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管也压低声音:“去年我水果手机在商场丢了,打过去关机,估计被人捡了不想还。我在网上发帖求助,有人回帖说能找,就加了他微信,就是小新。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到一小时,他直接给我发了个精准定位!我按图索骥找过去,把那小子堵住,扇了两巴掌才把手机拿回来。”
我有些惊讶,看着那个专注的背影:“看他年纪,应该在上大学吧,怎么窝在这里?”
“辍学了。”张主管介绍道,“听说刚上大一没几个月,期末考完试,这小子胆大包天,直接黑进学校教务系统想改成绩,结果被抓了个正着,直接开除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个瘦弱的背影。
这小子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小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们的对话充耳不闻。
半小时后,他终于停了下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搞定!帮个客户做了个RpG游戏的通关外挂,熬了一天一夜,真他妈不容易。”
他打了个哈欠,从旁边一个堆满杂物的抽屉里翻找片刻,取出两片硬币大小,薄如蝉翼的银色芯片。
“这个就是定位芯片,一片装手机里,一片可以藏在身上。”
“需要两片?”我有些疑惑。
小新瞥了我一眼,随意说道:“看你们等这么久,也算有诚意,买一送一了。”
他伸手问我要了手机,动作熟练地拆开后盖,将那枚小芯片嵌入一个空余的卡槽附近。
重新开机后,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按设置,又问张主管要了手机号码。
“好了,”他把手机递还给我,“开启定位后,每隔五分钟,会自动把经纬度坐标以短信形式发到张平的手机上。”
接着,他拿起另一片芯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这一片,建议你缝在裤子里。万一手机出问题,还能有个备用的。行了,脱下裤子吧,我给你缝上。”
都是大老爷们,我也没什么好扭捏的,直接照做。
小新找了我牛仔裤内侧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用剪刀划开一个小口,又从抽屉里翻出针线,手法娴熟地缝补起来。
我没想到,小新还会针线活。
很快缝好了,针脚细密,根本看不出痕迹。
他用张主管的手机安装了一个特定的追踪软件,输入设备码后,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个移动的地图界面,一个光点正在闪烁。
“看,这就是你。实时更新。”
我突然想起张主管之前提过的事,赶紧问道:“小新,如果我只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能定位到那部手机的位置吗?”
“手机是安卓还是水果?”
“安卓。”
“能。”他回答得干脆利落,随即伸出两根手指,“不过得加钱,两千块。”
张主管皱眉:“我上次找你定位水果机才一千!”
小新面不改色:“现在经济不景气,物价飞涨,我也要吃饭的。而且只给一个号码,跨系统远程定位,技术难度不一样,涨一千很合理了。”
我现在没心思跟他讨价还价,救人要紧。
“行,两千就两千。”我立刻从刚取的现金里数出七千块递给他。
小新接过钱,手指飞快地捻过,脸上终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语气也热络了不少:“叶老板大气!”
他一边把钱塞进口袋一边说,“这个号码,需要它主动打过来,或者你打过去对方接通,保持通话我才能捕捉信号进行三角定位。”
我立刻尝试拨打芸姨的号码,结果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估计最多几个小时,他肯定会打过来。”我沉声道。
“那就等吧。”小新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吸了吸鼻子,看向我们,“对了,你们吃饭没?”
我和张主管对视一眼,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今天忙了一整天,哪顾得上这个。
我说不饿。
“不饿。”
“吃过了。”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先后发出了咕噜声。
小新嗤笑一声,没说什么,转身从墙角的纸箱里拿出三桶红烧牛肉面,又慷慨地每人加了一根火腿肠。
“我请客。”他熟练地撕开调料包,倒水。
很快,浓郁的、带着味精特殊香气的味道弥漫在杂乱的小房间里。
我和张主管对视一眼,再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泡面,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热汤下肚,紧绷的神经似乎也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刚吃到一半,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芸姨的号码!
“他打电话来了!”我猛地放下泡面桶。
“保持通话!至少五分钟我才能定位!”
小新反应极快,一把丢开吃到一半的泡面,像只灵活的猴子般窜回电脑前,双手已经按在了键盘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了几秒钟,才按下接听键:“喂?”
“钱准备好了吗?”周涛沙哑而急切的声音传来。
“一千万,一分不少。”我沉声道,“芸姨在哪?我要确保她安全!”
“别他妈废话!钱准备好就行。”周涛不耐烦地打断,“听着,有没有报警?”
“怎么可能报警!我要听到芸姨的声音!”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小新。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敲击如飞。
周涛明显不爽:“你他妈事真多!放心,没拿到钱之前,这贱人死不了!”
“不行!我必须听到她说话!”我态度强硬,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周涛骂了句脏话,但还是妥协了。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芸姨略带哭腔的声音:“小凡……”
“芸姨!”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打你?”
“没、没有……”
芸姨还想说什么,电话显然被周涛粗暴地夺了回去。
“听到了吧?少他妈啰嗦!现在,按我说的做!开车到平谷山脚下,一个叫廖家庄的地方,在村口等着!我只给你两个小时!记住,就你一个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耍花样,就等着收尸吧!”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我急忙喊道,瞥见小新还在疯狂操作,“到了廖家庄,我就能见到芸姨了吗?你拿到钱就会放人?”
周涛阴恻恻地笑了:“等你到了,看到钱,我自然会放了她。别他妈再跟我讲条件!信不信由你!”
我又东拉西扯两句,周涛实在不耐烦了:“你特么有完没完?”
这时,小新终于停了下来,转头朝我用力比了个“oK”的手势。
“行!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急忙问小新:“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