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4089年)三月初一壬午日,(朝廷)免除民间每年缴纳马草(的赋税)。凡是军官的马匹,让他们自己割草放牧;各卫所军士的马匹,就命令管马指挥、千百户各自选择有水草的地方(放牧)。礼茂所在之处,率领他所统领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扎营屯田畜牧。
撒马儿罕的驸马帖木儿派遣万户尼咎卜丁等人前来朝见,进献了八十四匹马、六只骆驼、六匹绒布、九匹青梭幅、两匹红绿撒哈剌,以及镔铁制造的刀剑、盔甲等物品。皇帝下诏书赏赐使者白金、华丽的丝织品,数量多少不等。
分别赏赐神策卫、应天卫、鹰扬卫、横海卫、江阴卫这五个卫所从事海运的军士数量不等的钞币。
癸未日,命令宋国公冯胜等人前往陕西、山西、河南,检阅士兵和战马。当时皇帝认为陕西、山西、河南等地,城池长期没有修缮疏浚,兵马长期没有检阅,屯田的士兵也大多逃跑,担心军备逐渐荒废松弛。
于是命令宋国公冯胜前往治理西安四卫以及华山、平凉等八卫,颍国公傅友德前往治理山西都指挥使司所属各卫,曹国公李景隆前往治理巩昌、岷州、洮州、临洮、河州五卫,凉国公蓝玉前往治理兰州、庄浪、西宁、西凉、甘肃等七卫,宣宁侯曹泰前往治理汉中、秦州、金州三卫,长兴侯耿炳文前往治理庆阳、延安、绥德、宁夏左屯、右屯,一共五个卫所。
东平侯韩勋治理潞州、平阳的两个卫所,安庆侯仇政治理振武、朔州的两个卫所,西凉侯濮玙治理岢岚、蔚州的两个卫所,定远侯王弼治理彰德、怀庆、宁山三个卫所,江阴侯吴高治理睢阳、归德、武平三个卫所,全宁侯孙恪治理河南安吉、宁国、宣武、弘农、潼关六个卫所,东莞伯何荣治理陈州、颍川两个卫所,徽先伯桑敬治理南阳、信阳等三个卫所。仍然告诫他们要谨慎行事,致力于安定军民。
甲申日,北平府东安、文安等县遭遇水灾,有两千五百多贫民流离失所、缺少食物。皇上命令有关部门全部免除他们的租税徭役并救济他们。
皇帝派使者命令现在的皇帝说:‘虽然漠北已经平定,但是残胡散落在边疆,他们聚集起来就会成为祸患。’挑选北平都司和护卫军中六七千或者一万多精锐骑兵,夹杂着乃儿不花等人所率领的士兵,编列成队伍,各自携带干粮,任命北平都指挥使周兴为总兵官,到遥远的塞北去巡察,搜捕残余的胡人,来彻底消除边疆的祸患。他是儿不花的部下,熟悉地形,(我们)让他做向导,一定能擒获很多(敌人)。
丁亥日,任命已故千户黄宝的次子黄瑄承袭职位。黄宝,是庐州六安人,丙午年归附朝廷,因为战功积累到副千户,因为作战受伤而患病,让长子黄瑾承袭职位。后来刘瑾因事获罪被发配戍边,黄宝因为年老有病继续享受他的俸禄,居住在镇江。到这时,他就去世了。皇上念及黄宝往日的功劳,对兵部大臣说:‘赏赐应该惠及子孙,不能因为黄瑾的罪过而废除黄宝的功劳,所以让黄瑄继承职位。’
命令舳舻侯朱寿、左军都督佥事黄辂率领水师出海运输粮食,用来供应辽东军队的军粮。
戊子日,夜晚,有一颗像杯子一样大的星星,颜色青中带白,有光亮,从尾宿升起向南运行,到接近银河的地方消失了。
己丑日,四川建昌卫退休的指挥安配等人来朝贡马。皇帝下诏赐给安配以及他的随行人员五十三人白金、文锦、绮帛以及数量不等的钞币。
派遣尚膳太监聂、司礼太监庆童,带着敕令前往告知陕西河州等卫所管辖的番族,让他们缴纳马匹,朝廷用茶叶给予他们(作为交换)。
庚寅日,改封豫王朱桂为代王,汉王朱柍为肃王,卫王朱植为辽王。
停止修筑凤阳城。在此之前,朝廷命令修筑凤阳城,在那里服役的士兵共有三万多人。到这时,皇帝因为工程浩大、耗费人力众多,下令停止这项工程,仍然犒赏军士。
工部进言说:“在京城之外的各个官署衙门,有关官员因为不敢役使百姓,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应该颁布(修建的)现成的法式(规范),让他们进行修缮营造。”听从了他的建议。
