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的考验
黎明站在冥岚家别墅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整理着衬衫领口。这栋坐落于半山的豪宅比他想象的还要宏伟，白色石柱和精心修剪的庭院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奢华气息。
紧张？冥岚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黎明深吸一口气，薄荷青柠的信息素微微波动：有点。你爸妈真的知道今天我来是作为...你的男朋友吗？
知道。冥岚的表情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确定，但他们接受的程度...待会见机行事。
管家引领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黎明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家族照片——幼年的冥岚穿着小西装站在父母中间，表情已经是一派严肃。照片一角的时间显示那是他十岁生日。
你小时候就这么不苟言笑啊。黎明小声调侃，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冥岚嘴角微扬：那时候刚知道要继承家业，正在学习合格继承人的表情。
餐厅门开了，一股浓郁的沉香木信息素迎面而来。长桌尽头坐着冥岚的父亲——冥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冥峰。他比黎明想象中更加威严，灰白的鬓角和锐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旁边是冥岚的母亲苏瑾，一位优雅的omega女性，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
爸，妈。冥岚微微颔首，这是黎明，我的男朋友。
黎明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
冥峰的目光如x光般扫过黎明全身，最后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坐吧。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与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黎明小口喝着汤，感觉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听说你是音乐学院的？苏瑾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柔和但眼神审视。
是的，阿姨。主修钢琴，也喜欢作曲。
家里做什么的？
冥岚皱眉。
只是正常了解。苏瑾微笑，毕竟是我儿子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
黎明放下汤勺：我父亲是中学音乐老师，母亲开了一家小花店。他坦然迎上苏瑾的目光，不是什么显赫家世，但很温馨。
冥峰突然开口：冥岚从小就被培养为继承人。他的伴侣需要有能力辅佐他管理上百亿的家族产业。锐利的目光刺向黎明，你认为自己能胜任吗？
餐厅空气仿佛凝固了。黎明感到冥岚的手在桌下紧握成拳，黑朗姆酒的信息素开始变得具有攻击性。
爸，黎明不需要——
我在问他。冥峰打断儿子。
黎明深吸一口气，放下餐具：叔叔，我不懂商业，也不会假装懂。但我了解冥岚——我知道他熬夜工作时喜欢喝加一片柠檬的红茶，知道他压力大时右肩会先绷紧，知道他不善表达但会用行动关心在乎的人。他直视冥峰的眼睛，如果您问的是这些，我想我可以。
一阵沉默。冥岚的眼中闪烁着惊讶和骄傲。
苏瑾若有所思地看着黎明：听说你唱歌不错？
冥岚这次真的皱起眉头。
客厅那架钢琴很久没人弹了。苏瑾站起身，愿意为我们弹一曲吗，黎明？
这明显是个台阶，也是个考验。黎明擦了擦手心的汗，跟着苏瑾走向客厅。冥岚想跟上，却被父亲叫住：让年轻人自己处理。
三角钢琴静静地立在落地窗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名牌。黎明坐下，手指轻轻抚过琴键。
弹什么？苏瑾问。
《梦中的婚礼》，可以吗？黎明看向站在门口的冥岚，微微一笑，这是冥岚第一次教我弹的曲子。
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黎明没有看乐谱，而是闭上眼睛，让手指凭记忆舞动。他加入了自己的改编，使这首经典曲目更加灵动深情。弹到高潮部分时，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冥岚专注的目光。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苏瑾轻轻鼓掌：弹得很好。
谢谢阿姨。
叫我苏姨吧。苏瑾的微笑真诚了些，至少你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才艺。
回到餐厅，冥峰的态度依然冷淡，但至少不再咄咄逼人。晚餐在诡异的平静中结束。临走前，冥峰将儿子叫进了书房。
黎明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苏瑾端来一杯茶：别担心，他们经常这样。
苏姨...冥岚从小就在这种压力下长大吗？
从他记事起。苏瑾叹了口气，冥家独子，没有选择。说实话，他今天能带你回来，我很惊讶。
书房门突然打开，冥峰低沉的声音传出：黎明，进来。
书房里弥漫着两个Alpha对峙后的信息素余波。冥峰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冥岚面色阴沉，眼中是黎明从未见过的冷厉。
冥岚告诉我，你们是命定伴侣冥峰转过身，98%的契合度？
