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煜十五年,秋。
金銮殿上,晨曦透过高耸的殿门,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身着朝服,垂首肃立。然而,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今日端坐的并非皇帝南宫烨,而是一位年方十五的少年。
太子,南宫羽墨。
他头戴九旒冕冠,身着玄色九龙太子朝服,虽面容尚存一丝少年的清俊,但那双凤眸开阖之间,已是渊深似海,不见底里。他并未刻意端坐,只是随意地靠在龙椅扶手上,指尖轻敲着光滑的木质表面,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众臣。然而,就是这般随意的姿态,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仿佛他生来便该居于这万人之上。
十五年光阴,在外界是太子循序渐进的成长与学习,但在灵泉空间那远超外界的时间流速与《紫薇帝曜经》的彻底融合下,于南宫羽墨而言,却近乎一场漫长的闭关潜修。他已完全参透那部天命宝典,其中蕴含的帝王心术、治国方略、兵法谋略乃至星辰运转之奥义,早已融会贯通,化为他灵魂的一部分。其学识之渊博,思辨之敏捷,目光之长远,莫说同龄人,便是浸淫朝政数十年的老臣,也时常在他三言两语的点拨下,有茅塞顿开之感。
更遑论他那身莫测高深的武功修为。无人知晓其深浅,只知他偶尔在校场演练,身形飘忽如鬼魅,出手快如闪电,内力之精纯磅礴,连宫中顶尖的供奉也暗自心惊。
而他自幼因传承觉醒的、那远超常人的听觉与洞察力,使得他对朝堂上下、京城内外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任何细微的异动,任何隐藏在冠冕堂皇奏对下的私心,似乎都难以逃过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此刻,他正听取户部关于来年漕运改制的奏报。户部尚书絮絮叨叨,引经据典,陈述着沿用旧制的种种“稳妥”与“便利”。
南宫羽墨耐心听完,并未立刻反驳,而是转向工部的一位侍郎,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李侍郎,去年江南新修的水利枢纽,其最大通航船只的吃水深度与载重,可比对过前朝运河遗迹的数据?”
那李侍郎一愣,连忙出列,恭敬回答,并呈上详细数据。
南宫羽墨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户部尚书身上,声音清越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尚书,旧制运河闸口宽度与深度,乃依前朝三百石粮船所设。据工部数据,如今江南枢纽已可通行五百石新船。若依旧制,岂非令新船效能折半,空耗国力?漕运改制,非为变而变,乃为顺应时势,提升效能。卿所谓‘稳妥’,实为‘滞碍’。着户部、工部三日内,会同漕运总督,依据现有河道与新船数据,重新拟定改制细则呈报。要旨在于‘增效’与‘畅通’,而非固步自封。”
一席话,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直指要害。既点明了旧制不合时宜之处,又给出了明确的解决方向和期限。户部尚书冷汗涔涔,连忙躬身领命,心中那点因循守旧的心思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敬畏。满朝文武亦是心服口服,看向太子殿下的目光充满了叹服。
这不过是日常临朝的一个小小缩影。无论是复杂的刑名案件,还是繁琐的边疆互市条款,抑或是各部之间推诿扯皮的陈年旧账,到了南宫羽墨手中,总能被他迅速抓住核心矛盾,以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智慧,给出最精准高效的裁决。他思虑之周全,往往能预见到政策推行数年后的深远影响,其眼界与魄力,让南宫烨与南宫煜这两位监国者也时常暗自点头。
而更令一些修为精深或感知敏锐的老臣感到震撼的是,当他们偶尔抬头,凝神望向那龙椅上的少年时,竟能隐约看到,在其周身,有淡淡的、尊贵无比的紫色氤氲之气流转。那紫气浓郁纯正,隐隐然已凝聚成一条威严神圣的五爪金龙虚影,盘旋在其头顶与身后,龙首微昂,睥睨四方,虽非实体,却散发出令人心神震颤的磅礴威压与无上皇道气息!
这是帝气化形!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圣主临朝的异象!
群臣虽不敢明言,但心中皆已了然。这位年轻的太子,其文治武功,其天命气运,已远超历代先君。大瑾的未来,必将在这位“墨君”的引领下,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端坐在龙椅侧后方珠帘之后,一同听政的南宫烨与云芷凝,看着儿子挥洒自如、威仪天成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墨儿……你终于长大了。这片江山,交到你手中,为父再无遗憾。’
‘我的墨儿,已不再是需要母亲庇护的雏鸟,而是即将翱翔九天的真龙。’
临朝结束,南宫羽墨起身,目光再次扫过肃立的群臣,并未多言,只在太监尖利的“退朝”声中,转身离去。那盘旋的龙气虚影随之缓缓收敛,但那股深植于人心的敬畏,却已无法抹去。
墨君临朝,乾坤已定。一个属于南宫羽墨的时代,正伴随着宸煜十五年的秋风,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