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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克被软禁府中的消息,如同投石入水,在新绛激起的波澜远比表面上看到的更为剧烈。郤氏一族及其党羽惊慌失措,郤府门前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骤然冷清,取而代之的是宫中派来的甲士肃然把守,隔绝内外。而与郤氏有隙或原本中立者,则暗自拍手称快,议论纷纷。市井流言更是如野火燎原,将郤克描绘成专权跋扈、意图不轨的奸臣,连带着他往日那些侵占田产、纵奴行凶的劣迹也被重新翻出,传得沸沸扬扬。

司寇衙门一时间成了整个新绛最忙碌也最受关注的地方。魏颙移交的人犯、证物被严密看管,司寇亲自坐镇,会同韩厥指派的中军司马属官,连夜进行审讯与核实。那被俘的郤氏头目在严讯之下,又招供出一些郤克指使其在邯郸进行破坏、收买匠人、刺探军情的细节,虽未直接涉及截杀魏颙,但已坐实郤氏干预边城、图谋不轨的罪名。至于那些“密令”和身份标识,经过初步查验,笔迹、印鉴皆与郤氏常用之物高度相似,虽不能百分百断定,但已是极其有力的旁证。

韩厥在审阅了初步卷宗后,心情沉重而愤怒。他原本只知郤克与赵朔争斗激烈,却未料到郤克的手已伸得如此之长,行事如此毫无底线。他再次入宫面见晋景公,恳请君上务必严查到底,以正国法,儆效尤。

晋景公的面色比朝会时更加阴沉。郤克的罪行一桩桩摆上案头,令他既震怒又心惊。震怒于郤克的胆大包天,心惊于卿族势力膨胀至此,竟敢私动甲兵、干预边政、构陷大将!这已经严重动摇了他的统治基础。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赵朔的猜忌与压制,是否反而纵容了郤克这类人的野心?

然而,就在司寇衙门加紧审理邯郸一案,晋景公内心天平开始摇摆之际,一个更勐烈、更直接的“证据”,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轰然撞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狄寨。

范鞅严格遵循赵朔的指令,在击退郤氏死士进攻后,加强了隐蔽与戒备,同时,对俘虏的两名重伤郤氏死士进行了分开审讯。这两人起初还咬牙硬撑,但在范鞅凌厉的手段和出示了部分从他们身上搜出的郤氏信物后,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尤其是其中一人,伤势较重,失血过多,已然奄奄一息,求生的欲望压过了对郤氏的恐惧。

范鞅看准时机,依照赵朔的密令,在这一天深夜,刻意放松了对这名重伤俘虏的看守,并“疏忽”地留下了些许可助其挣脱束缚的缝隙。同时,寨子东侧一处较为隐蔽的出口,守卫也“恰巧”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那名重伤的郤氏死士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果然挣扎着利用那点缝隙弄松了绑缚,趁着夜色和“守卫疏忽”,踉踉跄跄地爬出了石屋,又侥幸躲过了几处明哨,竟然真的从东侧那个缺口逃出了狄寨!

他不敢停留,凭着记忆和对地形的模糊印象,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向着新绛方向亡命奔逃。寒冷、失血、恐惧折磨着他,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回去!告诉主上,狄寨里有赵朔的精兵,有被抓的同伴,还有……还有他们奉命前来寻找或摧毁的“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跟着两个如同鬼魅般的影子。那是范鞅派出的、最擅长追踪和隐匿的武卒老兵。他们的任务不是抓他回来,而是确保他“顺利”逃回,并在必要的时候,“引导”他走向该去的地方。

这名重伤的死士运气似乎不错,在天色蒙蒙亮时,他遇到了一队早起的樵夫。他谎称自己是遭遇盗匪的商队护卫,侥幸逃生,恳求樵夫带他回城。好心的樵夫见他伤势严重,奄奄一息,便用柴车将他载上,送回了新绛。

入城后,死士挣扎着指明要去郤府。樵夫虽然对郤氏名声有所耳闻,但救人要紧,还是依言将他送到了郤府附近。然而,此时的郤府已被甲士封锁,闲人根本无法靠近。死士远远看到府门前的甲士和肃杀气氛,心中一凉,知道主上恐怕出事了。

