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得,鲁商羽眸子猛然眯起,不对。
死去的人,不是慕容澈。
她紧握着拳,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心。
好啊,有人趁火打劫,救走了慕容澈!
“来人!宣陈靖来见!”
陈靖,禁卫队长,时常出现在自己面前,寻找存在感。
陈靖觉得今日的鲁商羽,与往常有些不同。
她甩给自己 一张画像,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这是本宫的囚犯,纵火逃走。照这张画像全城缉拿,将各处要道,城门,立刻封锁!”
陈靖低头一看,心中一跳。
好一个美男子。
鲁商羽的声音带着冷酷:“对了,此人或许会易容。不过,他手腕处的伤痕深可见骨,一时三刻绝对好不了。所有嫌疑的人给我细细的查,尤其是手腕!记住,”
鲁商羽眼里全是杀意,“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勤王府
勤王妃的身体,终于好多了。
鲁亦安松了一口气。看着今日天气晴朗,他劝说母妃随自己出去透透气,卧床这么多天,出来见见太阳总是好的。
勤王妃没拗过自己的儿子,还是答应了。
出了勤王府的大门,阳光洒在身上,照的人暖洋洋的。
一张纸飘飘悠悠落在勤王妃的胳膊上,她随意的拿起一看,骤然僵在原地。
这竟然是一张通缉令。
看着上面男人熟悉的眉眼,她捏着纸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胀错愕交织,那句“慕容澈”在舌尖滚了又滚,终是化作眼底滚烫的湿润。
苏漓没想到鲁商羽的动作这般快。
还没逃出城,到处已经贴满了慕容澈的通缉令。
一大群金甲侍卫粗鲁的到处搜查通缉令上的男子,马车上的人,已经全部被赶下了马车。
苏漓起初并未太过担心,可是,当她发现那些侍卫在挨个查看身形相似之人的手腕时,脸色还是变了。
鲁亦安也看到了那张通缉令。
他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漓,快步上前,一把拉过苏漓身边的男子,用自己的后背挡着,拉着慕容澈走到了勤王妃身边。
就算慕容澈易了容,他也一眼认出了他。
慕容澈被鲁亦安和勤王妃夹在中间,迅速的回了府。
苏漓和纪夜澜默契的紧跟其后。刚走的时候,纪夜澜还被拦住,检查了手腕后,才被放行。
勤王府
慕容澈能坚持走这几步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剧痛之下,他甚至没看清是谁救了他。
直至进了府,鲁亦安扶着他站定,他恍惚看见一个女子有些仓皇的背影。
宁远居
苏漓给鲁亦安重新处理了伤口,纪夜澜将两匹马安顿好 。
鲁亦安是一脸的疑惑加高兴。
“公主和纪大人,怎的突然来到烬渊了?对了,皇叔为何身受重伤,还被全城通缉?到底发生了何事?”
纪夜澜长话短说的解释了一遍。
鲁亦安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么说,长公主,就是那妖女?”
“也不完全是。”苏漓解释道:“此时非彼时。桃夭夭如今,只能寄居于一人之身,但是,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时换具身体。可长公主是无辜的,在没有万全之策前,不能惊动她。”
“如今,全城戒严,如何出城,是个难题。”
慕容澈咳嗽一声,艰难道:“公主还是先别管我,你和纪大人赶紧先走。趁她还未发觉,否则,就来不及了。”
“不行!”
“不行!”苏漓和鲁亦安几乎同时回答。
“皇叔莫急。我有办法。诸位请随我来。”
纪夜澜背起慕容澈,随着鲁亦安来到他的练武场。
苏漓一眼就看到放在角落中的那只木鸟。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竟然也有这木鸟?”
鲁亦安笑了,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托国师的福,当时我看到这木鸟欢喜的紧,软磨硬泡也得了一只。有了它,夜深之时,皇叔就可以骑木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夜长梦多,公主和纪大人,现在就赶紧走,再晚城门就关了。
放心,皇叔交给我,你们可以城外汇合。”
菡萏殿
鲁商羽抬手便掀翻了茶案,整套青玉茶具轰然落地,碎片飞溅,看的三喜一阵心疼。
这是公主平日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啊。
“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这时怎么就不知道抬头看看?竟然让他从天上逃走了!”
她的脸阴沉下来,似乎自言自语。
“原来这木鸟,是国师之物......好,好的很,手够长。本公主一定会将这老匹夫的指头,一根一根斩下来!”
话音刚落,鲁商羽的身体,忽然猛烈的开始颤抖起来。
她用力握住案几的边缘,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
她的唇角诡异的勾起:“戳到你的痛处了么?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听话,我保你登上女帝之位,若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变成一个傻子......”
三喜早在她发疯的时候,就跑了出去。
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越少,才越安全。
怎么办,这个邪祟,连国师都奈何不得。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可怜的公主。
三喜蹲在花园的角落处,用拳头死死堵着嘴,呜咽起来。
不好,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要赶紧通知国师,这个邪祟,已经盯上他了。
三喜最近发现了长公主的一个秘密,那就是每到夜晚的丑时,她总会睡得特别沉,怎么叫都不会醒。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这一个时辰,就是她唯一的机会。
好在皇宫和国师府相距不远,她来的及。
只是她还未行动,就收到了国师的密信。
信上告诉她,让她耐心等待,用不了多久,这个邪祟会主动离开公主。
之后朝堂上不论发生何事,她都装作不知即可。
国师府
祠堂
国师鲁云川跪在祠堂内,看着供桌上面一排排整齐的牌位,目光中,全是悲哀。
“列祖列宗在上,原谅不孝子孙......非这般破釜沉舟,无以保烬渊之安宁!”
蜡烛火苗呼闪着,“扑”的一下,灭了好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