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銮驾的门一关上,就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銮驾内铺着软乎乎的万年暖玉坐垫,空气中弥漫着灵魔果和黑晶蜜的甜香,本该是温馨私密的氛围,却被两人截然不同的脑回路搅得满是尴尬又搞笑的张力。
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失落和困惑,重新看向沈清弦时,眼神里又恢复了几分坚定。他只当沈清弦是碍于外面仙魔两军的目光,不好意思承认那些“苦心”,毕竟师尊一向顾及颜面,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为了徒弟设计了这么多?
“师尊,您不必再演了。”萧烬往前凑了凑,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我懂你”的温柔和体谅,眼神里还带着点心疼,“仙界众人都在外面看着,您顾忌颜面,不想让人议论,我都理解。等回了魔渊,没了这些人的目光,您再卸下伪装便是,不用这么辛苦。”
沈清弦刚端起萧烬递来的黑晶蜜水,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水洒在衣袍上。他放下水杯,又气又笑,额角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急得差点跺脚:“我不是!我没有!”
萧烬(眼神坚定,语气笃定):“您不必再演了。” 沈清弦(急得脸颊泛红):“我不是!我没有!”
这两句对话像打乒乓球似的,在銮驾内来回碰撞,透着股说不出的荒诞。
沈清弦指着自己的脸,语气又急又无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你自己看看!我这是演的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系统任务是强制发布的,我根本没得选,每次都得硬着头皮执行,还得偷偷给你放水,生怕真伤着你,哪里来的‘设计’?”
“还有诛仙台,”他掰着手指头数,试图让萧烬明白这一切都是误会,“当时你被凌昊逼得走投无路,魔神血脉又快觉醒,我除了让你假死脱身,还有别的办法吗?那是临时决断,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设计!雪峰软禁就更别提了,我是被长老们限制了自由,不是主动避嫌!”
萧烬却听得眉头紧锁,不仅没被说服,反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伸手握住沈清弦的手腕,眼神灼热:“师尊,我知道您委屈。您为了我,承受了这么多,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您放心,我都懂。”
“我懂您不想让我觉得亏欠您,所以才不肯承认;我懂您不想让我背负‘被师尊设计’的名声,所以才刻意淡化;我更懂您对我的良苦用心,哪怕您不说,我也能感受到。”萧烬越说越动情,握着手腕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您不用怕,从今往后,有我在,再也没人能让您受委屈,再也没人能逼您做不想做的事。”
沈清弦被他这套“我懂你”的逻辑绕得头晕脑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用力抽回手腕,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设计……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信!”萧烬立刻点头,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反驳,“我信您说的都是‘表面话’,我信您心里有苦衷。师尊,您别再嘴硬了,今日我便带您走,回了魔渊,您想怎么样都可以,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演给任何人看。”
他站起身,走到銮驾门口,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外面那些人要是敢拦,我就强行带您冲出去。反正魔军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踏平这雪峰外围,谁也拦不住我们。”
“不是!我不是嘴硬!”沈清弦彻底没辙了,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萧烬都能自动代入“师尊在演戏”的设定,简直是对牛弹琴,“我是真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设计,只有师徒情谊,你别再脑补那些有的没的了!”
銮驾外,小老鼠魔物和小蝙蝠魔物正扒着门缝偷听,听到里面的对话,忍不住小声嘀咕:
“大人怎么回事啊?师尊都解释了,他怎么还不信?”小老鼠嚼着灵魔果,一脸困惑。
小蝙蝠扇着翅膀:“我觉得大人是太在乎师尊了,所以才总觉得师尊有苦衷。不过这样也挺好,说明大人疼师尊!”
“可师尊都快急哭了!”小老鼠担忧地说,“要不我们进去帮师尊解释解释?”
“别去!”小蝙蝠赶紧拦住他,“大人和师尊说话,我们别掺和,免得越帮越忙!再说了,大人那么聪明,肯定能想明白的!”
远处山坡上,云清瑶看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树,一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不行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师兄和萧烬这是典型的鸡同鸭讲啊!一个拼命脑补,一个急着辩解,怎么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太搞笑了!”
王长老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两块芝麻糖糕,一块自己吃,一块递给云清瑶,笑得满脸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可不是嘛!萧小子这脑补能力,比我当年听的话本还离谱!清弦也是够无奈的,遇上这么个徒弟,真是有理说不清!”
“不过也挺好的,”王长老嚼着糖糕,含糊不清地补充道,“虽然是鸡同鸭讲,但至少两人能单独待着,慢慢聊总能聊明白的。再说了,只要能在一起,误会总会解开的,咱们先吃块甜的垫垫,别打扰他们。”
云清瑶接过芝麻糖糕,咬了一口,一边笑一边点头:“你说得对,反正萧烬对师兄是真心的,就算现在误会重重,早晚也能解开。我就是觉得,师兄这次怕是要被萧烬的脑补逼疯了。”
銮驾内,鸡同鸭讲的场面还在继续。
沈清弦看着萧烬一脸“我都懂,你不用解释”的表情,只觉得一阵头大。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拿出点实际证据,萧烬是绝不会相信他的。
“行,你不是说我在演戏吗?”沈清弦深吸一口气,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玉简,“这是系统发布任务时的记录,还有我每次完成任务后的反馈,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强制任务’‘不可违抗’,你自己看!”
萧烬接过玉简,却没有立刻查看,只是看着沈清弦,眼神温柔:“师尊,您不用拿这个来骗我。我知道您是为了让我安心,才特意伪造了这些记录。您放心,我不会拆穿您的。”
沈清弦:“……”
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他怎么就忘了,萧烬这脑补过度的毛病,一旦犯起来,根本不看证据!
“我没有伪造!这是真的!”沈清弦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萧烬被他吼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师尊,别生气,我相信您。您说什么都对,好不好?”
他嘴上说着相信,眼神里却依旧是“我懂你在演戏”的坚定,那副“你尽管嘴硬,我全盘接受”的样子,差点让沈清弦气笑。
沈清弦扶着额头,彻底放弃了解释。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误会是解不开了,只能等以后慢慢来了。
萧烬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累了,转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他面前,语气温柔:“师尊,别气了,吃块桂花糕吧,是您以前爱吃的味道,我特意让魔厨做的。”
沈清弦看着递到面前的桂花糕,又看了看萧烬满眼的讨好和温柔,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他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心里却五味杂陈。
罢了罢了,脑补就脑补吧,至少这徒弟的心意是真的。
萧烬见他肯吃桂花糕,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又递给他一瓶黑晶蜜:“师尊,再喝点黑晶蜜,甜滋滋的,喝了心情就好了。等回了魔渊,我天天给您做桂花糕,让您吃个够。”
沈清弦没说话,只是默默喝着黑晶蜜,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等回了魔渊,他一定要想办法治好萧烬这脑补过度的毛病,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乌龙。
而萧烬看着沈清弦安静吃东西的样子,心里也暗暗得意:果然,师尊只是嘴硬,只要自己多疼他、多宠他,师尊早晚都会卸下伪装,承认自己的苦心。
銮驾外的仙魔两军还在僵持,凌昊还在气急败坏地咒骂,可銮驾内的两人,却已经在鸡同鸭讲的乌龙中,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解”。
只是沈清弦不知道,这场误会不仅没解开,反而会在接下来的“抢亲”行动中,变得更加离谱。而萧烬这“我懂你”的坚定,也将成为他强行带沈清弦走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