黎明点头：测试仪显示的数据。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冥岚警告道。
意味着生理上的完美匹配。黎明平静地回答，但不代表我们不需要努力经营感情。
冥峰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儿子身上：我给你半年时间考虑。如果坚持这个选择，亚太区的业务就交给你堂弟。
冥岚的下颌线条绷紧：黎明是我的命定伴侣，没有商量的余地。
回程的车上，黎明终于忍不住问：亚太区业务...很重要吗？
集团三分之一的营收。冥岚的声音很平静，但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黎明的心脏猛地一缩：你...要放弃继承权？
如果必须选择。冥岚简短地回答。
车停在黎明宿舍楼下。冥岚转向他，眼神软化：别想太多。我会处理好。
黎明突然抓住冥岚的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给我三个月，我会证明给你父母看，我不仅能照顾好你，还能成为你的助力。
冥岚挑眉：你的意思是？
听说下个学期有去伯克利音乐学院的交换项目。黎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正好他们也有艺术管理课程。我想试试。
冥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柔：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不是勉强。黎明凑近，在Alpha唇上轻啄一下，是我想和你并肩而行，而不是永远站在你身后。
***
三个月后，黎明站在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宿舍里，看着窗外的陌生景色。申请交换生比他想象的更难，尤其是还要额外选修艺术管理课程。但想到冥岚与父亲对峙时的坚定，他就有了无穷动力。
手机响起，是冥岚的信息：[安顿好了吗？]
黎明笑着回复：[嗯！室友是个法国omega，人很好。你呢？]
[公寓离你两个街区。晚上一起吃饭？]
[好！带你去尝尝我发现的小餐馆~]
放下手机，黎明深吸一口气。这半年将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不仅为冥岚，也为他自己。
异国他乡的生活并不容易。语言障碍、课程压力、文化差异...黎明经常熬夜到凌晨。但每次快要撑不住时，冥岚总会准时出现，有时带着热咖啡，有时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而黎明也发现，褪去冥氏继承人光环的冥岚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会因为看不懂菜单而皱眉，会在迷路时不得不问路，会在黎明感冒时笨拙地学着煮粥。这些小小的不完美让黎明看到了更真实的冥岚。
一个周末的清晨，黎明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冥岚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张票。
生日快乐。他说，声音因早起而有些沙哑。
黎明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接过票，发现是前往附近天文台的夜间参观券。
你记得我说过想看星星？黎明惊讶地抬头。
冥岚点头：收拾一下，我们自驾去。晚上在那里过夜。
天文台坐落在远离城市灯光的山顶。入夜后，繁星如钻石般洒满天幕。黎明裹着毯子，仰头看着难得一见的银河，眼睛闪闪发亮。
太美了...他轻声感叹，比我想象的还要壮观。
冥岚站在他身后，双臂环抱着他：闭上眼睛。
有惊喜。
黎明乖乖闭眼。他听到冥岚走开几步，然后是轻微的金属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冥岚单膝跪在他面前，手中是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黎明，冥岚的声音罕见地有些颤抖，你愿意让我成为你永远的Alpha吗？
盒子里的戒指在星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光芒。黎明捂住嘴，薄荷青柠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眼泪先一步滑落。
冥岚紧张地看着他，黑朗姆酒的信息素波动不已：这个设计是我请人特别做的。内侧刻了我们信息素的味道分子式，还有...
我愿意！黎明终于喊出来，扑进冥岚怀里，差点把两人都撞倒，一百个愿意！
冥岚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黎明的泪水打湿了Alpha的衬衫，但他不在乎。在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在远离一切纷扰的山顶，他们的信息素完美交融，仿佛宇宙间只剩下彼此。
回程的路上，黎明不停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时不时傻笑。冥岚专注开车，但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弧度。
对了，黎明突然想起什么，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冥岚简短地回答，我说了，无论他们是否同意，我的选择不会变。
黎明安静下来，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等我毕业，我们再一起面对他们，好吗？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接受。
冥岚伸手握住黎明的手：
车驶入晨光中，新的一天开始了。无论前方有什么挑战，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和满天星光作证的承诺。