辛卯日,皇帝下诏把布和米赐给原贵州百户倪敬的家人。敬在洪武二十三年抵御木窄关的蛮寇,被贼寇杀害。他的儿子倪原始追述这件事,所以(官府)才给予赏赐。
癸巳日,朝廷赐给已故千户李勇家禄米。李勇的父亲李文义,洪武初年担任百户,跟随大军征讨海寇,战死了。李勇袭职,升为副千户,后来因为犯罪被发配到金齿戍守,死后没有留下子嗣。他的妻子朱氏申诉说:‘婆婆衡氏年老多病,无人依靠,只有叔父德用的儿子被编入燕山中护卫兵籍,请求让他回来与我们团聚,让我们赡养老人。’兵部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皇帝。皇帝说:‘李勇虽然被贬为士兵,但他的父亲是为朝廷的事而死的,应该把他的禄米发给他。’
夜里,月亮侵犯灵台星。
乙未日,提拔建宁府儒学教授周斌为中都国子监司业。
处州青田县的百姓到朝廷上书说:‘往年官军平定温州山贼叶丁香,剩余的党羽没有被剿灭的还有几十人。’皇帝说:“贼寇被平定已经很久了,现在又来禀报(这件事),(禀报者)必定是有罪之人,(他)恐怕被其他人揭发他的奸邪之事,所以前来诉说(此事)罢了。”于是派人去他的家乡察访,果然得到了他被诬陷的证据,就将诬告他的人斩首了。
丙申日,皇上对礼部右侍郎张智说:‘各位藩王的封地,其境内的名山大川,比如东岳泰山、东镇沂山,以及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等神灵,都应该进行祭告。’你让礼部和太常寺派人前去行礼。
戊戌日,河南光州固始县的县丞黄世禄上奏:‘由于今年饥荒,百姓生活艰难,本县的粮仓中还有预备粮二万五千六百多石,请把这些粮食借给百姓。’皇帝下诏同意了这件事。
壬寅日这天夜里,有一颗青白色的大星,从五诸侯星处升起,(流星的)尾光拖出一丈多长,发光的部分像碗口一样大,明亮得可以照亮大地,向西北方向运行,到五车星处消失了。
癸卯日,两浙盐运使陈龚因牵涉党争之事被贬谪到云南居住。当时有人说龚曾经担任中书省宣使,是胡惟庸的党羽,于是朝廷将他召回京城。司法部门上奏说应当把他关入监狱。皇帝说:“龚,是元忠臣福寿的儿子,姑且宽恕他,让他去云南西平侯沐英那里听候差遣,另外给西平侯下旨让他好好对待龚。”
甲辰日,按不同等级赏赐给京城卫所的军士夏布、钱钞。
庚戌日,四川叙州府戎县的山贼掌阿那等人叛乱,重庆卫指挥佥事左暹率军平定了叛乱。
夏四月初一为壬子日。祭祀太庙。怀远县人王出家儿,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当兵的时候死了,一个孙子才八岁,有关部门又来追捕他补伍。出家儿将这件事告到了朝廷,皇上心生怜悯,对群臣说:‘按照规定,年幼的士兵不能被补入军队,有关部门怎么能违背命令呢?’何况这个人已经年老,两个儿子都死于征战,只有一个年幼的孙子,而且又要把他交出去,他还能依靠谁呢?于是下令免除他的劳役,赐给他二十锭钱钞,让他返回故乡。
凉国公蓝玉率领兰州各卫所的将士追击逃跑的贼寇祁者孙,于是征伐西番、罕东这些地方。
癸丑日,建昌卫指挥使月鲁帖木儿、绎忽乐等人叛乱,与德昌、会川、迷易、柏兴、邛部以及西番的土司军队勾结,杀死官军男女二百多人,掠夺屯牛,烧毁营屋,抢劫军粮,率领一万多人攻打城池。指挥使安的率领他所属的部队打开东北门出去迎战,打败了敌军,砍下八十多颗敌人首级,缴获五匹马,擒获敌方成员十多人。贼军于是退到阿宜河驻扎。
不久后,敌人转攻苏州,指挥佥事鲁毅率领精锐骑兵从西门出城迎击,敌人大举聚集,鲁毅边战边退,又回城拒守。敌军包围了城池,宗毅趁机派壮士王旱潜入敌军营地,斩杀敌军,将首级挂在西门,敌军惊恐,就撤退了。
