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那张脸,死气沉沉地挂着笑,声音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顾清言,你三叔……回来了。”
我眼皮一跳,手里的金剑差点没拿稳。
顾清言猛地抬头,脸色刷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他盯着那具被操控的躯壳,像是被人当胸砸了一锤。
“家人们谁懂啊,”我咬牙,“打个boSS还能触发家族伦理剧?”
【叮——梗力值+15】
灵力蹭地回了一口,但不多,经脉还跟烧过似的。可眼下没空喊疼,那首领胸口的封印裂痕还在闪,黑气翻滚得越来越乱,显然刚才那一剑没彻底断根。
我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蹬,摆烂式闪现直接贴到祭坛边缘。金剑高举,剑身上的“退退退”三个字亮得刺眼。
“尊嘟假嘟?”我吼,“现在还想续费复活卡?”
话音落,剑尖狠狠扎进他心口那道暗金裂痕!
“呃啊——!”首领仰头惨叫,黑气炸开一圈波纹,整个大厅猛地一震。石柱上的符文开始崩解,地面裂出蛛网状的缝隙,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地底往上冲。
我趁势拧剑,像搅豆腐一样把那封印残片绞碎。
“锁魂!”顾清言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果断。
他抬手掷出灵笔,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瞬间凝成一张符纹,直射首领心口。那符纹撞进黑气里,爆开一串细密电光,黑影顿时一顿,像是被钉住了半秒。
就是现在!
“家人们,这波他 gotta go!”我怒吼。
【叮——梗力值+28】
灵力轰然爆发,金剑炸成千百道光刃,齐齐贯入黑影核心。轰的一声,那团凝聚的黑气炸得四散,只剩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烟雾,贴着地面疯狂扭动。
“你们……不会得意太久……”阴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下一瞬,那黑烟猛地钻进一道裂缝,嗖地消失不见。
我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手撑剑柄,额头全是汗。凰图血脉在体内乱窜,像是烧干了油的炉子,还在硬撑着冒火星。
“跑了?”顾清言走过来,捡起灵笔,指节发白。
“没死透,但至少得躺几天。”我抹了把脸,“刚才那招够狠,他短时间别想重组肉身。”
话音刚落,头顶“咔”的一声巨响。
一根石柱轰然断裂,砸在地上,溅起大片尘灰。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接连爆裂,火红色的岩浆从裂缝里渗出,滋滋作响。
“卧槽,这地方要塌?”我瞪眼。
“祭坛核心毁了,阵法反噬。”顾清言拽住我胳膊,“走!原路撤!”
我们刚转身,通道口阴影里冲出三个人影,刀光闪得刺眼。是残党,趁着混乱偷袭。
“现在才出来捡人头?”我冷笑,“晚了!”
凡尔赛护盾瞬间展开,金光一闪,我反手引爆护盾边缘的灵力,冲击波直接把两人掀飞出去,撞在墙上当场昏死。第三人举刀扑来,顾清言甩手一掷,灵笔化作短刃,精准钉进对方手腕,刀落地,人也捂着手惨叫。
“还不跑?”我踢了他一脚。
那人连滚带爬往外逃,结果没跑两步,头顶一块巨石砸下,直接埋了个严实。
“啧,环保回收。”我嘀咕。
顾清言已经快不行了,左臂伤口裂开,血顺着指尖滴。他靠墙喘气,脸色发青。
“能走吗?”我问。
“你说呢?”他扯了下嘴角,“你不扶着我,我现在就得躺这儿。”
“行吧。”我叹气,把他胳膊搭肩上,“社畜背ppt,公主背世家少主,这剧本谁写的?”
【叮——梗力值+10】
灵力又回了一点,我扛着他往出口冲。摆烂式闪现连续发动,一次只能挪几丈,但总比慢悠悠走强。身后轰隆声不断,地火喷涌,整座基地像煮沸的锅,随时要炸。
快到出口时,一块巨石堵死了通道。
“完犊子。”我抬头看天,“王嬷嬷给的雷符呢?”
翻乾坤袋,摸出最后一张破障雷符,还有一包奶茶粉。
“老规矩,糖分就是战斗力!”我把符塞进奶茶粉袋子里,点燃引信。
轰——!
