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间踏入扉间办公室时,阳光正斜斜地洒在案头的文件上。自从空蝉斩断那根无形的丝线,这间肃穆的办公室便再未响起过叩—叩叩的韵律。
那是她总爱用指节在门板上敲出的三连音,所有文件交接都变成了下属间的例行公事。
男孩将连夜编纂的两本教材轻轻放在桌上:二哥,这是姐姐为忍者学校准备的教材。
银发忍者接过时,修长的手指在纸页边缘留下几道微不可察的褶皱:谢谢…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应答。
千手扉间不愿在幼弟面前显露脆弱,他强打精神专注翻阅教材,那是两套堪称典范的启蒙读物。
纸页翻动间发出细碎声响,识字卡上跃动的查克拉符文、童谣里暗藏的结印韵律、童话中蕴含的处世智慧,每个细节都折射着独特的思维光芒。
相较千手族传统的启蒙教材,这些融入故事的教导方式更显精妙。他暂时搁置了情感纠葛,完全沉浸在这套教材中。
空蝉总能把每件事做到极致,这种近乎完美的执行力再次超越了他的预期。
她总是能做到这种程...叹息化作白雾消散在晨光里。
板间凝视着兄长微微颤动的银白色睫毛,记忆忽然被空蝉珍藏的老照片唤醒。
那是一只雪原独狼的剪影,与月光下璀璨的冰晶交相辉映。在那些共享的记忆碎片里,她故国的子民似乎对银白毛发有着近乎虔诚的痴迷,而绯红瞳孔更是绝品。
那个遥远国度的审美如此鲜明,新雪般的发丝,灼焰似的眼眸,再糅合禁欲表象下偶然流露的温柔,三者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矛盾美感,也铸就了对那个民族无法挣脱的致命吸引力。
若当初不曾试图突破那道界限,或许她就不会用这般决绝的冷漠,来疏远自己最偏爱的银发赤瞳组合。
千手扉间敏锐地捕捉到幼弟异样的目光:板间,怎么了?
强求的果实,八岁的孩子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既不会甜,也解不了渴。
板间的目光落在兄长暴起青筋的手背上:更何况...那棵树还长在悬崖边上。
面对幼弟出人意料的劝诫,扉间眉头紧锁。
去道歉吧,就说你不再执着了,早点与她和好。见二哥沉默,男孩若有所思地补充:否则你会更痛苦。
他的眼神超乎年龄的深邃:做亲友不好吗?
大哥的相处方式...明明更稳妥。
我的事不用你管!扉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语气太重:抱歉,板间。
不必向我道歉,板间轻轻摇头,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他凝视着兄长:别总想揭开所有秘密,有些真相埋藏着反而更好。
见扉间神色复杂,男孩叹息:算了...你终究不会听我的。
千手扉间猛地抬头,正撞进幼弟通透的目光中:及时道歉吧。
男孩转身时衣角划出决绝的弧度:千手一族最骄傲的,不正是刻在血脉里的守护之誓吗?
当办公室门锁咔嗒咬合的声响划破寂静,他才惊觉自己仍攥着钢笔。案头教材扉页上,一滴未干的墨迹正悄然洇散,如同那些未尽之言。
空蝉突然打了个喷嚏,凛冽的寒风卷起战场上的碎石,她鼻尖微红的瞬间,正在与她交战的宇智波斑突然收住攻势,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闪烁:你不会感冒了吧?
