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局势,在短短一刻钟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当摩托化步兵团的卡车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插叛军心脏,当远程炮火将他们的指挥中枢炸成一片火海时,这场所谓的“伏击战”就已经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巴图尔这位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部落首领,此刻已经肝胆俱裂。
他看到自己的族人被那些从“铁盒子”上跳下来的大华士兵用一种可以连发的步枪成排扫倒。他看到那些架在车顶的“火龙”喷吐着火舌,将试图反抗的骑兵连人带马打成一团血雾。
“魔鬼!他们是魔鬼!”巴图?发出绝望的嘶吼,拨转马头,就想逃跑。
然而,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如闪电般从侧翼杀来。
张猛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他甚至没有去看巴图尔的脸,马槊只是简单地向前一送。
“噗嗤!”
锋利的槊尖轻易地洞穿了巴图尔引以为傲的皮甲,从他的后心穿出,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
巴图尔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华的援军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不可理喻。
张猛面无表情地抽出马槊,任由巴图尔的尸体从马背上滚落。
“传令下去,封锁战场,一个不留!”他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亲卫营。
早已从两翼包抄到位的两个骑兵师,此刻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死死地合拢。失去了指挥和勇气的游牧骑兵们,彻底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追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这片曾经水草丰美的草场,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人间炼狱。数千具尸体和战马的残骸铺满了大地,鲜血将冻土染成了暗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张猛的亲兵从一个被炮弹炸塌的土坑里,拖出了几个奄奄一息的罗刹人,其中就包括被炸断了一条腿的霍洛夫上尉。
“审。”张猛只说了一个字。
酷刑审讯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些养尊处优的罗刹军官,在见识了比地狱还可怕的手段后,很快就将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北极熊计划……罗刹总参谋部制定……联合英夷……在西域、漠北、东北三个方向同时制造混乱……拖延大华西征……我们只是第一批……”
霍洛夫上尉断断续续地交代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意识到,自己捅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
张猛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抽动。
听完之后,他挥了挥手。
“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用石灰腌好,装进盒子里。”
“派人送到最近的罗刹边境哨所,告诉他们的将军,这是大华皇帝送给沙皇陛下的‘礼物’。”
“告诉他们,北极熊的爪子如果再敢伸过天山,我就亲自带兵去莫斯科,把熊皮剥下来,给陛下做一张地毯!”
这番话,他说得云淡风气,却让周围的将领们不寒而栗。
他们知道,张猛的这番话,不仅仅是警告,更是誓言。
这不是警告。
这是以血为墨写下的誓言。
……
消息通过电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长安。
紫禁城,军机处。
李信看着电报,久久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陈敬之、周大勇、林则等一众核心大臣侍立在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英夷……罗刹……”
“‘神圣同盟’的幽灵,已经在朕的边境线徘徊了。”
李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寒气。
国防部长周大勇一步踏出,声若沉雷:“陛下!罗刹此举,意在西域,其心可诛!张猛将军虽取得大胜,但西北战线漫长,兵力略显单薄。”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从中央军区抽调重兵,增援西北!再组建一个方面军,给予张猛绝对的兵力优势!”
“不仅要将罗刹人的势力彻底逐出西伯利亚,更要反推回去,兵锋直指其腹地!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不可!”财政部部长林则立刻出列,神情凝重,“周部长,再增设一个方面军,还是在西北那种补给困难的地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所有的战略储备都将向西北倾斜!西征大军的后勤本就已是极限,再添此重负,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都可能被拖垮!一旦民生动荡,其后果,比一场战败更可怕!”
外交部长徐文良也躬身道:“陛下,林部长所言甚是。罗刹与英夷勾结,其险恶用心,就是想将我大华拖入一场无休止的、多线消耗的战争泥潭。”
“我们若在西北投入全部力量,正中其下怀。届时,美洲、南洋,甚至本土,都可能出现新的变数。臣以为,当以外交手段向罗刹施加最强烈的警告,军事上以稳固防线为主,集中力量,先解决西亚和美洲的战事,掌握全局主动。”
大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李信没有打断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上。
他的手指,从长安出发,划过漫长的丝绸之路,越过天山,指向了广袤的西伯利亚。
然后,他的手指又转向了蔚蓝的海洋,从太平洋,到印度洋,再到那片遥远的大西洋。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一个字,却让所有争论戛然而止。
“打。”
所有人都看向皇帝。
“不仅要打,还要大打。”
李信的眼神变得锐利无匹,扫过每一位大臣。
“林则,你只看到了账本,却没看到人心。战争公债的认购额度,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民心所向,这比金山银山都重要。朕的国库,现在比立国以来任何时候都充裕!”
“徐文良,你的外交辞令,是建立在剑锋之上的。没有这场大胜,你的警告在罗刹人听来,不过是无能的犬吠。朕要的,不是让他们听见,而是让他们感到痛!切肤之痛!”
“周大勇,”李信的目光转向国防部长,“你的战意可嘉,但你的眼光,还停留在西北。罗刹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在另一边。”
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伸出手指,重重地敲在了大西洋的位置上!
那个动作,让所有大臣的心脏都猛地一缩。
“朕要你,立刻从全国各大军区,再抽调十个精锐师!组建‘大西洋远征集团军’!”
“朕要你,亲自坐镇,统筹训练!”
“三个月后,这支大军将借道奥斯曼,横渡地中海!”
“朕要让英夷、法兰西、西班牙的那帮国王们亲眼看看,我大华的龙旗,不仅能在太平洋上飘扬,同样能插在他们的家门口!”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林则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连失声惊呼都忘了。
远征大西洋?
这是何等……不,这不是疯狂,这是神魔才有的念头!
这意味着,大华将主动将战火,烧到整个欧罗巴的核心地带!
“陛下……这……这太……这已经不是冒险了!”林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因为极度的震惊而语无伦次。
李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冒险?”
“当他们组建‘神圣同盟’,妄图瓜分世界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没有退路!”
“不是我们毁灭他们,就是他们瓜分我们!朕,选择前者!”
“张猛在西北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一首序曲!”
“朕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任何试图阻挡大华脚步的敌人,都将被帝国无情的车轮,碾得粉碎!”
“传旨张猛,西征计划不变!让他放手去做,朕在长安,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传旨格物院王希,告诉他,朕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送到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