他瘫坐在街角,绝望与伤痛几乎要将他吞噬。就在这时,一个看似路过的中年文士“偶然”发现了他,上前询问。死士意识已经模煳,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是从狄寨逃出来的,郤大夫派他们去狄寨找东西、杀人,结果中了埋伏,同伴死伤,自己被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还反复念叨着“狄寨有兵……有证据……主上要的东西在那里……”

中年文士露出“震惊”和“同情”的神色,连忙道:“壮士,你伤势太重,郤府现在进不去。但你所说之事关乎重大,必须让官府知道!我送你去司寇衙门!那里能救你,也能为你做主!”

死士已无力思考,只求活命,昏昏沉沉地答应了。

中年文士立刻雇了一辆路过的大车,将死士送往司寇衙门。到达衙门口,文士向值守的胥吏大声说明情况,强调此人是涉及郤克大夫大案的重要逃犯兼证人,刚从城外险地狄寨逃回,身负重要情报!说完,文士便“功成身退”,迅速消失在清晨的人流中。

司寇衙门昨夜灯火未熄,今日一早便已开始办公。听得门口喧哗,又闻涉及郤克及城外狄寨,胥吏不敢怠慢,立刻通报。司寇与韩厥派来的中军司马属官闻讯,心头剧震,亲自出来查看。

只见大车上躺着一人,浑身血污,面色灰败,气息微弱,但身上所穿确是郤氏私兵服饰,腰间还挂着一枚残缺的郤氏符牌。死士见到官服,精神似乎回光返照,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在狄寨的遭遇又说了一遍,内容与对那文士所言大体相同,但更加详细,提到了狄寨内守卫精锐、弓弩犀利,他们奉命搜寻可能存在的“对郤大夫不利的证物”,并尽可能清除寨中人等。

“……他们……他们抓了我们的人……还审问……问主上派我们去做什么……有没有其他指令……”死士声音越来越低,“寨子……里面……好像藏着……重要的东西……很多……箱子……”他最终头一歪,昏死过去。

“快!抬进去!找医者全力救治!务必保住他的性命!”司寇厉声吩咐,脸色已然大变。狄寨!又是狄寨!而且这次是郤克派出的私兵亲口供认,他们奉命去狄寨搜寻证物、杀人灭口!这说明狄寨中极有可能藏着郤克不欲人知的秘密,甚至是构陷赵朔、截杀魏颙等事的直接证据!

韩厥的属官更是激动:“司寇大人!必须立刻派兵前往狄寨!保护现场,控制人员,搜寻证物!若去晚了,恐生变故!”

司寇当机立断:“调集司寇衙役五十人,再请中军司马调一队甲士协同,即刻出发,前往狄寨!封锁现场,所有人等一律扣押,所有物品封存检查!此事我立刻入宫禀报君上!”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开。郤克派私兵强攻狄寨失败,有伤兵逃回指证狄寨藏有郤克罪证!司寇与中军已联合派兵前往查抄!

整个新绛再次哗然!如果说魏颙的指控如同惊雷,那这从天而降的伤兵和其供述,就如同点燃了雷管下的火药桶!将所有人的目光和怀疑,死死地钉在了狄寨之上!郤克构陷赵朔,已从“嫌疑”几乎变成了“正在进行时”的事实!

赵府内,赵朔很快得知了司寇衙门前的这一幕。他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庭院中清扫积雪的仆役,脸上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范鞅做得干净。”他对身后的赵忠道,“时机也把握得刚好。此刻司寇和中军的人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告诉范鞅,官兵抵达后,不得抵抗,配合检查。但‘关键’的东西,要放在‘合适’的位置,让官兵能‘顺利’发现。人犯……可以移交,但口供要‘一致’。”

“老奴明白。”赵忠应道,随即又低声问,“主上,如此一来,郤克岂不是……”