戊午日,北平都指挥使周兴率领军队从居庸关出发。
庚申日,将将作司改名为营缮所,官秩为正七品,设置所正、所副、所丞各两名,让木匠、瓨匠、石匠、漆匠、土工匠、搭材匠中的优秀工匠担任这些职位。
癸亥日,赐给浙江杭州等卫所制造防御倭寇海船的一万一千七百多名士兵,每人一锭钞,一斤胡椒。
赐予退休的指挥、千百户、卫所镇抚张善等七十多人数量不等的绮帛和钞币。
夜晚,太阴星侵犯了角宿。
丙寅日,追赠鹤庆侯张翼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为鹤庆侯,祖母、母亲都为夫人。
丁卯日。命令礼部右侍郎张智申明严肃朝廷礼仪。皇上对他说:‘礼仪,是朝廷的外在表现。’在虞舜在位时,诸侯之间都互相谦让,百官之间也都互相效仿。你要告诫百官,学习古人的高尚品德,不要破坏礼仪、丧失法度,而招致罪责。
戊辰日,水星没有出现,从三月丙午日到这一天,总共二十三日。
辛未日,皇帝命令凉国公蓝玉核实甘州各卫的士兵数量,分别设置甘州中、右、前、后三个卫所。
刑部上奏说:“有二十七个金匠,因偷盗内库黄金而获罪,依法应该判处死刑。”皇帝说:‘盗窃内库金子本来就应该被处死,愚昧的百姓只知道爱惜金子而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因此才轻易地触犯了刑法。’姑且赦免他的死罪,把他贬谪到金齿去戍守。
壬申日,江西吉安府龙泉县的老年民众王均德进言说:去年发生旱灾和蝗灾,浓霜损害庄稼,田里没有收成,百姓饥饿,没有能力耕种。请把预备的粮食储备借贷给(他们)。皇帝下诏书答应了这件事。
乙亥日,诏令刑部官员:凡是在京城监狱中的囚犯,犯笞刑、杖刑的都予以宽免,被判徒刑、流刑、各种判处死刑的杂犯以及判处重罪罚服劳役的犯人,全部发配到边疆戍守。
诏令从今以后京城官员外出执行使命的,除了提供粮食和衣服之外,还要每月赏赐一锭钞币。
任命左春坊大学士董伦为河南布政使司右参议。
丙子日,皇太子去世,皇帝命令礼部商议丧礼。侍郎张智等人议论说:‘丧礼中,父亲为嫡长子服丧一年,礼经中说:服一年丧,通行到大夫。’现在权衡其中合适的做法,皇帝应当用一日代替一月(来计算守丧时长),穿粗麻丧服十二日,祭祀完毕后就脱掉丧服。在京城内的文武百官当天就在公署斋戒住宿,第二天,身穿白色丧服到文华殿吊唁,朝廷发给他们丧服。过了三天穿上丧服,到春和门会合哭吊。第二天,皇帝身穿素服,举行慰问仪式。
那些应当参加祭祀以及送葬的人,仍然穿着丧服前去。在京城停止大小祭祀之事以及奏乐。等到安葬之日结束,停办嫁娶之事六十天。京城之外的文武百官听到讣告后在办公的官署更换丧服举哀,第二天穿上正式的丧服举行吊唁的礼仪,停止大小祭祀活动以及娱乐活动十三天,停止嫁娶之事三十天。那些举行祭礼的朝廷内外文武百官,要自己准备祭祀所用的器物。
皇上说:“朝廷的府库、百官的俸禄,都来自于百姓,现在祭祀仪式所需的物品,让光禄寺准备,百官只要表达哀悼之情并行礼就可以了,其他的按照你们的建议来。”
邛州龙泉的众多蛮人发动叛乱,杀死大渡河千户以及军士五十多人,四川都指挥使瞿能、都指挥同知徐凯等人统领军队讨伐并平定了叛乱。
戊寅这天,皇帝亲临东角门,召见朝廷大臣,对他们说:“我老了,太子不幸,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是命运啊。”古人说:‘国家有年长的君主,是国家的福气。’我的第四个儿子贤能聪慧、仁爱宽厚,英明勇武像我一样,我想要立他为太子,怎么样?翰林学士刘三吾进言说:“陛下说的是,只是将秦王、晋王置于何地呢?”皇上来不及回答,于是大哭着停止了这件事。