戏谑的尾音尚未消散,他结印的双手已化作残影。
话音未落,炽热的查克拉骤然爆发,四条火龙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同时袭来,龙首狰狞地撕裂空气,灼热的气浪让方圆百米的空气开始扭曲。
空蝉足尖轻点,飞雷神苦无的寒光在雾中划出金色轨迹。瞬移完成的刹那,她周身泛起涟漪般的空间波动,无下限防御的绝对领域将火龙隔绝在咫尺之外。
高温炙烤下,她右手掌心凝聚的查克拉念珠开始高频震颤,双手合十的瞬间,碧绿的查克拉如同液态翡翠般包裹每颗念珠。
当旋转速度突破临界点时,耀眼的银色光圈轰然绽放,其光芒竟短暂压制了斑的火遁余焰。
银轮转生爆!随着清喝,银色光圈中迸发的龙卷风裹挟着空间碎片,地表岩层像脆弱的饼干般被层层掀起。
须佐能乎肋骨在接触风压的瞬间便出现蛛网状裂痕,他被冲击波推上千米高空,族服在气浪中哗啦啦作响,写轮眼却因兴奋收缩成针尖状。
当他瞬身返回满目疮痍的战场时,永恒万花筒的纹路已旋转至疯狂。
痛快!他抹去嘴角血迹大笑:空蝉你又变强了!他大笑着继续进攻。
只是有人在念叨我吧。空蝉甩动马尾辫轻笑,转生眼的湛蓝光辉在尘雾中如灯塔般明亮。
他的战意化作实质化的查克拉外衣,地面在他踏步时龟裂出放射状裂痕:那就继续共舞吧!
空蝉眼中闪过流星般的光芒:正合我意!比起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羁绊,与这位好友的巅峰对决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她模仿柱间的语气高喊:而对方回应的大笑打碎了空中坠落的巨石:空蝉!
远处观战的泉奈开启写轮眼,瞳力全开地追随着这场巅峰对决。即便未启用六道模式,空蝉已能与兄长战得旗鼓相当。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被彻底无视的扉间,空蝉连眼风都未曾施舍,更遑论只言片语。
宇智波泉奈不禁庆幸自己选择了迂回策略,以好友身份守护这轮孤月,远比承受扉间那般冰封般的漠视要好得多。
他斜倚在古树高枝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眶,属于哥哥的写轮眼,此刻正倒映着三人交织的命运。
树影婆娑间,少年望着流光溢彩的忍术碰撞,胸腔涌动着炽热的满足:“我能亲眼见证这样的羁绊,活着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四小时后,空蝉精疲力竭地瘫在花遁编织的秋千长椅上。她仰望着澄澈的天空,湛蓝的转生眼与天光交融成瑰丽的色晕。
宇智波泉奈正用浸湿的绢帕轻拭她额角的汗珠,冰凉触感让她不自觉地颤了颤睫毛。
空蝉姐姐的进步真快,上次只撑了三小时七分。少年刻意放轻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秋千的绳索随着斑的动作轻轻摇晃,另一端传来他爽朗的大笑,他仰头豪饮着水囊中的清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深色的族服上还残留着几道未愈的伤痕,被汗水浸透的布料紧贴在他虬结的肌肉上,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宇智波族长随意地用袖口擦去下巴上的水珠,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终于领悟到杀意了?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坚持不杀原则的你破戒。
他猩红的写轮眼微微转动,目光扫过空蝉那张流露出复杂神色的面容时,脸上出现意味深长的神色。
空蝉向斑伸出泛着莹绿光芒的手,两掌相触时,医疗忍术划过伤痕累累的手臂,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医疗忍术的莹绿色光芒逐渐消散,她凝视着好友肌肤上愈合的伤口,睫毛在脸颊投下忧郁的阴影。
掌握杀意...未必值得高兴。这句话像一片落叶飘零在风中,后半句更隐秘的心事被她咬碎在唇齿间。
她怎能启齿,这份杀意是在扉间越界触碰她时,从骨髓深处迸发的冰冷杀机?
又怎能坦白,正是那次带着奇妙暗示的越界,才唤醒了她体内沉睡的凶兽?这些难以启齿的真相,比伤口更麻烦。
宇智波斑敏锐地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挣扎。他活动着新生肌肤包裹的手臂,指尖能清晰感知到细胞重组时细微的颤动。
这位令整个忍界闻风丧胆的,此刻却展现出与凶名截然相反的克制。
他向来恪守着对同伴的界限。没有强横的控制欲,亦无病态的占有欲。边界感如同精心丈量过的苦无投掷距离。
既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越界冒犯,也不会疏远到令人不适。
就像当年与千手柱间在悬崖边交换理想时那般。他对好友,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尊重。
他的视线掠过训练场,银轮转生爆留下的螺旋状焦土仍在蒸腾着查克拉,那些扭曲的痕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最危险的杀意,往往诞生于最温柔的羁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