“铁证如山,百口莫辩。”赵朔澹澹道,“但君心难测,栾书等人态度亦未可知。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坐实郤克的罪名,更是要借此机会,让君上和所有人看到,谁才是真正忠于晋国、却饱受构陷的忠臣,谁又是结党营私、祸乱国家的奸佞。”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也是时候,让君上想起,我赵朔,还是那个曾在西河大破秦军、在鄢陵力挫楚师、为晋国流过血、立过功的元帅了。罢黜软禁,可以是因为一时战败和君上猜忌,但若是在被构陷、被迫害的背景下……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赵忠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主上不仅是在反击郤克,更是在进行一场精妙的政治翻盘。将郤克的罪行彻底揭露,并将其与对赵朔的构陷捆绑在一起,那么之前赵朔的罢黜就蒙上了冤屈的色彩,而君上若想公正处置郤克,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对赵朔的态度。

“栾中军那边……”赵忠提醒。

“栾书是聪明人。”赵朔道,“他看到郤克罪证确凿,大势已去,自然会知道该如何选择。或许,他还会主动推一把,以彰显其‘公正’和‘维护朝纲’的立场。”

正如赵朔所料,当司寇衙门与中军联合派兵前往狄寨的消息传到栾书耳中时,这位一直沉静如水的中军佐,眼中终于露出了然和决断之色。

“赵朔……真是好手段,好耐心。”栾书对心腹家臣叹道,“先以魏颙突袭,打乱郤克阵脚,坐实其干预边城之罪。再以狄寨为饵,诱郤克私兵来攻,然后放出伤兵指证,将构陷之罪也牢牢钉死。环环相扣,步步杀机。郤克败得不冤。”

“家主,我们该如何?”

“如何?”栾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自然是顺应大势,维护国法。郤克罪行累累,证据确凿,已无可赦。我当立刻入宫,面见君上,陈述利害,请君上秉公处置,以安朝野之心。同时……”他目光微闪,“也该让君上明白,赵朔虽有擅权之嫌,鄢陵战后亦有处置,但相较于郤克之罪,已属小节。且其蒙受构陷,几至身死族灭,于情于理,君上当有所抚慰,以示公允。”

他知道,经此一役,郤克势力必将土崩瓦解,朝局将出现新的真空。而他栾书,作为从头至尾保持中立、最终站出来维护法纪的重臣,其地位和声望将更加稳固。同时,与赵朔的关系,也需要重新定位。是时候,展现他作为“平衡者”的胸襟与智慧了。

宫城之内,晋景公几乎同时接到了司寇的急报和栾书的求见。听着司寇禀报狄寨逃回伤兵的供述,以及联合兵马已出发前往查抄,晋景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怒、惊悸、以及被愚弄的耻辱感的铁青。

郤克!他竟敢如此!不仅构陷赵朔,还敢私下动用武力,试图销毁罪证!若非天网恢恢,有伤兵逃回,自己岂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想到自己之前对郤克的些许纵容和对赵朔的严厉,晋景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栾卿,此事……你怎么看?”晋景公的声音有些干涩。

栾书深深一揖,肃容道:“君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指向明确。郤克大夫私动甲兵、干预边城、构陷同僚、意图销毁罪证,诸般行径,已严重触犯国法,动摇国本。若不严惩,何以儆效尤?何以安忠臣之心?何以正朝纲视听?臣恳请君上,即刻下旨,将郤克正式收押,交由司寇、司马、司空三司会审,依律定罪!以彰国法,以慰人心!”

晋景公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与决绝。

“准奏。”他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着司寇、中军司马、司空,即日会审郤克一案!相关人犯、证物,严加看管,细细勘问!狄寨所获,速速呈报!”

“君上圣明!”栾书躬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旨意传出,如同最后的判决钟声,敲响在郤克和所有关注此事之人的心头。郤克被正式从软禁府邸移往专门的囚所收押,等待三司会审。其家族党羽,人人自危,树倒猢狲散。

而狄寨,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废弃之地,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晋国风暴的中心。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从那里,究竟会搜出怎样石破天惊的证据,来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卿族倾轧,画上一个最终的句号。铁证,即将浮出水面,而它所照亮的,将是胜利者的身影,和失败者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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