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把奖状放进书包的时候，姜悦兮正低头看手机。她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他问。
“群里又炸了。”她把手机转过来给他看，“有人说我们俩是学院年度最佳cp，还有人开了个投票，问咱俩什么时候办婚礼。”
沈墨渊瞥了一眼，语气平静：“随他们投。”
“你就一点都不害羞啊？”她戳他手臂，“全班都在起哄，你还这么淡定。”
“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拉上书包拉链，“事实而已。”
她哼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话说回来，下周就开始放假了吧？”
“嗯，三天后考完最后一门。”
“那你有安排吗？”
他摇头：“没想。”
她眼睛亮了一下：“那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就当……庆祝比赛结束。”
沈墨渊看着她：“想去哪？”
“我还没想好。”她歪头想了想，“海边怎么样？听说最近有个音乐节，好多乐队要来，而且天气也暖了，正好可以下水。”
“你想去音乐节？”
“也不是非得去。”她摆手，“主要是想换个地方待几天，别整天在学校里闷着。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听现场演出吗？这不就机会来了。”
沈墨渊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住酒店？”
姜悦兮脸一红：“当然住酒店！还能打地铺啊？两个人一间就行——哎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确认安全问题。”他一本正经，“海边治安一般，晚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谁要一个人！”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他嘴角微扬，“但别人不知道。”
她瞪他一眼，转身就走：“算了，你不想去就算了。”
他快步跟上：“我没说不去。”
“那你答应了？”
“嗯。”
“真的？”
“假的。”他顿了顿，“我是说，真答应了。”
她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不行，你得发誓。”
“发什么誓？”
“要是敢临时放我鸽子，以后一年都别想让我请你吃饭。”
“你本来也没请过几次。”
“那是你每次都抢着付钱！”她跺了下脚，“快说，答不答应？”
“答应。”他抬手比了个手势，“我沈墨渊在此发誓，绝不放姜悦兮鸽子，违者……自动清空钱包。”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路灯刚亮，照在树影之间。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还得订票吧？音乐节门票好像挺抢手的。”
“我已经查了。”他说，“今天十点开售，现在还有半小时。”
“那你等会儿记得抢啊！别到时候没票了又怪我没提醒你。”
“不会。”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五，准备一下。”
她仰头看他：“你要站这儿抢？”
“不然呢？回宿舍网速慢。”
“那你等我一会儿。”她转身跑进楼道，两分钟后又冲出来，手里多了个保温杯和一包饼干，“给，待会儿饿了吃点东西，别光顾着刷手机。”
他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八点五十八分，两人并排站在路灯下，各自盯着手机屏幕。
九点五十九分五十五秒，姜悦兮屏住呼吸。
倒计时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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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了！”她喊。
“别说话。”他手指飞快滑动，点了支付。
三分钟后，手机提示音响起。
“抢到了？”她凑过去看。
“两张。”他把订单给她看，“位置靠前，视野不错。”
“太好了！”她一蹦三尺高，“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收起手机，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这么开心？”
“当然！”她挽住他胳膊，“这是我第一次和男朋友一起出门旅游诶！还是音乐节，超浪漫的好吗！”
他耳尖微微泛红：“那就别睡懒觉，早点起床。”
“放心吧，我一定准时！”
第二天上午，他们在图书馆碰头复习。
姜悦兮带了咖啡和小蛋糕，放在他面前：“提神用。”
沈墨渊翻开笔记，看了会儿题，忽然抬头：“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刷攻略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眼下有点发青。”他皱眉，“别熬太晚，考试在即。”
