打住！”我回头瞪他，“上次用完你差点躺三个月，这次再用，回头我得给你披麻戴孝。”
他轻笑一声：“那你刚才那一剑，挺帅的。”
“那是。”我甩了甩头发，“我这叫嘴强王者，专治各种不服。”
祭坛上的首领却没再说话。他缓缓抬起右手，抹去脸上溅到的黑血，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黑气在他周身重新凝聚，比之前更浓、更沉，仿佛整座大厅的黑暗都被他吸了过去。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他低声说，“我不过是……试探你们的极限。”
我心头一紧，反读心术自动触发，视野中那团黑气核心的频率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规律压缩，而是开始不规则震荡，像是某种东西在内部剧烈挣扎。
不对劲。
这不像蓄力，倒像是……封印松动？
“顾清言。”我传音，“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先护住自己。”
“你呢？”
“我？”我盯着首领，忽然笑了，“我准备再骂他两句，看看能不能把他心态搞崩。”
话音未落，首领双掌猛然下压！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十二根石柱上的干尸齐齐爆裂，化作黑雾涌入他体内。他的身形暴涨一圈，黑袍鼓胀如帆，兜帽彻底碎裂，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那纹路，竟和国师宇文拓耳坠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眯眼，“你们俩还真是一伙的。”
“不。”他开口，声音竟分裂成两个——一个沙哑苍老，一个冰冷阴鸷，“我不是他，我是……更早的那个。”
我浑身一僵。
更早的那个？
国师三百年前就投靠暗影盟，那这个……岂不是……
“李圆圆！”顾清言突然大喊，“他心口有道裂痕，像是封印！打那里！”
我看去——果然，在他胸膛正中，一道暗金色的裂痕若隐若现，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镇压着。
而那裂痕的形状……
像极了王嬷嬷给我看过的太祖龙印。
我脑子“嗡”了一下。
难道说，这家伙不是血影教教主本体，而是……被封印的初代国师？或者说，是三百年前那个背叛皇族、却被反噬镇压的邪修残魂？
难怪他对凰图血脉这么执着，对龙气这么敏感……
他不是在复活血影教，他是在……夺舍重生！
“家人们谁懂啊。”我喃喃，“这boSS居然是历史遗留问题？”
【叮——梗力值+25】
灵力微涨，我握紧金剑，正要再冲上去，首领却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漆黑的牙。
“你以为……看穿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勾。
角落里那具穿着靛蓝云纹袍的“干尸”——林修远，突然动了。
他缓缓抬头，眼眶空洞，嘴角却扯出一个不属于活人的笑。
“顾清言。”他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你三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