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意的。
也不是真心的。
池骋刚让人把管家拉起,一道吵够了吗的声音,震住了七嘴八舌的看众。
忽然,他转回头,那双黑不透光的眼睛,好似被自己亲手扎了一下。
“你说什么?畏畏?”
池骋手头所有的事情,忽然都放下来。
不敢信,不去信,表情三十年来从没有过的,也不为过的。
从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从他的大宝,嘴里说出来。
无论任何时刻,都不能是这两个字。
他动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甚至有点,卑微,“畏畏,是我没照顾好你姐姐,这件事全怪我,我不和你吵架。把话,收回去。”
吴所畏终究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一滴眼泪滚落下来,忽然静静重申一遍,“分手,池骋。”
他拳头捏的像攻击不出来的小孩子,“我累了。”
今天就是你池骋,换做别人,这拳头就挥了过去。
你就信别人吧。
我绝不让人这么欺负我,绝不让你池骋是帮凶。
两遍。
池骋嘶吼,“吴所畏!”
他知道这两个字的后果吗?
还是当着。
旁边的池家管家,也忽然震惊了,这两个字!
和公馆那场对弈。
终究输了啊?
吴所畏踉踉跄跄,却不回头,配合着医护人员,把姐姐送上车。
池骋再也不管谁被送走,谁被留下。
他眼里好似什么都不再有了,终于再次走过去,走到那看着已经格外疲倦的,那么个被他疼爱的身板,今天却都有些晃动的人面前。
“吴所畏,你说分就分了?”
你他吗就没说过分手吗!你的那句分手又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刺激。
凭什么啊!
吴所畏麻木返回,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每收拾一点,心里就恨多一点。
而这恨,终于不冷静,全都给了不该追进来,也不该这个时候,去看的这一个人。
胸腔起伏不断,装着薄积厚发的能量,一股脑的,连着那三个月了都没什么感觉的身体,忽然就在腹腔的位置有了一点很奇怪的,小小的感觉。
“你别逼我了池骋,我说分手就分手了。我想清楚和你不合适,我这种穷人,再也不倒贴你高高在上的池家了。”
浓浓的赌气。
三遍。
池骋遭遇的“冷落”,其实并不是这一刻,而是一个月加上这一刻。
所有的耐心,特殊对待,都用在这一人身上。
明知都不冷静,明知都有情绪,都是天生犟种只能为对方妥协,爱上也不是一年是又一个三年。
还是被这两个字,击的粉碎。
“我和女人结婚,也无所谓了?”
吴所畏心都狞开。
闷头捡起那一根葡萄藤,一个月前,池骋还舍不得用它抽打他。
那个葡萄铁架,嵌入他们的爱,做的爱,心里的爱,以后每年都要脸红的看它发芽生长。
互相投喂葡萄的画面在秋天,都想了。
现在空的可怕。
吴所畏还是没有回答了池骋,外面有人又进来喊,现在方家能帮忙处理事的只有吴所畏。
吴所畏走出去的时候,和池骋擦肩,没有停留火速赶往了阿妈住的医院。
我对你说的分手,是告别池家。
而你一刀插了进去。
吴所畏这人,不轻易做什么,一旦做了,就会捅的比谁都狠。
池骋就站在葡萄架的位置,站到天快黑了,才走出去。
阴湿身影宛若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门口扫地的邻居女主人,都差点没认出来是那一位。
踩的嘎吱嘎吱的皮鞋停下来,池骋突然看人,“你抽的他?”
浑身气息怎么说好,眸光从低到高,由缓到沉看人,不露出一点情绪。多令人闻风丧胆,就有多平淡。
三年前的那个恶神,重新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