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化开,只是那笑意里多了几分算计。
“哎哟,老板,您这话说的。”
她肥胖的手指翘着兰花指,对着林风抛了个恶心的媚眼,压低了声音道:
“干净的货,不是没有。只是……这价格嘛,跟楼下那些可就不是一个数了。”
她可是陈天雄的表姐,岭北庇护所真正的地头蛇之一。
那些高层人物有什么特殊癖好,她门儿清。
雏儿,自然是有的。
前些天陈天雄的手下才送来一大批“新货”,里头就有不少未经人事的丫头片子。
只不过,那些丫头一个个跟小野猫似的,爪子利得很,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能出来接客。
况且,这都是给陈天雄和那几个日本军官预备的“特供”。
更重要的是,好这口的人,大多有点残暴的癖好,根本不懂怜香惜玉,玩残玩死是常有的事。
这些可都是她未来的摇钱树,没见到真金白银,她可舍不得拿出来。
林风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哂笑一声。
他手腕一翻,一块沉甸甸的金条凭空出现,被他随意地拍在桌上。
“啪!”
金条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回响。
“够不够?”林风淡淡地问。
老鸨的眼睛瞬间一亮,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又硬生生忍住,脸上挤出为难的笑容:
“老板,您这是……这……这些雏儿,金贵着呢!万一磕了碰了,我这小本生意……”
林风没说话,又是手腕一翻。
“啪!”
第二块一模一样的金条,被码在了第一块上面。
“现在呢?”
老鸨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两百克黄金,这手笔,就算是陈天雄也没这么阔绰过。
她能从这个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里,嗅到一股远超黄金本身的、更深层次的恐怖财力。
这是一条真正的过江龙!
她的贪婪被彻底点燃,还想再拿捏一下,榨出更多的油水。
可她刚要张嘴,林可不想再跟她废话。
“啪!”“啪!”“啪!”“啪!”
四块金条接连出现,被林风如同码积木一般,整整齐齐地在桌上码成了一摞。
六块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那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比任何催情的音乐都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整个包间瞬间陷入死寂。
那一排站着的“头牌”们,早已忘记了搔首弄姿。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死死盯着那座小小的金色山峰,连呼吸都忘了。
老鸨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眼放光,那眼神已经不能用贪婪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痴迷。
不过她也注意到,林风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里已经透出明显的不耐。
一个激灵,老鸨瞬间清醒过来。
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懂。
六百克黄金,这已经是天价!别说找几个雏儿,就是把她这买春楼包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够!够!太够了!”
老鸨的腰弯得更深了,脸上的谄媚几乎要滴出油来。
“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把最干净、最水灵的丫头带过来!保证您满意!”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六块金条全部扫进怀里。
那动作,生怕林风会反悔似的,然后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包间。
姜离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厌恶更浓了。
她不明白林风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还拿出这么多黄金。
林风只是对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没有解释。
很快,房门再次被推开。
老鸨推搡着几个女孩走了进来。
一共四个,年纪看起来都只有十三四岁,最大的那个估计也不超过十五。
她们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破旧的成人衣服,脸上布满污垢。
头发枯黄杂乱,像一群受惊的小兽,瑟缩着挤在一起,看着林风和姜离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其中一个女孩,虽然瘦得脱了相,但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清秀的底子。
林风的目光扫过她脸庞的瞬间,瞳孔微微一凝。
这个女孩,和门外那个眼神充满仇恨的少年,至少有七分相似。
“老板,您看,这可都是刚到我这没几天,连手指头都没让男人碰过的!”
老鸨献宝似的,指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绝对干净!”
林风没有理会她,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那个与少年容貌相似的女孩面前。
女孩被他吓得身体一抖,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身后的同伴身上,退无可退。
林风的脸上,那股玩味的懒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小雅?”
女孩茫然地抬起头,以为林风认错了人,然而林风似乎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
“我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林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
他转过头,指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神色阴翳地盯着老鸨子。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远房表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林风的声音透着一股森寒,将老鸨子原本火热的心情瞬间冻结。
她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凝固,肥肉堆积的五官拧在一起,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茫然。
“老板,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表妹?”
她下意识地后退数步,警惕地看着林风。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些丫头都是从外面搜罗来的难民,怎么可能是您的亲戚?”
“认错?”林风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自己的表妹,我能认错?她叫小雅,我跋山涉水寻找快一个月了!”
他向前一步,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骤然暴涨,吓得那几个女孩又往后缩了缩。
“我好心好意来你这捧场,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把我表妹弄到这种地方来,你安的什么心!”
老鸨子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再蠢也反应过来了。
什么狗屁表妹!这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她那颗被黄金烧得滚烫的心瞬间冷却,一股被戏耍的羞辱和愤怒直冲天灵盖。
她可是陈天雄的表姐,在岭北这地界,向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到她头上拉屎了?
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没安好心!那六百克黄金,根本就是个诱饵!
想到这里,她怀里那沉甸甸的金条仿佛也变得烫手起来。
但到嘴的肥肉,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我管你什么小雅、表妹的!”
老鸨子脸上的肥肉一横,彻底撕下了伪装,声音变得尖利而刻薄。
“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人!想带走?门儿都没有!”
她猛地一拍手,对着门外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都死哪去了?来人!给我把他们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