皇帝下诏书命令都督聂纬等人统领军队讨伐月鲁帖木儿。当初,月鲁帖木儿等人叛乱,皇上命令凉国公蓝玉率领军队前去征讨,又因为蓝玉在甘肃路途遥远,于是命令聂纬暂任总兵,都督徐司马担任左副将,四川都指挥使瞿能担任右副将,率领所统领的军队和陕西的步兵骑兵前去征讨。云南、贵州、四川三个都(军事编制单位)一同跟从出征的兵马,全部听从(他的)指挥调度。等到凉国公蓝玉到达,聂纬和司马等人都作为他的副手。
五月初一,辛巳日。凉国公蓝玉率领军队到达罕东,蓝玉想要放任军队深入(罕东地区),他的将领和辅佐官员大多说道:“西部的敌人依仗(地势险要、城池坚固等)已经很久了,突然听到大军深入(他们的地盘),必然像鸟兽一样四处逃散,我们的军队虽然强大,(但)武力没有地方施展,不如缓慢地安抚他们,派遣将领去招安晓谕,宣扬皇上的威严和恩德,让他们把马献来,接着安抚他们的部落,保全军队而回,宣扬声威显示恩德,就在这一行动了。”
蓝玉没有听从,派都督宋晟等人率兵巡行阿真川,当地的部落首领哈昝等人害怕,逃走了,又袭击逃跑的贼寇初者孙弗及。不久有诏书命令蓝玉讨伐建昌叛乱的首领月鲁帖木儿。蓝玉又想深入番人的领地,取道松潘、叠溪以到达建昌。恰逢连续下了十几天大雨,河水泛滥湍急,蓝玉率领所有将士渡过了河,部下知道这不是皇上的旨意,很多人都纷纷逃走了。蓝玉没有办法,就从陇右抵达建昌。
贵州水西宣慰使安的前来朝见,进献马匹。皇帝下诏赐给他三品官员的官服以及纱罗制成的成套衣服、雕有花纹的金带,又赐给白银三百两、宝钞五十锭、锦缎和丝织品各十匹,他的属官、随从等人按照不同等级得到丝织品和宝钞的赏赐。
癸未日,琉球国中山王察度和他的儿子武宁,派遣他们的使者渥周结致等人,各自进呈表笺、进贡马匹。察度又派遣侄子日孜每阔八马寨官子仁悦慈进入国子监读书。皇帝下令分别赏赐给他们衣帽、鞋袜和一套夏衣,五锭钞。
己丑日,朝廷派琉球国民才孤那等二十八人回国,每人赐钞五锭。当初,才孤那等人驾船到河兰埠,前往海洋中采集硫磺,遭遇大风,船被吹到小琉球境内,他们上岸取水时,有八人被杀,其余的人才得以逃脱。后来又遇到大风,漂流到惠州海丰县,被巡逻的士兵抓获,由于言语不通,以为他是日本人,就把他送到京城。正好赶上该国派遣使者入朝进贡,朝中官员向皇帝禀报这件事,于是将他们全部遣送回国。
皇帝下诏赈济陈州、原武等县遭受水灾的贫民七万四千六百多人,一共发放四万二千九百多石米。
皇上因为皇太子的丧服到期应当除去但又不忍心(除去),礼官就此事进言。皇帝说:‘父子之间的恩情,是源于天性的,臣下的感恩之情,深切于最深的感情。’我不是不想听从众人的意见,只是心中哀伤悲痛,不能马上忘怀罢了。礼部又请求敲击钟鼓来召集大臣,皇帝同意了。
当时应天、太平等府的年老民众都进献香烛前往哭悼,皇上慰问并打发他们回去,说:‘你们这些民众不忘我国家的恩德,所以相继赶来参加皇太子的丧礼,礼节情意诚恳周到。’然而现在农事正繁忙,不可错过农时,你们应该回去勤勉地从事你们的农事。有没到的人,也把朕的意思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耽误了事情。各位年老而有地位的士绅感动得落泪,然后退下了。
庚寅日,琉球国中山王察度上表说:‘通事程复、叶希尹这两个人,以寨官的身份兼任通事,来来往往进贡,付出的辛劳最多。’请求赐给他们官职,授予他们冠带,使本国臣民对他们有所敬仰,以此来改变当地的风俗。听从他的建议。
赐予秦王府纪善王纪等十三人数量不等的绫罗绸缎、布帛和钱钞。
辛卯日,福建建宁府百姓进贡茶叶一千六百多斤。
壬辰日,北平霸州保定县代理医官王恭让,安州新安县知县沈庸、江西南安府上犹县知县戴辰、老年人沈思达,陕西延安府肤施县老年人史克温,都上奏说年成不好百姓饥饿,请求把预备仓的粮食借贷给百姓。
皇帝对户部官员说:“天下预备粮仓,正是为了饥荒年景而设立的,立即派人和县官、年高有德的百姓一起按照户口给他们发放粮食,务必让饥民切切实实地享受到好处。”
