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
这五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独眼彪的心脏。
他那只独眼圆睁,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抖如筛糠。
他毫不怀疑。
眼前这个疯子,能用一根铁丝救他,也就能用一根铁丝,无声无息地杀了他!
“我给!我给!”
独眼彪连滚带爬地后退,而后猛地一个翻身,面朝黄土,五体投地。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脑门,狠狠磕在了满是砂砾的地面上!
砰!砰!砰!
“神医!不!爷!您就是我的亲爷爷!”
“我的命就是您的!从现在起,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他背后的那些流浪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个疯子,如何用一根烧红的铁丝,驯服了这片废土的“王”。
这个世界,彻底颠覆了。
林轩,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独眼彪。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过了那堆篝火,扫过了周围那些破烂的帐篷。
神明知识库,古代药理篇,毒素解析。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工业酒精,一升。”
“第二,中药房,买三味药。蜈蚣草,金银花,还有……龙胆。”
“第三,干净的烈酒,一瓶。干净的刀,一把。”
“第四,给我找一个,能洗澡,能睡觉,没有臭虫的房间。”
林轩每说一样,独眼彪的心就沉一分。
他听不懂这些东西的组合。
但他听懂了林轩的意思。
这是……在给他开“药方”。
“神医,您……”独眼彪颤抖着抬头。
“闭嘴。”
林轩打断了他。
“我只说一遍。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这些东西。”
“否则,你的命,我懒得要。”
林轩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
他自顾自地坐回火堆旁,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那只烧鸡。
建木之种,正在他胃里疯狂运转。
他需要能量。
他需要恢复这具凡人之躯的机能。
独眼彪,如蒙大赦!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那只独眼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热!
他活不过三个月!
但这个疯子,开出了药方!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
独眼彪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一个流浪汉身上,发出了成为“奴隶”后的第一声咆哮。
“没听到爷的话吗?!”
“老三,你去老鼠刘那里,他藏着工业酒精!你告诉他,不交出来,我今晚就沉了他!”
“老四,老五!你们两个,去二十四小时药店!给老子把药买回来!钱不够,就去砸了功德箱!”
“快!都他妈给老子快点!”
这片沉寂的废土,瞬间被点燃了。
十几个流浪汉,如同被惊扰的野狗,疯了一样冲向了都市的黑夜。
他们,去为他们的新“王”,寻找贡品。
独眼彪,则卑躬屈膝地跑到了林轩面前。
“爷,房间,房间我这里有!”
“工地最里面,那个锁着的项目部板房!我给您带路!干净!绝对干净!”
林轩,撕下了最后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污。
“带路。”
……
半小时后。
项目部的板房内。
独眼彪点头哈腰地打开了门。
这里,果然是他的“王宫”,一张破沙发,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能用的太阳能热水器。
林轩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独眼彪那张谄媚的脸。
他打开了水龙头。
温热的水,冲刷着他身上那早已干涸的血污与淤泥。
他脱下了那身破烂的衣服,露出了凡胎重塑后,那具布满了旧日伤痕的躯体。
麒麟谷的重创,依旧在隐隐作痛。
但他体内的建木之种,正随着食物的消化,散发着一丝丝微弱的暖流,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的内伤。
他洗去了伪装。
也洗去了那股,属于“流浪者”的麻木与空洞。
当他再次抬起头。
镜子里,那双眼睛,只剩下了冰寒与决绝。
一个小时后。
独眼彪的“贡品”,全部到齐。
工业酒精,三味草药,烈酒,还有一把崭新的……水果刀。
独眼彪,和他的几个核心手下,全部跪在板房门外,连头都不敢抬。
林轩,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制药”。
神明知识库,古法炮制。
他没有药罐,他用一个破搪瓷缸子,将三味草药捣烂,用烈酒浸泡。
他没有手术台,他让独眼彪躺在冰冷的地上。
“爷……爷……这是?”独眼彪看着那杯五颜六色的“毒酒”,吓得牙齿打颤。
“喝了它。”林轩命令道。
独眼彪一咬牙,抓起搪瓷缸子,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火炉!
“啊!”
他捂着肚子,开始剧烈呕吐!
林轩面无表情,他拿起那瓶工业酒精,倒在了水果刀上,消毒。
而后,他一把撕开了独眼彪的衣服。
“忍着。”
林轩握住刀,看准了独眼彪背上的几个穴位。
神明知识库,医理,放血疗法!
噗!噗!噗!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精准地刺破了那几个淤积毒素的节点!
独眼彪甚至来不及惨叫!
一股股……黑色的,带着恶臭的毒血,从他背上疯狂涌出!
那是积攒了五年的,致命的锈毒!
独眼彪在剧烈的抽搐中,昏死了过去。
林轩,随手将刀扔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跪在门口,早已吓傻的几个流浪汉。
“天亮前,他会醒。”
“醒了,告诉他,他的命,我救了。”
林轩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了黑夜尽头,那片都市最繁华的灯火。
“另外,我需要钱。”
“真正的钱。”
他看向那个叫老三的流浪汉。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有自己的销赃渠道。”
“潮汕鬼市。”
“今晚,给我弄一个‘引路人’。”
“我要去那里……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