巨响中,石块四溅,通道炸开一条缝。我拖着顾清言滚出去,刚落地,身后整座山体轰然塌陷,烈焰冲天而起,黑烟滚滚直上云霄。
我们瘫在山坡上,大口喘气。
“烧干净了?”顾清言眯眼看着火海。
“起码得烧三天。”我咧嘴,“等灰凉了,咱来挖祖坟。”
他轻笑一声,忽然问:“林修远……真是我三叔?”
我愣住。
刚才那句话,太准了。一个被操控的傀儡,不可能知道顾家内部称呼。除非……
“要么是真魂附体,”我说,“要么,就是有人在他死前,把记忆种进了那具身体。”
顾清言沉默。
远处火光映在他脸上,左耳那颗朱砂痣红得发烫。
就在这时,山脚下官道上来了几个人影。领头的是个穿灰袍的老头,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弟子,抬着担架。
老头远远看见我们,加快脚步:“可是李姑娘和顾少爷?”
“你是?”我警惕。
“老朽是城西济世堂的孙大夫,接到王嬷嬷传信,特来接应。”老头拱手,“她说您二位受伤不轻,需及时调理。”
我松了口气:“王嬷嬷靠谱。”
孙大夫上前查看顾清言伤势,摇头:“失血过多,得立刻施针。”
正说着,担架旁那个年轻弟子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在意,可就在对视的瞬间,他袖口滑出半截符纸,边角画着和国师耳坠一样的纹路。
我心头一紧。
“等等。”我拦在顾清言前面,“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孙大夫一愣:“王嬷嬷派人送的信啊,说你们会从东坡撤离。”
“信呢?”我问。
“烧了,怕泄露行踪。”
我眯眼:“那她是怎么描述我们的伤势的?”
老头张了张嘴:“说……顾少爷左臂重伤,李姑娘经脉灼伤,需用‘寒心草’与‘龙骨粉’调和……”
我笑了。
“王嬷嬷从不说药名,只管叫‘止疼粉’和‘大力丸’。”
我一把推开顾清言,金剑虚凝而出:“你们是哪来的?”
那年轻弟子反应极快,袖中符纸一扬,就要动手。
可就在这时,顾清言突然抬手,灵笔点地,一道符纹无声蔓延,瞬间缠住那弟子双脚。
“我早觉得,”他冷冷道,“济世堂离暗影盟据点太近了。”
我冲上去一掌拍开那弟子袖子,符纸落地,赫然是血影教的召灵咒。
“好家伙,”我冷笑,“打着接应旗号来捡漏?”
孙大夫脸色变了,拐杖往地上一顿,整个人气势突变,哪还有半分老迈之态?
“小丫头,有点脑子。”他声音低沉,“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我正要动手,忽听远处一声清啸。
一道青光破空而来,落在我们面前。是个穿粗布衣的少女,手里提着个竹篮,篮里放着几株野花。
她抬头,笑嘻嘻:“哎呀,赶上了?王嬷嬷让我送点心来,顺便……抓几个冒牌货。”
我愣住:“你是谁?”
少女眨眨眼:“我?我是冷宫扫地的阿穗啊,您忘了?上次给您送桂花糕,您说‘这玩意儿比宫宴好吃’。”
我想起来了!那个总在冷宫后院哼小曲的扫地丫鬟!
可她现在站姿稳如山岳,指尖隐隐有灵光流转。
“你也是……王嬷嬷的人?”我问。
“算是吧。”她把竹篮放下,从底下抽出一柄短剑,“她老人家说了,该收网了。”
孙大夫脸色大变:“你是‘听风者’?!”
“答对了。”阿穗笑得天真,“奖励是你能死得痛快点。”
话音未落,她已出手。短剑如风,直取孙大夫咽喉。
我回头看向顾清言,他靠在石头上,脸色苍白,却冲我点头。
“走吧。”我说,“京城还有活儿等着。”
我们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燃烧的废墟。
火焰还在舔舐夜空,像是大地吐出的最后一口怨气。
我拍拍乾坤袋,奶茶粉没了,但梗力条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