升陕西宁夏卫的副千户何忠为指挥佥事。在此之前,何忠因为所管辖的士兵缺额,被削去了官职,由副千户郭德取代了他。于是,何忠前往朝廷自行陈述(情况)。皇上问:“你不是万户何胜孙吗?”忠回答说:“是这样的。”
皇上对兵部大臣说:‘何忠的祖父何胜,过去是万户,攻克滁州、和州,有功劳。’等到渡过长江的时候,他的父亲刘震也跟随出征并有功劳。后胜父子都死在战场上。现在何忠虽然因为触犯军法应当被免职,但是念及他的祖父,应该有所回报。于是宽恕了何忠的罪行,将他升为本卫指挥佥事,子孙世袭这一职位。
甲午日,礼部上奏:山东青州府莒州百姓王宗信的妻子张氏,在二十六岁时死了丈夫,坚守贞节不改嫁,如今已经七十六岁了。常州府武进县百姓朱安的妻子张氏,徐州百姓叚二的妻子谢氏,雷州府海康县百姓邓九成的妻子黄氏,都因为丈夫去世而坚守贞节。朝廷下诏表彰她的家门,题为‘贞节之门’。
徐州百姓王僧儿侍奉母亲孙氏孝顺恭谨,母亲生病,医生没能治愈,僧儿割下自己的肝脏和着汤送进(母亲口中),母亲吃了就痊愈了。皇帝命令在他家门上题字,称他家为‘孝行之门’。
乙未日,后军都督佥事茅鼎等人抓获了古州洞蛮人杨罗大等七十多人,用枷锁押送京城。
丁酉日,设置韩王府、沈王府、安王府的护卫军。沈王府的护卫是沈阳中护卫,安王府的护卫是平凉中护卫,韩王府的护卫是开元中护卫。兵部上奏说:开元是肃慎、渤海这些东夷民族曾经的地域,于是(朝廷)就将其改为安东中护卫。
己亥日,正式任命胡某人为国子祭酒。
庚子日,派遣舍人陈斌前往陕西检阅各个卫所的军士,每个士兵发放五锭钞。
辛丑日,云南普定卫指挥顾成和他下属安顺等州的土官阿窝等人进献马匹,皇帝下诏赐给顾成四百两白金、二十匹文绮、五百锭钞,其他人各赐钞若干。
癸卯日,赏赐给府军、虎贲、羽林各卫建造廊房的士兵钞一万二千六百多锭。夜晚,太阴星干犯外屏星。
甲辰日,尚膳太监而聂等人到达河州,召集必里各个番族,拿皇帝的敕令告知他们,各个番族都感怀皇帝的恩德美意,争着献出马匹。于是得到了一万零三百四十多匹马,用三十多万斤茶叶支付给他们,各个部族都非常高兴。而聂派使者入朝奏报,皇帝命令将这些马分给河南、山西、陕西卫所的骑士。
丙午日,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周志清降职,仍然担任河南道监察御史。志向开始时很纯洁。由通经秀才授河南道监察御史,迁大理寺右寺丞,升为卿,转副都御史。周志清遇到事情敢于发表意见,但是为人草率简略,所以对于事情不考虑是否可行,就随意去做。到了这个时候,因为他过去断案不当,被佥都御史李文吉弹劾,于是被降为现在的官职。
戊申日,朝廷设置天柱守御千户所。任命浙江按察司佥事解敏暂时代理都察院事务。
庚戌日,都指挥使瞿能等人率领军队到达柏兴州。月鲁帖木儿害怕了,想要逃跑,但担心我军追击上来,于是派人请求投降。各位将领都说:“这一定是个骗局,应该趁机攻击他们。”瞿能没有听从,而是集结军队等待敌军,派使者疾驰禀报,敌军果然逃去,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高丽代理国政的王瑶派遣他的侄子永福君王昂、门下赞成事权仲和等人进奉表章书信,感谢朝廷赐予的礼币、贡马以及地方特产。皇帝下诏书赏赐王昂等人,给予他们不同等级的宴会与赏赐。
皇上驾临右顺门,有亲近的大臣上奏说御马厩中的马突然死了,请求治主管官员的罪。皇帝说:“凡是有血有肉的人,必定会死亡。”如今马厩里的马自己死了,怎么能怪罪别人呢?这难道不是轻视人而重视马吗?不要追究了。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二百一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