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海里打得热闹,岸上的人类也动起来了。
中国这边,从渤海到南海,渔民们把压箱底的渔灯全拿出来了。黄昏时分一点亮,海面上瞬间浮起一片灯海,连绵好几千里。灯影在浪上晃啊晃,慢慢凑成了两个大字——“守护”,红堂堂的,看着心里就热乎。
欧洲的沿海小镇也没闲着。教堂的钟声“铛铛”响个不停,居民们聚在海边唱歌,有老人带着孩子祈祷,声音顺着海风往海里飘,跟渔灯的光缠在一起,暖洋洋的。
非洲部落更直接,一群人光着脚在沙滩上跳祭祀舞,鼓点打得震天响。领头的老萨满举着贝壳权杖,嘴里念着祖先传下来的词,那股对海洋的敬畏劲儿,顺着沙子往海里钻,跟活物似的。
但这些力量刚起来时,散得很。渔灯的光就亮在近海,歌声飘不远,祭祀舞的劲儿也只在沙滩周围转悠,像一群没头的苍蝇。
“得把它们串起来。”林默摸着胸口的海洋之心,突然有了主意。她让系统在全球的祈愿台之间搭了条能量通道——就是之前各族建的那些石头台子,平时用来祈福的。通道一搭好,渔民的灯影、村民的歌声、孩子的念叨,突然像找到了主心骨,“嗖”地往一起聚。
南美洲的海滩上,有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蹲在那儿,手里捧着个贝壳。她爸是渔民,前几天被硅基水母的激光伤着了,到现在还没醒。小女孩对着大海,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哭腔:“爸爸说,妈祖娘娘会保护大海的……你快把坏东西赶跑吧,我想让爸爸好起来。”
这话刚说完,能量通道突然“嗡”地亮了。
小女孩的声音顺着通道传出去,像一滴水滴进了滚油里。中国的渔灯“唰”地涨亮一圈,欧洲的歌声突然拔高,非洲的鼓点打得更急了。紧接着,全球所有的祈愿台同时亮起,金色的光柱从台子上冒出来,“嗖嗖”往上蹿,穿透云层,直插太空,最后跟法则领域的蓝色屏障撞在一起。
“轰——”
金的光,蓝的光,搅在一起,像炸开了一朵大烟花。光柱照到的地方,硅基水母的晶体“噼里啪啦”往下掉,有的直接化成了水。
林默站在本源之石前,感觉那股力量顺着脚底往上涌,暖乎乎的,带着股说不出的亲切。不是系统给的能力,也不是神族的帮忙,就是普通人心里那点念想——想让家人平安,想让鱼虾满网,想让海边的日子安安稳稳过下去。
“眼眶咋这么热呢。”她抬手抹了把脸,笑了。
系统提示音这时候响起来,比平时柔和多了:“信仰之力达到临界值,可转化为‘守护结界’。结界强度不看别的,就看祈愿的人心里有多真。”
阿福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个没点亮的渔灯,激动得直哆嗦:“林默你快看!海边的老百姓全出来了,老太太带着孙子点渔灯,小伙子扛着船桨喊号子,连刚会走路的娃都举着画笔画的鱼……”
林默往窗外一看,可不是嘛。海岸线像被镶了圈金边,那是无数渔灯凑成的;海面上飘着歌声,有中文的,有外文的,调儿不一样,可听着都带着股韧劲儿;沙滩上的人影密密麻麻,举着渔网的,捧着贝壳的,对着大海鞠躬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股“咱们能赢”的笃定。
她忽然明白,这信仰光柱哪是什么魔法啊,就是人心齐。你信我,我信你,大家都信这海能好好的,就真能聚起一股连外星玩意儿都挡得住的力量。
“结界开不开?”阿福凑过来问,眼睛亮晶晶的。
林默点头,声音里带着股热乎劲儿:“开!让这些硅基水母好好看看,咱们地球人,不光会守着家,还能把家守得铁桶似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毁不了!”
她抬手往天上一指,那些金色的光柱突然往中间一聚,“唰”地凝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悬在大气层外面,把蓝色屏障裹得严严实实。光球上隐约能看到无数小光点在闪,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大海。
硅基水母的首领在光球底下嘶吼,可这次,连声音都传不出来了。它那些厉害的激光,碰着光球就化了;坚硬的晶体,挨上就碎了。
林默看着那光球,突然觉得,这可能就是海洋最想要的守护——不是多厉害的神力,不是多强的武器,就是一代又一代人,踏踏实实地住在海边,爱着这片海,护着这片海,把日子过成浪花似的,一浪推着一浪,永远不停歇。
“这才刚开始呢。”她轻声说,心里比什么时候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