“我看的是行程安排！”她辩解，“而且我都规划好了，第一天白天玩沙滩，晚上去音乐节主舞台；第二天去潜水体验，傍晚看日落；第三天自由活动，最后一天返程。”
“潜水？”他挑眉，“你会游？”
“不会可以学啊。”她理直气壮，“有教练带着，安全得很。再说了，你不是会游泳吗？你在旁边守着我不就行了。”
“我不是怕你出事。”他合上书，“是怕你冲动行事。”
“我哪有那么莽！”她鼓起脸颊，“我都做好功课了好吗！防晒霜、防水相机、应急药品全都列了清单。”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终于点头：“行，到时候我多看着你。”
“这才对嘛。”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中午吃饭时，她在食堂遇到陆羽。
“听说你要去参加海边音乐节？”陆羽端着餐盘坐下，“我也打算去，要不要结伴？人多热闹。”
姜悦兮摇头：“不了，我和沈墨渊一起。”
陆羽笑容僵了下：“哦……你们俩？”
“对啊。”她咬了一口饭团，“情侣专场懂不懂。”
“可你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吧？就这么亲密出行？”
“关你什么事。”她语气冷了几分，“我喜欢跟谁去，是我的自由。”
陆羽放下筷子：“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感情还不自知。”
“你说谁骗我？”声音冷了下来。
沈墨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
“我说话需要经过你同意？”陆羽站起来，试图保持镇定。
“不需要。”沈墨渊语气平平，“但她说的话，你不该质疑。”
“我只是好心提醒。”
“她不需要你的提醒。”沈墨渊挡在姜悦兮前面，“更不需要你插足她的生活。”
空气一下子紧绷。
陆羽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冷笑一声：“行，你们幸福。”
说完转身离开。
姜悦兮拉住沈墨渊的手腕：“别理他，这种话根本不值得生气。”
“我没生气。”他低头看她，“我在想，要不要把机票改成明天就走。”
“啊？这么急？”
“早点离开是非地，清净。”
她噗嗤一笑：“你还挺护短的。”
“只对你。”
考试结束那天下午，他们坐上了开往海边城市的高铁。
车厢里光线明亮，窗外风景飞速后退。
姜悦兮戴着耳机听歌，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
沈墨渊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腿上。
她迷迷糊糊睁眼：“干嘛？”
“别着凉。”
“你也睡会儿吧。”她往他身边挪了挪，“反正还有三个小时才到。”
他没拒绝，闭上眼睛。
但她没睡着，偷偷看他侧脸，嘴角悄悄翘起。
到达目的地已是傍晚。
他们入住酒店后，先去了附近夜市。
街上人来人往，小吃摊冒着热气。
姜悦兮一路走一路吃，烤鱿鱼、椰子冻、芒果糯米饭，每样都要尝一口。
“你不怕胖？”沈墨渊看着她第五次递出竹签。
“假期嘛，放纵一下。”她舔掉嘴角的酱汁，“再说了，明天还要运动，消耗掉就行了。”
他无奈，接过她吃完的签子扔进垃圾桶。
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
前方舞台上，一支本地乐队正在试音。
吉他声清亮，鼓点节奏分明。
她眼睛亮了：“已经开始彩排了？”
“明晚正式开场。”旁边工作人员说，“今晚免费开放，可以坐前面听。”
她立刻拉着沈墨渊往前挤，找到两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音乐响起那一刻，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真好啊。”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夜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味和远处的歌声。
她仰头看他：“你说，以后每年都能这样出来玩吗？”
他低头注视她：“只要你愿意。”
“那说定了。”她握住他的手，“每年都来，换不同的地方。”
他点头：“好。”
她满足地笑了，重新看向舞台。
灯光闪烁，人群欢呼。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又说了‘只要你愿意’这种话？”
“怎么？”
“太撩了知道吗！”她小声抗议，“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让人家心跳加速。”
他淡淡道：“我说的是事实。”
“你真是……”她咬唇，“越来越会了。”
他轻笑一声，没接话。
远处传来烟花升空的声音，第一朵在夜空中炸开。
她指着天空：“快看！”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焰火如花，一朵接一朵绽放。
她激动地抓住他手臂：“许个愿吧！”
他看着她被火光照亮的脸庞，低声说：“不用许。”
“为什么？”
“因为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